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 終點近在眼前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對于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來說，這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天，但是對于某些人來說，卻并非如此。
一個戴著眼鏡的小年輕推開門沖進房間，來到電腦桌前，那里早已經圍滿了人，他們大多都戴著眼鏡，此刻正神情緊張，面色通紅的注視著眼前的屏幕。
“第九十九層了，到第九十九層了！！”
“還差一點兒，就差一點兒了！他們行不行？！”
“暗月之劍沒問題，黑暗星云和紅衣騎士團可能需要修整幾天……”
坐在桌子前的程序員也是激動的連鍵盤都快要敲成鋼琴了。
這些人并不是普通的吃瓜群眾，他們是SAO事件對策本部的成員。在茅場晶彥制造了這起駭人聽聞的事件之后，政府就立刻組織了一個部門，專門用于追蹤和管理這次事件的進展以及后續。
作為世界上第一款完全潛行游戲，誰也沒有想到一款游戲居然會引來全世界的目光。在SAO事件爆發之后，不但完全潛行技術本身被各國嚴令禁止，甚至連帶著的各種社會討論也隨之展開。
SAO對策本部的壓力可謂巨大，要知道在這之前，完全潛行技術雖然最初應用于游戲娛樂，但是視乎情況，它同樣可以在軍事以及醫療衛生等各個方面發揮效果。而就在眾人摩拳擦掌打算開創一個全新的未來時代的時候，這個惡性事件卻仿佛當頭一棒，幾乎把所有人都給打蒙了。
如果要說的話，這就好像是人類建造了第一個核電站，結果剛剛造完才開始試運行就炸了，其帶來的后果和影響自然不言而喻。
現在的問題，就是看災難的“事后處理”和“傷亡人數”了。
雖然自從那之后已經過了一年多的時間，外界媒體上似乎已經很少再播放關于這件事的新聞，但是眾人都很清楚，沒有關注并不表示這件事就此結束。如果這件事沒有一個好的收尾，那么才是真正的麻煩。
但是說實話，他們真正能做的其實很少。
茅場晶彥是一個天才科學家，他設計的系統幾乎沒有漏洞可鉆，一開始對策本部還想要強行入侵，后來也和方正一樣選擇了放棄。畢竟入侵主系統造成的錯誤很有可能導致整個世界徹底崩潰，到那個時候如果一萬個人都死了，那么他們也就完蛋了。
更不要說這些受害者之中不僅僅有普通玩家，甚至還有外交官和一些家族門閥的子嗣，這些人的背后勢力可都是不好惹的啊！
一開始的時候，對策本部還是決定找到幕后黑手茅場晶彥，逼迫他把其他人放出來。
后來嘛……茅場晶彥是找到了，但是人已經死了。
根據尸檢報告和調查結果，最后判定是茅場晶彥是在自己使用完全潛行裝置的過程之中突發意外，導致脈沖信號驟然增大，對腦部進行了一次不亞于金剛鉆開腦般的猛烈沖擊，最后醫生給出的結果是腦死亡。
聽到這個消息，對策本部的眾人也是傻眼了。
罪魁禍首完蛋了，這要怎么搞？
雖然說把茅場晶彥的尸體吊出去讓那群憤怒的受害者家屬鞭尸是個好主意，但是這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啊！
雖然也有人提議派一群人進去幫助那些玩家攻關，但是這個意見最終還是被否決了，一來游戲世界和現實世界畢竟不一樣，中國有句老話叫俠以武犯禁，放在游戲世界里是再合適不過了。
當時的玩家普遍都在三四十級上下，雖然到不了東邪西毒的程度，但是好歹也比草上飛或者浪里白條什么的要強一些，而他們要派人進去的話，哪怕是現役士兵進去了也就是官府小兵的程度———隨便來個江洋大盜都能干翻他。
更不要說危險性這么大，誰愿意進去送死啊。
最終，還是要靠玩家自己。
幸運的是，除了最開始的一段時間之外，接下來的大部分時間都沒有出現太多的傷亡，而也正因為如此，對策本部也更多是把心思放在了照顧那些受害者身上，以避免發生意外———死在游戲里他們插手不了，但是如果因為現實的因素導致有人傷亡的話，那么就是他們的責任了。
總共一萬名玩家，到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過了快兩年，直到目前為止，死亡人數則定格在八百五十三人……相對來說，這已經算是一個非常讓人振奮的數字了。這也就代表，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大部分玩家可以活著回到現實世界。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但是現在，擋在他們面前的，卻是最后一個難關。
“我們真的沒辦法調整BOSS強度嗎？”
看著第一百層的BOSS屬性，不少人都是面色凝重，還有人不甘心的再次提出了這個老生常談的問題。
“不行。”
另外一個技術員搖了搖頭。
“我們都知道，完全潛行裝置是以讀取腦電波來作為賬號驗證的，現在茅場晶彥已經死了，開發者賬號根本沒有人可以登錄進去。對Cardinal的外部修改會造成不可知的影響……就目前來說，我們也只能夠看著了。”
“哎……”
聽到這里，眾人也都齊齊的嘆了口氣，雖然他們也早就開過好多次會，對于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都心里很清楚，但是眼下到了這種關鍵時刻，他們卻只能夠在外面看著……感覺還是有些不好受。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怯生生的開口詢問道。
“你們說……萬一他們失敗了……”
“閉嘴！”
沒有人愿意去當烏鴉，特別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
而事實上，這種擔心，不僅僅是現實里的人有，在游戲世界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起始之鎮。
眼下的起始之鎮依舊熱鬧非凡，但是氣氛卻顯得有些緊張。玩家們不時的走上街頭，或者在公園里聚集，互相討論著。
“你聽說了嗎？攻略組已經打到99層了。”
“那是不是說，我們有可能可以出去了？沒問題吧？”
“應該沒有，你看他們這段時間不一直很順利嗎？”
“可是萬一……”
“去去去，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有人擔心，有人激動，有人緊張。
他們在這個世界里待了快兩年了，很多人早已經習慣了這里的生活，甚至都忘記了現實是什么樣子。但是現在，伴隨著方正等人一層層的打上去，直到九十九層……其他人也逐漸反應了過來。
等等，我們來這里是干嘛的？
好像不是玩游戲的吧。
對了，我們是被困在這里的啊。
只要打通一百層我們就能夠出去了啊！
想到這里，眾人又開始患得患失起來，他們當然希望方正一行人可以成功通關。可是萬一他們失敗了呢？
萬一呢？
眼下在艾恩葛朗特世界之中，最強大的三家公會就是暗月之劍，黑暗星云和紅衣騎士團了。事實上，在到了九十層之后，接下來每一層的BOSS都是三方聯合攻略的。在這期間，黑暗星云和紅衣騎士團分別在第九十五，第九十八層和九十九層產生了戰斗減員，接下來是一百層……誰也不知道結局究竟會怎么樣。
萬一他們團滅了，那么……其他人還有機會離開這個世界嗎？
沒有人知道。
事實上，就連暗月之劍自己也不知道。
“呼………”
看著身邊已經沉沉睡去的英梨梨，方正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面頰，給英梨梨整理了一下頭發，接著他起身離開了英梨梨的房間。
伴隨著距離最終BOSS越來越近，暗月之劍內的成員壓力也越來越大，英梨梨每天甚至都要晚上偷偷和方正溫存一番才能夠睡著。對此方正也不是不能夠理解，終點近在眼前，成功了就是天堂，失敗了就是地獄。
就連平日里總是懶懶散散一副咸魚樣的珈百璃也難得露出了認真的表情，她甚至還學會了整理自己。要知道之前珈百璃可一直都是散漫無比的，屬于那種頭發亂了懶得梳，洗澡隨便沖沖，套個運動衫就往床上一趴開始滾滾滾的類型。
而現在，她居然也開始梳理頭發，整理儀表，而且每天開始努力練習了。
說實話，這著實讓方正感到頗為意外，但是又在意料之中。
這樣的壓力，可比高考大的多了。
畢竟高考失利還能復讀呢。
在離開英梨梨的房間之后，方正在駐地里轉了一圈，看了看正在和艾斯特一起睡覺的結衣，又和依舊在大晚上到處亂逛的索菲打了個招呼，確認公會一切正常之后這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然而，讓方正意外的是，就在他來到房間門前時，意外看見了亞絲娜和黑貓的身影。
“亞絲娜？黑貓？”
看著站在自己門口的兩人，方正挑了下眉頭。
“你們不去休息，在這里干什么？”
聽到方正的詢問，亞絲娜和黑貓互相紅著臉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亞絲娜硬著頭皮開口說道。
“那個……我們……有些事情，想要和方正先生您……”
看著兩人微微發紅的面頰，以及那躲閃的目光，方正已經差不多猜到了她們的來意。因此他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伸出手去推開了門。
“那么，都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