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冷靜,這都是錯覺
文化祭就這樣圓滿結束了，但是對于方正等人來說，卻遠沒有到此為止。
特別是對于小木曾雪菜來說，自從文化祭之后，她可算是“遭了罪”。因為無論是去哪里，到什么地方上課，都會有同學微笑著向她打招呼。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這樣也就罷了，但問題在于……
“雪菜雪菜，你和春日野同學是不是真的是小時候的青梅竹馬？”
“你們真的十年后又見面了？真是太浪漫了！”
“啊哈哈哈………”
看著自己面前這些激動不已的同學，雪菜一臉的苦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
沒錯，就在文化祭之后，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眾人之中開始流傳起這么一個流言那就是schooldays里最后那首歌之中所唱的兩個人，其實就是小木曾雪菜和方正，甚至不等兩人做什么詳細說明，周圍的吃瓜群眾都已經幫他們把整個過程給腦補了。
十年前小木曾雪菜和方正曾經是一對好友，然而因為其中一人轉學，他們不得不分開。直到十年后再次相遇，而為了紀念他們的相遇，因此才有了這首歌。
再配合那歌詞……這真是太浪漫了！！
一開始的時候，小木曾雪菜還試圖解釋，但是人民群眾顯然是不會聽信她的辟謠的。《secretbase》這首歌幾乎勾起了他們每個人童年時的回憶，其中不少人都留有類似的遺憾。因此與其說是吃瓜群眾熱衷于傳播八卦，還不如說是他們打從內心深處希望這個流言是“真實的”，這樣一來，就算他們內心深處留有遺憾，至少這里還有能夠滿足他們內心小小愿望的奇跡不是嗎？
俗話說三人成虎，以至于到后面小木曾雪菜聽的多了，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小時候真的和方正見過面，只是自己忘記了，而方正又不好直說，所以用歌詞來表達自己的感情？
畢竟一般人回憶十年前的事情，能夠記得個大概也就差不多了，而這首歌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幾乎每個人小時候都有過一段類似的與青梅竹馬相處然后因為種種原因分開的故事，而小木曾雪菜仔細回憶，怎么感覺自己好像……似乎……真的……有過這么一段經歷？
這其實就是認知心理學的道理，就和警察詢問證人，讓他回憶案發時的經過一樣，比如犯人穿的什么顏色的衣服，拿著什么東西。很多人其實都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在回憶過程之中，他們的大腦會自動“腦補”出那些缺失的片段。
就好像如果警察詢問證人a車是如何撞上b車的時候，對方在聽到這里時就會自動腦補出是a車車速過快撞上b車，這就是因為警察的詢問有誘導傾向，將a車放在了“主動撞擊”的位置，但事實上卻很有可能是b車故意加塞，a車正常行駛。因此在司法詢問之中，引導性的詢問是被禁止的。
但是現實里大家卻沒有這么多顧慮，而在他們的“引導”詢問下，小木曾雪菜自己的記憶也開始變得不那么……準確了。
甚至有那么幾次，小木曾雪菜在晚上做夢的時候都夢到自己小時候在住家附近和一個男孩子玩耍，然后那個男孩子搬走，接著十年后再次相遇時他變成了方正……
說實話，小木曾雪菜自己都搞不懂這究竟是真的有這回事，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
畢竟如果是真的話……那可就太浪漫了。
所以說眾口鑠金，三人成虎啊……謠言的威力真是不容小窺。
而更讓小木曾雪菜苦惱的是，在演唱會當天，自己的媽媽和弟弟也來到現場聽了演奏，回去之后自己老媽也是感動的不行。當小木曾雪菜向自己老媽抱怨的時候，她老媽和弟弟居然信誓旦旦的說小時候小木曾雪菜曾經和某個男生一起玩過，只是后來那個男生搬家了……
這頓時讓小木曾雪菜越發迷惑她也不想想自己弟弟現在才多大，放到十年前怕也就是剛出生，他知道個鬼啊！！
不提小木曾雪菜這邊自己把自己給坑的懷疑人生，schooldays樂隊也在這次的文化祭上一炮打響，特別是那首《secretbase》，不少同學都專門找到輕音樂部，希望能夠獲取這首歌的錄制和拷貝，甚至還有經紀人找上門來，想要包裝這支校園樂團出道……
對此方正自然是拒絕了，他是來這個世界玩戀愛養成的，不是玩都市娛樂的，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在這里單獨開一條名為《重生日本之我是大明星》的支線故事了……
不過作為回報，方正還是同意錄制一張單曲cd拿出去賣，畢竟這首歌的確非常好聽，他當初選擇這首歌也是因為它的意境。事實上，方正最初之所以想到《secretbase》，完是因為那個時候他原本是打算從《朋友》《同桌的你》和《十年》之中選個類似的，然后哼唱起“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于我”的時候，忽然想到了這首同樣代表著十年的“十年后的八月”。
而《secretbase》的單曲cd在發售之后，也是立刻就被一搶而空，雖然因為沒有和事務所簽約，因此方正等人發售的單曲cd只是在學校附近的音樂店里發售，但是經典畢竟就是經典，很快這首歌就在網絡上傳播了開來。
“啊……直到現在我都覺得是在做夢啊。”
西園寺世界長長的伸了個懶腰，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我們居然會這么紅……之前我走在路上，居然還有人要我的簽名呢！”
“如果不是因為那首《secretbase》，我們也不可能有這樣的人氣吧。”
清浦剎那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平靜。
“這都是春日野的歌寫的好呢。”
“是啊……對了，春日野君。”
說道這里，西園寺世界猛然眼前一亮，接著望向坐在鋼琴前，剛剛彈奏完一曲的方正。
“最近很多人都在詢問我們要不要辦live…不如我們來辦一場吧！”
“只有一首歌的live？你打算把它唱幾遍？”
聽到世界的提議，方正翻了個白眼，接著站起身來拍了拍冬馬的肩膀。
“好了，接下來你該知道怎么做的。”
聽到方正的說話，冬馬依舊是沉默的點了點頭，接著坐在鋼琴邊，很快，琴聲響起。
“唔……但是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啊。”
世界顯然不想要放過這個機會。
“現在我們人氣這么高，雖然我也沒有想過去做專業的，但是如果只是辦一場live的話應該沒問題吧，而且春日野君你又那么會做曲子，只要再做出幾首曲子不就好了？”
“哪兒有那么容易。”
聽到這里，方正是真的無語了，你開玩笑呢，和《secretbase》一個等級的曲子哪兒有那么好……嗯，反正自己是抄的，又不是作曲，管他呢。
“但是春日野君的話一定沒問題的，雪菜也想要多唱幾首好歌對吧，雪菜？”
“啊，嗯。”
聽到世界叫自己的名字，一直坐在旁邊拿著樂譜翻看的雪菜這才猛然一愣，回過神來。
“怎么了？”
“你在發什么呆啊，live啊live，難道你不打算舉辦一場華麗的live，多唱幾首好歌嗎？”
“嗯……這個……我當然是想要唱的……”
一面說著，雪菜一面有些不好意思的望向方正，低下頭去。
“但是如果太麻煩春日野同學的話……”
“咚咚咚。”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部室的門被人敲響，而西園寺世界則是立刻回答道。
“請進！”
伴隨著西園寺世界的回應，很快，房門打開，接著，一個女子走了進來。她看起來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一件非常淡雅的紅色外套，帶著墨鏡和帽子，以及口罩，把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
“呃……請問你是哪位？”
看著走進部室的女子，眾人也是一臉懵逼，她們都原本以為是某個聽到風聲又想要來輕音樂部要拷貝的學生，但是……眼前這位很明顯不是學生，也不是學校的老師啊？
換個場合的話，這怎么看怎么像是搶劫犯吧。
“非常抱歉。”
察覺到眾人詫異的目光，女子輕聲道歉，接著她拿下了墨鏡和口罩，露出了一張嗯，方正完不認識的面孔。
然而，這并不代表其他人不認識，比如小木曾雪菜就在看見女子露出臉的瞬間，頓時驚訝的跳了起來。
“森，森，森，森，森川由綺？！！”
不僅僅是小木曾雪菜，事實上就連西園寺世界和清浦剎那都露出了同樣驚訝的表情，哪怕是正在彈奏的冬馬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詫異的望著站在門口的女子。
而唯一沒有什么反應的，就只有方正和穹了，雖然他們也知道森川由綺，但是倒也沒有像其他人這么驚訝畢竟在學院祭上，雪菜唱的第一首《whitealbu就是森川由綺的代表作，作為樂隊成員，方正自然也聽過原唱。
只不過他明顯并不是什么追星族就是了。
“你們好，初次見面。”
看著眼前的少女們，森川由綺也是面帶微笑，鞠躬行禮，而眾人也是急忙紛紛還禮。
“啊，您好，森川小姐……請問……那個，您來我們輕音樂部有什么事嗎？”
這會兒西園寺世界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這也難怪，畢竟森川由綺可是國民級的偶像歌手，她會出現在自己這個小小的輕音樂部里就已經給人感覺像是做夢了，事實上世界都想要出去看一看，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制作組正在拍攝“大明星游校園”一類的節目……
“是這樣的……冒昧前來打攪實在不好意思，事實上，我有一事相求。”
“相求？”
聽到這里，眾人更是面面相覷，想不明白自己這個成立才不到一個月的樂隊有什么值得一個國民偶像級歌手相求的。
“是的……之前各位在文化祭上所唱的那首《secretbase》……我希望能夠獲得這首歌的翻唱，可以嗎？”
“唉？！”
聽到這里，小木曾雪菜和西園寺世界都不由的尖叫起來，她們當然知道這首歌非常好聽，但是說實話，哪怕是她們，也沒有想到居然會讓森川由綺這樣的歌手親自跑到這里來找自己要翻唱……這簡直太夸張了！
“這……春日野君？”
雖然對于森川由綺的到來頗為驚訝甚至是詫異，不過世界倒還記得這首歌是方正做的，于是她也沒有代為回答，而是望向方正。至于方正也是抬起頭來，瞇起眼睛，盯視著眼前的女子。
一道金色的光芒在他眼中閃過，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森川由綺忽然有一種自己的一切都暴露無遺的錯覺。
當然，那只是一瞬。
而就在這個時候，方正也是點了點頭。
“當然沒問題，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條件？”
聽到這里，森川由綺歪了歪腦袋，而方正則繼續說道。
“是的，是這樣的……我們正打算舉辦一次live，如果森川由綺小姐愿意在我們的live上做嘉賓的話……那么這首歌我可以無償的送給你。”
反正也是抄來的。
“唉？！”
聽到這里，眾人再次驚呆了，讓一位國民級偶像歌手在她們的live上做嘉賓？！這真的不是開玩笑嘛？
“這………”
聽到方正的要求，森川由綺明顯有些猶豫了，正如其他人所想的那樣，作為國民偶像，森川由綺自然是不可能輕易登臺的。哪怕僅僅只是作為嘉賓出場也是一樣，即便只是一個學校的學生樂隊的live，也不是一點頭就能夠直接答應下來的。
而就在森川由綺猶豫的時候，方正再次開口了。
“當然，如果你同意的話，那么除了《secretbase》之外，我還可以免費再附送你一首歌，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
“春日野君你果然做新歌了嗎？”
世界急忙跑到方正身邊，一把轉住他的手，而旁邊的穹看見這一幕，則是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過世界卻完沒有察覺到穹的不滿，而是拼命抓著方正的手臂。
“快快快，快唱出來，我要聽。”
“好吧。”
聽到世界的請求，方正也沒有拒絕，而是隨手拿起吉他，接著他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森川由綺。
“森川小姐也可以聽聽，或許你會改變心意。”
“……好吧。”
雖然森川由綺不覺得有什么能夠讓自己下定決心的，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而方正也是坐在椅子上，然后輕輕撥動了一下吉他。
“這首新歌名字叫《oionerece》……”
一面說著，方正一面撥動琴弦，伴隨著清脆的琴聲，他也緩緩的開口演唱。
“還要讓我再一次失去什么，才能夠讓心得到寬恕。還要承受怎樣的痛苦，才能夠再次與你重逢……oi，季節啊請你不要再繼續變幻………”
最開始聽這首歌的時候，森川由綺還能夠保持平靜。但是漸漸地，她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甚至連眼圈都變得有些發紅。
然而當方正唱到“一直在到處茫然的尋覓著你，到處在尋找你的身影，交叉的十字路口，每個夜晚的夢里，可我卻明明知道你不可能會在那里”時，森川由綺終于忍不住，直接淚崩。
看到這一幕，少女們都多少有些詫異，雖然她們也覺得這首歌很好聽，但是也沒有想到這位國民偶像居然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對此方正倒不是特別意外，如果說《secretbase》是能夠勾起他人童年回憶的波子汽水，那么《oi》則更像是一杯苦澀的雞尾酒，只有成年人才能夠感受到其中的酸甜苦辣，更不要說剛才方正還特意用時光龍的能力查看了森川由綺的過去，可以說……這首歌完就是方正為森川由綺“量身定做”的。
至于這里面有幾分惡意，那就不好說了。
當森川由綺再次離開輕音樂室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不出方正所料，森川由綺答應了方正的要求，接著便告辭離開，而小木曾雪菜也急忙把她送了出去。兩人一路相對無言，森川由綺似乎一直沉浸在某種回憶之中，而小木曾雪菜也不敢打攪她。
直到走到學校門口，森川由綺才停下了腳步。
“送到這里就行了，謝謝你。”
“那……不，不客氣……”
聽到偶像的說話，小木曾雪菜還是有些緊張，而看見她的樣子，森川由綺則是不由的輕笑了一聲。
“不用那么緊張……”
說道這里，森川由綺仿佛想起了什么。
“對了，你是叫……小木曾雪菜是吧。”
“是。”
“……我可以叫你雪菜嗎？”
“當然可以。”
“那……雪菜，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你和那位春日野君……你們真的是十年之后重逢的嗎？”
“這………”
聽到森川由綺的詢問，小木曾雪菜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她沒想到居然連自己的偶像都這么認為。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小木曾雪菜卻是神使鬼差的點了點頭。
“是的……”
“真好……”
聽到小木曾雪菜的回答，森川由綺不由的感慨了一句，接著她拿下墨鏡，再次望向雪菜。
“要加油啊，雪菜……我曾經也和你一樣，但是……那個時候的我做出了一個讓我后悔終生的選擇，如果一切能夠重來的話，我也許………”
說道這里，森川由綺停頓了一下，接著她伸出手去，輕輕撫摸著雪菜的頭發。
“但是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要加油啊，雪菜，我祝福你的。”
“啊，謝，謝謝……”
聽到這里，雪菜也是紅著臉低下頭去，她當然明白對方的意思。
但是……自己真的是這么想的嗎？
想到這里，雪菜只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有些不爭氣的開始劇烈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