格蕾答應的很快,然而沒過多久她就后悔了,因為她看見眼前的紅馬尾只是笑嘻嘻的舉起左手,然后對著倒在床上的埃爾梅羅二世的背部虛空這么一模,下一刻伴隨著一道光束出現,將埃爾梅羅二世的背部掃了一遍。緊接著就看見他身后的燒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愈合,只是短短不到一分鐘就重新恢復了。
“好了,搞定。”
方正收起個人終端,打了個響指。
“身體上的傷我治好了,內在的沖擊等他自己恢復好了,畢竟也不是那么容易蘇醒了,大概需要起碼一晚上多的時間吧。”
“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看到這里,兩儀式她們并沒有太大反應,反而是奧爾加瑪麗瞪大了眼睛。
“這么嚴重的傷,居然這么快就……你用了什么辦法?莫非是德魯伊的靈藥嗎?”
“呵呵,別開玩笑了。”
方正再次展現出手中的個人終端,對于奧爾加瑪麗晃動了一下。
“這可不是魔術,而是科學的力量。”
“科學?”
聽到這里,奧爾加瑪麗皺了下眉頭,而方正聳聳肩膀。
“沒錯,科學的力量,歷史是向前的,世界也是一樣。哪怕失去了過往的神秘,也不代表我們就真的失去了對未知的探索。所以這就是我說魔術已經落后的原因,故步自封是沒有好下場的,只是大部分魔術師看不見這點兒罷了。”
在方正看來,魔術師隱匿神秘的行為本身就是一種無知和固執的表現,他們堅持認為科學與神秘是不相容的,而且當科學的發展解除神秘的秘密時,神秘就會失去效果。這本身就是一種文盲和迷信的終極表現,也代表了這些魔術師壓根就沒有絲毫關于科學的常識。
一個數學猜想被解決并不代表數學的問題就此為止,相反它會衍生出更多的謎題,一個全新粒子的發現并不代表人類有辦法觀測整個世界的全貌,相反,它反而會讓人類越發感覺自己的渺小和這個世界的龐大,伴隨著科學的發展,神秘不會越來越少,而是會越來越多。當你解決了一個為什么,就會冒出另外一個為什么,可以說,這個過程是永無止境的。
但是魔術師們卻根本無法跟上這個時代。
這也很正常,畢竟魔術師多半都沒上過大學(撇嘴)。
指望一群文盲了解世界實在是太困難了,他們甚至還不如那些天天往中科院投稿聲稱自己證明了哥德巴赫猜想的民科來的有水平。
或許有人會反駁說魔術師也是付出了鮮血和生命的代價,但是這有屁用?亞馬遜森林的原始人部落也還不是血與死亡的儀式代代相傳,看文明社會有誰在乎啊。
亞馬遜的蝴蝶扇扇翅膀還能夠在太平洋帶來一場風暴呢,你亞馬遜的原始人跳大神又能怎么的?還能夠在亞歐大陸制造地震不成?
這么看亞馬遜的原始人還沒蝴蝶有存在感呢。
“好了。”
隨口再次懟了一句魔術師,方正轉過頭來拍了拍格蕾的小腦袋。
“搞定了,睡一覺差不多應該就好了,等他醒來,你再來告訴我關于你的臉的事情吧。”
“啊,好的……”
看著埃爾梅羅二世背部恢復如初,格蕾也放松了許多,她點了點頭,隨后好奇的望向方正。
“那個……紅馬尾小姐。”
“嗯?”
“你難道不好奇,是誰把師父傷成這樣的嗎?”
然而,面對格蕾的詢問,方正則是打了個哈欠。
“從者吧。”
“哎?!”
聽到這里,奧爾加瑪麗,格蕾和考列斯都叫了出來。
“從者?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說好歹也是MASTER啊。”
方正指了指自己。
“從者的氣息對于其他人來說或許不熟悉,但是我也是參加過圣杯戰爭的好吧,對方又不是ASSASSIN,又沒有氣息遮斷,事實上她出現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只不過懶得去管而已……”
說道這里,方正擺了擺手。
“那么,我們先回去睡覺啦,晚安。”
回到自己的房間,少女們就去睡覺了,而奧爾加瑪麗———則鉆到了紅馬尾的床上。
“我可不是害怕!”
看著身邊的方正,奧爾加瑪麗輕哼一聲。
“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而且還說犯人會對我下手,既然如此,那么我就要看看究竟犯人是什么人!”
對此方正還能說什么呢,只能說好好好,反正你說的都對。不過也無所謂,奧爾加瑪麗和紅馬尾本身都還是小孩體型,兩個人睡一張床也不覺得擠就是了。
“難道你不怕我就是兇手?”
看著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架勢的奧爾加瑪麗,方正就忍不住想逗逗她。
“我才不怕,再說了,我看人的目光還是很準的。”
“是嘛。”
既然對方這么說了,那么方正也不會再說什么,只是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不過在過了片刻之后,她的身邊再次傳來了奧爾加瑪麗的聲音。
“喂,紅馬尾。”
“嗯?什么事?”
“魔術……在你看來就那么不堪嗎?”
奧爾加瑪麗多少還是有些無法接受,她也是一個魔術師,從小作為魔術師被培養長大,因此她對于紅馬尾的發言多少都有些抵觸。
“嗯?沒有啊,魔術對我來說怎么樣都無所謂,我只是覺得魔術師很蠢罷了。”
“魔術師?”
“沒錯,神代的魔術師擁有比現在更強大的力量,但是他們為什么不去追尋根源呢?因為追尋根源原本就不是魔術的目的,魔術的誕生,存在和發展也同樣是為了讓人掌握,控制,反抗,操縱,觀察這個世界而存在的。魔術只是手段,不是目的。從這點兒來說,魔術本質和科學沒太大區別,事實上古時不少所謂的魔術技巧,都是用科學手段來完成的不是嗎?”
說道這里,方正輕哼一聲。
“只不過因為和科技相比,魔術需要的門檻太高了,因此才會衰落罷了。這個世界終究是靠大多數人推動和前進的。然而魔術師們卻忘記了這一點兒,他們沒有想著與時俱進,反而拼命的試圖抓住昔日早已經逝去的輝煌。就好像曾經是國王的乞丐,依舊試圖回到當年自己一呼百應的時代,而無視了眼下自己只能夠窩在墻角討飯的現實一樣。”
“你這樣說………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聽到方正的說話,奧爾加瑪麗頓時不滿了起來。
“總要有人把這些話說出來才行,你覺得難聽就對了,因為這就說明我說到點子上了。如果我只是胡說八道,你只要一笑置之就可,為什么要生氣?”
“啊………”
聽到這里,奧爾加瑪麗也是不由低叫一聲,的確,剛才紅馬尾那毫不客氣的說話讓她相當不舒服,那就好像是被硬生生的扒掉了一切偽裝,放在光天化日之下處刑一樣的刺痛……難道說,自己也知道她說的是對的嗎?
“在我的國家有句成語叫刻舟求劍,這來自一個故事,說的是一個劍客乘船出行,然后在湖中間的時候,他的劍不小心掉到湖里了,然后那個人急忙在劍落下的那個船的位置做了個記號,別人問他干什么,他就指著船上那個記號說,那把劍是從這里落水的,等船靠岸之后,只要順著這個記號,就能夠找到自己的劍了。”
“哈啊?”
聽到這個故事,奧爾加瑪麗不由的叫了起來。
“那是個笨蛋嗎?這怎么可能找到啊?”
“沒錯,所以等船靠岸后,那個人順著那個記號下去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那把劍……呵呵,我覺得這和魔術師挺像的。”
這一次,奧爾加瑪麗半晌沒有說話,隨后她輕哼一聲,一把抓住被子接著轉過身去。
“我要睡了。”
“晚安,好夢。”
雖然小丫頭有點兒傲嬌,但是本質還是不錯的,所謂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嗯……現在還來得及。
想到這里,方正也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夢鄉之中。
第二天方正醒來時,奧爾加瑪麗已經離開了,聽同房的靜音說她回去了自己的客房,說是要思考一些事情。對此方正也沒有太過在意。
但是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方正和少女們洗漱完畢,打算去吃早餐的時候,忽然,從車廂的廣播之中傳來了一個讓人意外的聲音。
各位乘客您好,本魔眼搜集列車現已偏離原定的路線,預計將在三十分鐘后進入腑海林之子。”
“哎?”
聽到這里,藤乃和靜音都不由的叫了起來,然而廣播的聲音卻沒有因此產生任何變化。
“在拍賣會開始以前,請各位乘客自行確保自身的安全,為您帶來不便,還請諒解。”
“居然還能這樣……”
聽完廣播,少女們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先不說前面的通知,后面那句話完全就是告訴她們“自己的死活自己搞定,我們不負責”……這要放在日本,光這種服務態度恐怕會直接被投訴到辭職謝罪吧!
“小紅,腑海林之子是什么?”
靜音好奇的開口詢問道。
“應該是死徒吧……我記得二十七祖里就有一個叫腑海林的,只不過和普通的吸血鬼不同,聽說那是一片食人森林,至于這個腑海林之子,恐怕也是差不多的東西吧。”
仿佛是為了驗證方正的說話一般,很快,列車重重晃動了一下,接著緩緩停了下來。而與此同時,眾人也本能的向著窗外望去,隨后,藤乃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下雪了!”
沒錯,如果說之前幾天眾人從窗外看見的還是夏日的草原和荒野的話,那么現在出現的就是冰冷的純白雪原,呼嘯的寒風夾雜著風雪從窗外飄過,還可以看見不遠處茂密的樹林。
“真有意思!”
看見這一幕,兩儀式不由興奮的舔了舔嘴唇。
“小紅,我們能動手嗎?這東西是忽然出現,擋在我們面前的吧,那么是不是我們的敵人?能不能殺了它?”
“當然可以,腑海林之子嘛,本質上應該也就是差不多的東西。”
方正點了點頭。
“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試試。”
“好的,我現在就去。”
“注意安全哦。”
這會兒兩儀式早就迫不及待了,畢竟鮮花和秋葉都已經和怪物交過手了,只有自己還從來沒有遇到過怪物呢,眼下碰到一個,而且是可以殺的,她怎么可能放過?因此在得到紅馬尾的允許之后,兩儀式連早飯都沒有吃,興沖沖的就直接跑了出去。
“啊,兩儀同學!”
“式,等等我!!”
看到兩儀式離開,淺上藤乃和瀨尾靜音也急忙跟著她一起離開了客房,向著外面的森林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