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魚用手電慢慢掃過前方偌大的區域...慢慢的....忽然,手電定格在一塊等人高的石頭上面。
光度分明,石頭底下一腳露出的青苔滑痕顯露剛剛有人踩過它,并且蹭下了一部分青苔。
秦魚轉了下手槍,將槍口瞄準那石頭,慢慢轉移角度靠近這塊石頭。
就在距離五六米且即將看到那石頭背面的時候.....
她忽然問道一股腥味。
只剎那!
咻!從旁側一米遠的石頭底部竄起一條蛇來,竄出就朝著秦魚的腳踝咬去!
速度太快,但秦魚避開了。
因為她聞到了蛇腥味,避開后三兩下跳到那大石頭上,直接朝石頭下面射下一槍!
子彈打在地上,狼狽翻滾的催眠者渾身無力,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似的,而居高臨下的秦魚冷酷得將槍口對著他。
“都說月黑風高殺人夜,但我覺得我們可以柔和一點,比如你告訴我,你到底是.....”秦魚剛要說完這句話,忽臉色一變,跳出去的時候,那從半空恐怖射來的一條兩米多長的銀鏈,它如黑夜中狂舞的銀蛇,蛇鱗凄冷,鋒利單薄。
秦魚落下地面的時候,手掌按住了肩頭,指尖鮮血橫流,而入目中,最不起眼的那塊小石頭后面詭異發出了噶擦噶擦噶擦聲。
骨骼伸展的聲音。
他站起來了,一個一米七多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綠眼睛。
并不陌生不是嗎?
嘶嘶嘶,毒蛇還在攀爬在冰涼潮濕的石頭上,他扭了下脖子,舌尖發出涼涼的聲音。
“好久不見了,秦小姐。”
秦魚覺得自己之前就應該問問蕭庭韻在追查郝云通跟云秉這些喪家之犬的時候,是否調查過這個綠眼睛。
失策。
所以她現在也只能依舊稱呼他為綠眼睛。
“是好久不見了,綠眼。”秦魚淡淡道。
“這大概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
綠眼也不介意秦魚口頭上的不敬,慢悠悠走出,手腕緩緩轉動,那銀蛇鎖鏈就在手掌上纏繞著。
上面每一截都有鋒利的倒刺,剛剛就是它勾走了秦魚肩膀一塊皮肉。
讓她懊惱的是這個肩膀不久前才剛受過槍傷,這一次二次的,是要廢她的節奏?
秦魚神色鎮定,但目光掃過周遭,還是在企圖反擊脫身,但她察覺到肩膀傷口有異樣的酥癢傳來。
是毒!
這個綠眼本身就是玩蠱毒的,說武器上沒毒才奇怪。
她給那催眠者下套麻醉,人家幫手分分鐘討回去,這可算是一波三折天道輪回了。
秦魚心頭無奈,卻也瞧準了一個空隙,但這個空隙很快被填滿了——那毒蛇嘶嘶吞吐毒舌爬過去了。
綠眼冷笑,“今天你可死定了。”
秦魚挑眉:“未必!”
嗯?綠眼也不欲浪費口舌,正要動手擊殺秦魚......砰!一顆子彈破空而來,綠眼擅蠱毒,身手其實還不如地上那催眠者,當下臉色一變,狼狽躲開,如果不是黑夜,他恐怕連躲的機會都沒有,因為那位遠方開槍的人實在太果斷了。
不過躲是躲開了,那子彈擦著太陽穴邊側飛過,那空間氣流讓他臉側鈍鈍得疼,然后就是.....砰!他抬手格擋秦魚橫切而來的短刀.....格擋住了,但秦魚本就做好了第二算,不,應該說腿!
砰!閃電般一腿鞭甩在他腹部。
雖然中毒,秦魚也秉著你讓我不舒坦,我讓你更不舒坦的心態,那一腿用的力氣不要太大了,腿風都甩了出來。
只一聲悶哼,這人就飛了出去,撞在大石頭上,但也翻身而起,吐了一大口血后轉身就要逃。
槍聲飛梭,小腿鮮血爆射,他跪倒在地.....后面追來的顧云霖打了幾個手勢,身后屬下上前控制他,但也不敢跟他近距離接觸,因為秦魚說他身上有毒。
“你也中毒了?”顧云霖只看了秦魚一眼,看她單手捂著肩膀臉色發白的樣子就知道不對勁,立馬讓人去逼問綠眼身上的解藥,但論體型,綠眼好像并不是他們要追的人。
是當時躲在窗外的?但在窗外的應該是那個擅催眠的吧。
秦魚支撐不住,顧不得滿是青苔的污濁,一屁股坐在了石頭上,說:“這綠眼是幫手,玩蠱毒的,那個擅催眠的.....不對,他人呢!”
秦魚目光一掃剛剛那催眠者倒地的地方,此時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影。
“逃了?不可能,我讓人從那邊包抄過來了。”顧云霖作戰經驗多豐富啊,快追上秦魚他們的時候,就已經分出另一撥人從河岸邊側包抄過來,要消失眼皮底下,除非是....
水聲嘩嘩作響。
秦魚跟他同時看向江面。
“中了我麻醉藥劑撐這么久,還能下水游多遠?”秦魚這么思量,卻也不敢低估對方,只暗道那催眠者后期吞下的東西是不是那么神,可以這么及時削減麻醉效用....
不過也沒辦法,對方已經下水了,能游多遠也得看他們能不能追上。
顧云霖果斷,讓人沿河岸追蹤,也讓人去通知海上巡邏軍戒嚴搜查.....
進了他上海的地兒,還想殺了人逃身?
秦魚沒再說什么,只是輕按了下肩膀,瞇起眼。
下水了?幸好水也去不掉麻醉劑里面另外加入的特殊靈麝草氣味....
嬌嬌啊嬌嬌,看你的了。
黑暗中,一路追蹤秦魚看她幾番遇險卻被她勒令不可暴露的嬌嬌只能耐著性子等到最后,直到那催眠者偷偷摸摸下了水。
嬌嬌看秦魚在戰斗就沒跟她說,等秦魚發覺,他已經追蹤出河岸七八百米距離了....隔空傳音也來得及,但后續就沒法再聯系了,太遠了。
秦魚給他的指示是——小心為上,盯緊了。
秦魚昏昏沉沉的時候忽然被疼醒,原來是蘇藺趕來了,那綠眼嘴巴很硬,被俘虜后就全程啞巴,仿佛想熬到秦魚暴斃再投降一樣.....
秦魚就是看穿了這王八羔子的想法,心頭暗恨啊,卻也沒說話的力氣,難道今天要這么掛了?
然后就被疼醒了——蘇藺把手術刀切入皮膚。
“沒有麻醉劑,時間也耽擱不起,忍忍。”他板著臉這么說,一邊毫不憐惜地生生切開了她肩頭的傷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