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方有容眉目幽深,她也乖了,“師姐莫氣,我知錯了。”
然后用大拇指跟食指一并,在唇上一劃,做了個禁言的動作。
乖巧得不像話。
方有容總覺得這個小師妹真的是讓人太為難了。
“這里的修士,怕都不會選擇這種方式,大抵會選演武跟奏樂。”
秦魚若有所思:“演武是祭刀道以及劍道,或者術法之類的,我可以理解,奏樂是因為音體,最易通達生靈靈魂深處。”
方有容饒有深意看了秦魚一眼,“小師妹仿佛魚擅此道?”
秦魚:“我不會,雖說笨鳥先飛,多會一些,多活久點,但這般高雅藝術,太難學了。”
《絕劍》你也說好難好難,還不是會了!
資本家大多虛偽啊。
方有容聽完她仔仔細細一番“我不會我不會我啥也不會。”言語,聽完后才說:“音攻,你擅哪一種樂器?”
你不會你不會你不會沒關系啊。
反正我不聽我不聽我就是不聽。
秦魚沉默了下,暗道這兩人估計是把自己這個身份曾表現過的能力都摸清了,擺明了要趕鴨子上架。
行吧。
反正海靈也是一大好處吧。
吹笛子?這個算了,太容易暴露了。
這一個個人精的。
秦魚想了想,說:“嗯,可以坐著不用站著的那個。”
彈琴啊。
方有容深深看了秦魚一眼,“幸好你不喜歡躺著。”
秦魚:“”
你把我打暈了拉車上,要帶我去哪?
山村童養媳嗎?
方有容跟第五刀翎想拉秦魚以祭樂吸引海靈,這其實是讓秦魚有些意外的,但她很快就想到了為什么,于是她傳音詢問。
“莫非,是這雪見山山靈喜歡樂道?”
“嗯,你怎知道?”
“你先說你們怎么知道的,我就說我怎么知道的。”
第五刀翎睨了秦魚,道:“宗門信閣分析大數據得出的結論,但我想這等隱秘,這里所有閣樓里面,大概十之一二的人會知道,只是不對外言明。”
被封鎖死的隱秘么。
難怪,這兩個一點也不矯情的人會選擇這種路線。
不過人家回答完了,兩人一起看著秦魚,目光探究。
秦魚伸出手,做了一個動作。
兩人看懂了。
掐指一算?
“你們的思想太不健康了。”
“我的意思是是花錢買的消息。”
剛剛那個手勢的意思是那啥,中華天朝人民秒懂。
方有容緘默片刻,齊齊跳過這一段,方有容若有所思,“即便你有錢,但有根底能賣你這個消息的恐怕很少,是四方閣?”
四方閣是東部的情報組織,典型賣情報發家制服的傳媒公司,手段很強,通吃冽鹿大境州東部,秦魚也是到了百利城后才找的對方路子,但她既然一開始不知道這雪見海,那就是剛剛才聯系對方買的?
那么,此時四方閣必然也有人在現場吧,與秦魚聯系。
“是啊,價錢不低,若早知師兄師姐已經得知,那我也不必花這冤枉錢了。”
秦魚把玩著手里一枚扳指,方有容看了下,猜測這是四方閣的信物。
這小師妹好深的門路。
初到敵人地盤就面面俱到。
“我的確會一點音攻,但我們要怎么配合呢?”
三人細談時,這個信息其實也沒封閉,傳音給了云出岫等人。
眾弟子聞言驚訝,還有這等捷徑?
但恐怕也不易吧,畢竟修道已經極難了,還要懂樂道?
“一群土鱉,莫慌,有我,作為公主,我還是會一些琴樂的。”
解疏泠挺身而出,眾弟子感動,顏召卻堅持:“不行,我們得先聽聽你彈奏的怎么樣。”
西娘皮的,雖說人會長大,會進步,但他小時候聽過這廝在滿朝文武面前彈過一曲,愣是把體態龍鐘上山打虎下海捉鱉的英勇大太傅給彈得心肌梗塞。
他覺得做人謹慎點好。
然后一群人進了內屋,過了一會,眾弟子魚貫而出。
他們決定還是演武吧。
不然怕驚動山靈,被報復。
無闕的人準備就緒,彼時,雪見海香氣逸散,那香,讓人沉迷,而整個雪見山中的雪靈木似乎也開始緩緩盛開了,這是靈氣昌盛的體現。
絕美不可描述,清香難以忘懷。
秦魚抱著嬌嬌站在欄桿前望著前方無邊海域,心神跟視野深入海域之底。
她能看到下面正在瘋狂生長的白粉之花木,生長之綺麗,綻放之芳華,讓一海域逐漸從底部開始顯露非凡的姿色。
這種感覺就像是 “鄰家有女初長成,傾城傾國獨一人。”秦魚繾綣贊美,眾人深以為然,但更在意它底下聚集的雪海。
白的,粉的,一叢叢,仿若大雪從海底傾盆而下,下到了海面上,下到了這浩瀚人間。
空氣中有了些微涼意,不冷,只是覺得精神為之一清涼。
“看空,天已降造化之路。”
“它們快出現了。”
秦魚抬眸就看到天空有諸多金色盎然的光圈,仿佛升天之入口。
嬌嬌:“這是通靈道,修真者上不去的,海靈花靈這些可以。”
秦魚:“咦,那柳如是不是也可以?”
嬌嬌:“原理上可以,只要她能做到壓制修道氣息,不觸動劫雷,咦,你怎么忽然想起她,她也在這里么?”
秦魚輕笑了下,“你覺得這樣的事情,她會錯過么?一個靈丸都讓她殫心竭慮了,這個女人向來對利益趨之若鶩。”
跟她自己很像。
不過在秦魚跟嬌嬌討論柳如是的時候,秦魚忽然皺眉,中斷了談話,轉頭看向一處。
她的眼底很深。
嬌嬌:“咋了?”
秦魚:“那個王崽子小七,一直沒有反應,既不調戲我,又不招惹我,如此忍得住,有點意思啊。”
不動手,放棄了嗎?
“你錯了,他沒反應,說明已經做好準備了,不表露,是怕一旦我出點事,別人會懷疑到他。”
這里高手云集,對方能做什么馬腳?
秦魚也在沉思。
彼時,雪見海那邊潮水翻涌起來,水下的雪見生長而出。
鳳張鷹形,枝干照耀,花色夢幻而純凈,銀雪粉蕊,至純至靈,周遭還有朦朧靈氣形成實體,變成海域靈霧,一片片一條條,可偏天色是極為昭昭,天朗氣清,所有顏色都看得分明。
于是,那海靈 “在哪?”
“在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