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唇槍舌戰
“阿彌陀佛……”
法海雙手合十，接著轉了轉眼睛，隨后立刻岔開了話題。
“施主所言極是，是老衲急躁了……”
“呵呵，少拿你們那套來糊弄我。”
面對法海的說法，方正冷笑一聲。
“你們佛教最喜歡說的不就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覺得道個歉就萬事大吉了？人家日本人還會土下座來個切腹自殺呢，你連腰都不彎一個，一句知道錯了就完了？道歉有用還要警察……不對，還要差役干嘛？”
聽到這里，獨孤劍圣頓時也忍不住了。
“你這妖魔一派胡言，在這里侮辱法海禪師，簡直無禮至極！”
“你給我閉嘴。”
然而，獨孤劍圣的話還沒有說完，方正便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打斷了獨孤劍圣的話。
“等我收拾了這個老禿驢，再來找你這個丟宗忘祖，認賊作父的玩意兒算賬！”
“你竟敢……！！”
聽到這里，獨孤劍圣更是氣的臉色通紅，他舉起手中的長劍，然而這時卻是法海一把攔住了他。
“獨孤施主，且稍安勿躁。”
一面說著，法海一面再次向著方正雙手合十。
“這位施主，老衲這廂有禮了，老衲有做的不對的地方，認打認罰，但是還請施主勿要侮辱我佛……”
“你們看吧。”
看著眼前的法海，方正再次冷笑一聲，接著轉向身邊的許仙等人。
“知道打不過我，所以就和我來君子動口不動手了，剛才對付你們的時候，他好像連話都懶得說半句吧。”
“沒錯，這老禿驢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
聽到這里，小青立刻跳起來，用力的點了點頭，反倒是白素貞拉了一把小青。
“小青，不可無禮。”
“啊哈哈哈……”
對于方正這番話，許仙也是無言以對，畢竟他剛才在雷峰塔上可是看著自家娘子對法海苦苦哀求，對方連鳥都不鳥一下。現在對上方正，這法海禪師居然如此低三下四……許仙本來就因為自己被關押在金山寺頗為不滿，這會兒看了法海的表現，內心更是不屑。
轉頭對著許仙等人說完，方正再次望向前方，正好看見金山寺內的和尚們走了出來，他也是嘴角微翹，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方正當然知道法海想要干什么，禿驢都這幅德性，我或許打不過你，但是我一定能夠說服你。眼下方正當著金山寺這么多禿驢的面把佛侮辱的一無是處，如果法海不出聲反駁，那么日后這金山寺就徹底完蛋了。
他收下的那些信徒，也一樣會喪失信仰。
于是法海試圖與方正辯論，來達到目的，殊不知……這也是方正的目的……
“侮辱你佛？呵呵，你們佛教可有做過什么好事？你們整天好吃懶做，不事生產，借佛斂財，說穿了，就是一群吸血蟲，可笑你們居然還自以為是，真以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了不成？”
“你……妖魔胡言亂語！”
“休得侮辱我佛！”
聽到方正的說話，那些金山寺的和尚頓時跳了起來，而法海則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施主此言差矣，佛陀設立佛教，立下大慈大悲，濟世救民，普度眾生，勸化世人為善去惡，修行修德，自度度人！說道不事生產，出家人亦有自耕自給，而且出家人治經治學，教化世人，善化風俗，不亦是生產？”
“可笑之至。”
然而，方正顯然不吃他這一套。
“大慈大悲？濟世救民？那我倒要請問方丈，我剛從苗疆回來，那里之前邪魔作祟，干旱已有十年之久，為何不見大師前往降妖除魔，濟世救民，普度眾生？你是知道打不過所以當縮頭烏龜呢？還是裝瞎子當沒看見呢？再說了，你說出家人自耕自給，那么我倒要請問，你們寺廟的田地從何而來？可曾繳納賦稅？可曾上繳糧食？”
“這………”
聽到方正的詢問，法海不由面色一黑，他沒有想到方正居然不和自己玩那些什么“正義”“真理”之類的虛的，而是直接上來就問實的………
“阿彌陀佛……本寺有良田數畝，皆為施主所贈，由官府令可免繳糧稅……”
至于苗疆的問題，法海只能夠避而不答了。
然而方正則盯視著法海。
“哦，那么我想請問，那些施主為何要將良田贈予貴寺？”
“自是因為心向我佛，以表誠意。”
“哦，然后呢？他們信佛又有什么好處？”
“自是六根清凈，多做善事，日后可早登極樂。“
“這就奇怪了。”
方正雙手環抱，冷笑不已。
“按照你這說法，是信佛的才能去極樂世界？不信佛的都要下地獄？那佛教傳入神州不過數百年，在這之前，我們的先祖連佛是什么都不知，即不知佛，也不敬佛，更不禮佛？按照你這邏輯，莫非整個神州大地上所有人的先祖都下地獄了不成？”
“阿彌陀佛！”
聽到這里，法海頓時心中一顫，急忙打斷了方正的話。這話可不能亂說，這要是說出去，可就真的亂了！
“非也非也，這位施主所言并不正確，作惡多端入地獄受苦，行善積德去極樂往生，此乃天地致理，無論是否知佛，敬佛，禮佛，只要心存善念，皆可往生極樂，入六道輪回，享來世福報。”
“既然如此，那么要你們佛教有什么用？”
然而，面對法海的回答，方正卻是步步緊逼。
“按照你的說法，信不信佛，大家只要行善積德，就都可以往生極樂。那么為什么還要把錢糧衣物捐贈給你們？那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干的鄉紳商賈暫且不提，那些平民百姓，又為何要從自己兜里掏出那所剩不多的錢糧給你？”
“此都乃施主一片心意……”
“心意也要看人吧。”
方正直接沒好氣的打斷了法海的回答。
“人家穿著粗布衣服，補丁摞補丁的，家里沒幾個錢，都給你們送來，你們就欣然收下，一點兒羞愧之心都沒有？你剛才還說我佛慈悲？合著你們就這么個慈悲法？哦，我不問你們要錢，但是你們主動送上來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也不在乎對方家庭條件如何？”
聽到這里，法海還沒有說話，后面不少金山寺的和尚卻是都露出了尷尬的表情，顯然，這種事他們平常也沒少遇到。
只不過以前，這些和尚也沒有往這方面去想過，甚至在他們看來，這些人家境如此困難，卻依舊堅持來禮佛散財，這才是真心向佛。而現在聽方正的指責……他們怎么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兒不干人事呢？
“阿彌陀佛！！”
看著自己身邊這些僧人都動搖了，法海也是神色一凜，變得凝重起來。他本來以為像方正這種大妖，天生習慣了以力欺人，對于這些經文佛法怕是并不精通。但是沒想到對方不但實力高強，辯論的角度也很刁鉆，這說的他根本就沒辦法往下接了！
法海當然不知道，在方正那個年代，網上可是有一種叫做噴子的神奇存在，你哪怕把堅實的證據擺在他面前，他都能夠把你噴的懷疑人生。更不要說這種佛教虛無縹緲的歪理邪說，對于方正來說更是輕而易舉。
想當初作為游戲制作人，他在網上遭遇的噴子何止千百，如果法海要和方正談佛論道，那方正肯定是甘拜下風。而一旦方正開啟噴子模式，就是如來親臨也得給我跪著聽！
“我佛導人向善，教化眾生……”
“少和我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一套，我聽了就惡心。”
方正再次打斷了法海的話。
“我最討厭的就是這個，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那也就是說，如果一個山賊匪盜，前半生殺人無數，后半生幡然醒悟，然后出家做和尚，你們也愿意接受？”
“自然。”
聽到這里，法海頓時露出了笑容，這可是他擅長的啊！
“佛法無邊，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我佛慈悲為懷，無論你翻下何等罪孽，只要愿意接受我佛教誨，當可成善……”
“說得好……”
方正伸出手去，拍了拍掌，而看到這一幕，法海也是面帶笑容，然而下一刻，方正的下一句話頓時讓他的笑容凝固了。
“那么，那些受害者怎么辦？”
“………什么？”
“我說，那些受害者。”
方正聳了聳肩。
“我剛才不是說了嘛，山賊匪盜殺人無數，在你們眼中都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么被他們殺死的那些人怎么辦？他們的親人怎么辦？那些人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孩子或者父親，然而殺死他們的兇手，你們居然只要信佛就可以原諒他所犯的一切過錯？他的過錯被原諒了，那么他所造成的那些家庭的傷害，你們會彌補嗎？你們會負責照顧那些家庭嗎？給他們撫恤金嗎？嗯？還是照顧那些孤兒寡母？”
聽到這里，不但法海一時間目瞪口呆，連其他人也沉思起來。而方正這時候也轉過頭去，望向許仙。
“許仙，就拿你來說，假如你的親人外出的時候遭遇匪徒，然后被殺害了。接著那匪徒去寺廟里做了和尚，你找到他的時候他表示自己一心向善，永生為佛，剩下的殘生就為他所殺死的那些人念經祈福，你會原諒他嗎？”
“這……這個……”
面對方正的詢問，許仙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說實話，如果是之前，那么他或許會同意法海的說法。但是現在，再聽了方正的這一通嘴炮之后，許仙很明顯不愿意再怎么說了。
“小生……不好回答，但是……先人有云，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說道這里，許仙沒有說下去，不過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此刻的法海原本就急的說不出話來，聽到許仙這個回答，更是眼前一黑，接著“噗”的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方丈！！”
看見法海搖搖晃晃的身體，幾個和尚立刻上前來將其扶住，而方正則是嘻嘻一笑。
“辯論本為消遣作樂，今日法海禪師居然能夠辯的嘔出幾十兩血，可謂空前絕后，小弟佩服佩服……”
一面說著，方正一面伸出手去，拿了個還沒有手掌大的小扇子在自己面前扇了扇，隨后望向許仙等人。
“好了，戲看完了，我們也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