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場每天都誕生精英,或者敗落天才,但好像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熱鬧的時候,負責看管斗場的老翁捋捋胡須,登記入場觀戰的人,每人收10星等的門票費,對于這些能參加斗場的人而言,10星不算什么,所以都爽快給了門票。
不過沒人知道他目露精光,一直在計算登記人員數量,當達到一萬五的時候,他把這一行劃了一下,往下再次記數。
直到比斗開始前的最后一分鐘,結束入場,斗場內一共差不多坐滿了五萬人。
曹山已經來了,他朋友不多,但也有一些,都是鉆石組的——若是曾經有黃金組的朋友,等他到了鉆石,自然是不聯系的。
階層已然不一樣。
若非為了干將,他也不會跟那個勞什子秦魚有任何接觸。
“阿山,等下拿了干將,讓我開開眼。”
“對,等你拿了干將,一定要跟我們再比下,跟那秦魚比是顯不出你劍法厲害的。”
“同階層的人比斗才能出效果。”
“我也遞了挑戰書,可惜啊,這秦魚眼界太高,一挑就挑了實力最強的你。”
這幾個鉆石組的人談笑風生,在偌大的斗場里面是極顯眼的——因為這樣規格的比賽是不會吸引鉑金級的人來觀戰的,那些級一個個忙著呢。
“時間快到了,怎還不來!架子可不小啊。”
“那秦魚什么模樣我還沒見過呢。”
“誒,來了,不對,不是她。”
那邊的確來了人,動靜不小,他們扭頭看去,以為是秦魚,卻不是,是一伙人,男女都有,像是遠道而來。
看起來都很精英厲害的樣子,像是找人,目光一掃后,沒見到人也不急,都坐下了。
剛坐下,比斗通知開始了。
人也就來了。
秦魚來了。
“來了!”這伙人里面的人都很激動,伸長脖子看,見到戴著面具的秦魚時,一時也不確定是不是她。
因為氣質變得太多太多了。
眼前這個戴著面具的姑娘,似乎~~溫柔清雅許多。
是的,她戴著面具,身段纖長唯美,卻又不是弱柳扶風的嬌弱,反有一種寧靜致遠亦堪風雨的遠山氣質。
這種氣質讓他們覺得陌生,跟記憶里那狠辣張揚的人無法重疊,唯獨一個人。
“是她。”
高挺男子沉聲說。
因為看到了干將。
秦魚何等洞察,當然看到了這伙人,微微驚訝,但也釋然,只瞥了一眼就摩挲了下干將劍柄,走了出去。
曹山也跳下了臺,一步步走過去,一邊扣住腰上的長劍。
他的劍是不錯的,但比起干將差了太多,不過,劍的主人也差了太多,他知道自己會贏。
“第八季度曹山,見教。”
因為篤定自己會贏,曹山也不介意顯露下風度,畢竟對方是女子。
秦魚也沒托大,回了一禮,“見教不敢當,我不是你對手,我知道。”
曹山驚訝,挑眉,“莫非你是來白給我送干將的,喜歡我不成?”
他見她姿態窈窕,氣質不凡,雖戴著面具,但給人一種美人儀態。
男人么,對美人基本上都會寬厚幾分,所以平常脾氣不好的曹山也有心調戲。
反正這把干將必然是他的了。
喜歡?秦魚瞥了一眼貌不驚人的曹山,暗道老娘那么多男神都懶得泡,還會看上你?
不過表面上,她走氣質路線。
“你若是贏了我,喜歡你也未嘗不可以。”
秦魚這話就很矛盾了,不是對手,難道還贏不了你?
曹山也覺得這女人有些神神秘秘的,莫名有些緊張起來,因為混過許多副本,知道輕視對手是最大的大忌,所以就算他平時性格有些冒進,真上了戰場也會謹慎一些。
不廢話了。
最好馬上干掉她!
曹山握緊腰上的劍柄,正要拔出。
秦魚右手扣住了腰上的干將,左手拿出了一個東西。
一顆小西紅柿大小的碧綠果子,散發著動人的脆嫩綠光,瑩瑩若素。
眾人還沒看出是什么東西,她就吃了。
曹山錯愕,剛想問是什么東西,秦魚拔劍了。
他見狀,身為劍客,他也拔劍了。
拔劍是一種姿態,劍客的姿態。
從秦魚拿下真正的干將,學習《劍法基礎》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塌上了這條路。
沒人料到這是一個初學者,七天的初學者——起碼看她拔劍的姿態不會如此想。
干將劍刃在劍鞘上劃出脆聲,劍鞘被秦魚手一松,甩出。
劍鞘落下的時候,她動了。
但曹山眼芒一厲,速度更快,直接消失原地,避開了秦魚掠刺而來的劍芒。
重山一劍橫劈!
重劍勢,大勢若缺!
鏗!她擋住了,因為洞察厲害跟速度快,所以來得及格擋,但格擋得住嗎?
她飛了,被一劍劈飛了。
半空的身體平衡是難以控制的,何況那一劍的重力足以讓體質不夠的人傷及五臟六腑。
她吐血了嗎?
沒有。
輪體質?秦魚的體質弱嗎?
誰知道呢,反正她一滴血也沒吐,連呼吸都沒變一下,半空轉劍,直接迎上了跳上來一個狠辣跳斬的曹山。
刷!秦魚的半空扭腰側轉十分驚艷,顯示了她對身體的超凡掌控度以及——預判能力。
略開,落下,如驚鴻孤雁掠轉,而曹山追上,步伐一步步跟著,劍也一次次刺撩割挑。
轉了幾步,這劍就抨擊了幾次。
速度極快,快到兩人衣袂都開始烈烈飛揚,眾人漸漸只看得到地面靴子踏過的殘影。
“她很聰明,知道曹山擅重劍,所以先用速逼出曹山的速,一個重劍的劍客要蓄力就必須耗費時間,也一時難以提速,反之若提速,蓄力不及,很難全力一擊,除非抓住對方破綻,而目前——她沒有破綻。”
賀池等人一開始就承認秦魚是個天才,一如現在對她的評價也不低,但僅僅如此是不夠的。
因為曹山現在~~~三分實力都沒出!
這是劍客最喜歡的前兆——斗劍,試探。
試探之后,刷!秦魚從原來的左邊到了右邊,而曹山則跟她反了一下。
這是身法的轉移。
也是短暫的停歇。
曹山轉了下手中的寬厚重劍,劍在空氣里發出了沉悶的風聲,他說:“噱頭如此大,鋪墊如此多,原來僅僅如此?”
秦魚:“矛的鋒利,也只有盾的堅毅可反襯。”
言外之意是他還不夠強,逼不出她的實力。
矛?她是矛,我是盾?
呵!曹山怒極反笑,“你說反了。”
然后悍然出劍,劍出氣浪,內力翻涌,來了。
這才是一個真正的劍客,力跟技的結合。
重劍無鋒,力可摧城。
秦魚聽到了巨石滾落地面的抨擊聲——在它到眼前的時候。
大片綠光,生長,錯結成網。
“術?”觀戰的人齊齊一愣。
賀池跟談超忽然察覺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他們既判斷了秦魚剛學劍,進步斐然,為何不曾想過她的根本依仗不是劍,而是特殊超能。
為什么呢?還是只有一個原因——覺得她年輕。
年輕的天選者,再天才也該曉得專精一樣,既術又劍,太過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