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明早動手,其實總有前鋒探子先行到的,通過探子窺伺對方人馬跟能力,秦魚當夜一心兩用,先盯著兩方探子,后來 ——已經三方了。
那就一心三用。
“是三方,來了三波人,再差一波就能湊一桌麻將啊。”
秦魚原來的預估就是三波人,藺珩、老太師跟越帝,但她顯然另有期待。
——你在等誰?
“當然是等我的任務對象啊,不是要除掉藺珩的爪牙嗎?”
——這三波里面不是有一波已經是了?
秦魚幽幽說:“任務要求內容是:上聞遐邇剪除藺珩在河東境的兇狠爪牙,并且也幫助藺珩鏟除埋伏在他身邊的內奸。說的是在河東境的兇狠爪牙,它可以意指從帝都調配過來此時在河東境的爪牙,也可以意指藺珩當年就埋在河東境的爪牙,做人么,多謹慎仔細一些,讓自己活得更精致一點。”
——其實就是心眼多。
秦魚:“我還想說你們黃金屋事兒多,而且嘴上說不要不要,其實就是在培養像我這樣品德才能素質上限下限都很有潛力的人。”
沒上限也沒下限。
黃金壁不說話了,說不過。
彼此都黑心肝吧,江湖再見。
呵呵噠。
對方先鋒人馬蹲了一夜,秦魚也守了一夜,也沒吃飯,就是吃了好幾根黃瓜,她琢磨著,幸好人家都是明早動手,若是明晚,人家觀音廟的黃瓜都要被她吃完了。
——你手頭這根也快被你吃完了,最后一根。
她果然沒察覺到自己吃黃瓜的行為都形似某個貓胖子。
不過黃金壁也不說破。
——快到凌晨見光了,你要等他們先動?
“不是我要等他們先動,而是我要讓他們先動!”
秦魚拿著黃瓜吃完,想著剛剛捕捉到的一縷呼吸,微微瞇起眼,有了變故了。
那就得臨時反應下才好。
透過打開的窗子,秦魚的目光穿過潮濕而近凌晨的空氣,直接鎖定數量已經分別增了十幾倍幾乎都有二三十個的三波人馬。
估計打起來得有上百人混戰,但都在等對方先動。
秦魚吃完黃瓜,洗手,然后拿起一顆石子,放上這幾天無聊時做的彈弓。
距離幾十米,一顆石子射出去。
就像是一滴雨水落入平靜的湖面。
漣漪起!
被石子打中的人腦袋意外就昏過去了,當時剎那一個念頭——靠,那個王八蛋偷襲我!
邊上的人卻是:他們先動手了!
秦魚那顆石子打的是藺珩的人,首先,藺珩的實力是最強的,他的人馬在這些年里也是最精干強橫的,本來蟄伏不動,是出于藺氏一派的風格,不冒進,但他們自認自己還是最強的。
自己是最強的,對方就是弱的。
然而~~
媽的哦,你們還敢先動手!還特么偷襲!
不要慫,就是干!
于是藺珩的人直接干了!
秦魚一瞧,呵,還都不是普通人,竟都是會武功的好手,少說也都是江湖二流一流水平啊,帶頭的人是個高手,實力比蔣慕辰這些名家少爺還要強出不少,老太師那邊的人稍遜一籌,但其實也沒差太多,打起來就是一場大混戰。
終于打起來了。
秦魚不緊不慢,把干將收進戒指,又從中拿出一把刀,這把刀是她在河東郡鐵匠鋪里拍的,三兩一把,江湖護鏢師標配。
秦魚拿了這一把就是為了殺人用的,刀都出了,就得開始辦事了。
——先殺哪一方的?
你這話問題問得血腥味這么弄。
“我誰也不殺啊。”
——嗯?
秦魚手指摸了下刀刃,淡淡道:“我剛剛算是提前動手了,因為有意外。”
在兩個小時前,三波人都有人馬增加,其實也有三波人之外的人到來。
但很隱晦。
秦魚感覺到了這個人的呼吸。
沉穩,渾厚,低調,緩慢,均勻。
內家高手的呼吸頻率啊。
這樣一個高手在深夜出沒在這片區域,而且潛行移動,擺明了是在搜查什么,但并不想引起前面三波的人注意。
會不會是藺或者上聞兩邊暗處的武林高手呢?
不會,因為藺跟上聞兩撥人在她引導下已經差不多鎖定了人,第三波人恐怕是有內奸在兩撥人里面,也一并瞧準了荊臨侯的住所,就等著人馬到齊動手了,可這個人不知道,因為是一個人,所以得徐徐查找。
不過應該快察覺到了,畢竟前面三波人總有一些人露出馬腳讓他察覺到,進而摸到荊臨侯那兒的。
可除了藺珩、上聞遐邇跟越帝,還有誰會出手呢?
而且只出這么一個武林高手孤身而來,倒有點武林中人出手的風范。
刀刃寒光微微一閃。
秦魚眼里深沉,“一盆室內栽種的小花樹,我給它套好了模子,枝干都是挑著我喜歡的地方長,若是橫生多出了一根枝椏插入,破壞美感,那就不好了,自然得先剪去。”
就好像人年紀大了長智齒,本來無所謂的,長就長了,可它非要橫生,還非要發炎,那就對不起了。
必須拔!
刀刃入鞘,她從后窗無聲無息出去。
——你不管越帝的人嗎?
“藺珩跟上聞遐邇的人都殺起來了,動靜不小,荊臨侯就算睡得跟豬一樣,這么多年貪生怕死,也該有反應了,我猜他現在一定醒過來了,戰戰兢兢中想逃出去。”
秦魚說的沒錯,此時已經偽裝了好長一段時間、每天都在暗示自己不是曾經那個河東境霸主而是一條喪家之犬的荊臨侯,他現在就在匆忙收拾東西想要逃走,但他有一點點動靜,他所在屋舍的外圍埋伏之人就全部動身了!
那邊廝殺,這邊搶人!
但他們一靠近那屋子就立刻被射殺了。
越帝的人也忍不住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