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涼大驚失色,他從沒想過這個擎門隱藏在正道修士中的內奸竟還是一個陣法大師!!
如此可怕!
“你”
秦魚伸出手指,抵著嘴唇,“噓,你現在不應該說話,而是應該逃跑”
還用你說?
周涼轉身就跑,卻被后面憑空竄出的一道黑影陡一把尾巴甩打在身上。
他被抽擊落在地上,渾身骨骼斷裂,還沒掙扎遁逃,后背就落下一沉甸甸的東西或者說生物。
他的腦袋被一毛茸茸的尾巴死死按住了。
角度問題,他看不到后者長什么模樣,但想來是一只矯健卻肥碩的小靈獸。
他看到白宿走到跟前,蹲下來,瞧著他慢悠悠說:“你看,你到現在都不明白她對你做了什么。”
青蔥白玉般的手指落在他眉心上。
“你對別人下蠱下毒為她所用,卻不知道她在你這里養了一只蠱,控你生死,可憐極了。”
“而你這么可憐的人,我是不忍你活著受苦的。”
然后她引動了他眉心的蠱,蠱毒釋放,劇毒深入最致命的腦域。
眼眸被恐怖血絲迅速侵占切實感受到死亡降臨的周涼死死盯著秦魚,咬牙切齒:“你狗男女”
然后他就死了。
秦魚看著地上疲軟無力漸涼的尸體,微微皺眉。
“我幫他解脫,他怎么還罵我?素質有問題啊。”
嬌嬌翻白眼:“你一副跟他老婆有一腿,還特么告訴她給他下蠱利用,他沒原地爆炸就已經很好了。”
“話說,你干啥呢,這都要刺激他!”
秦魚撇嘴,“我不刺激他,他怎么會情緒激動呢,這種情蠱可是很隱蔽的呢,不好輕易處置。”
媽呀,真是蜂窩煤般的心機碧池啊!
嬌嬌再次翻白眼,忽想到:“我說這傻子怎么對柳如是這么衷心呢,原來是被下了情蠱啊,桀桀,這蠱厲害,下一個就得一忠犬愛慕者。”
然而秦魚否決了他的說法,“你錯了,這種情蠱不是我們理解的苗疆意義上的那種情蠱,它只是一種建立于情愛上的蠱,首先是這周涼切實深愛柳如是,柳如是才能在他眉心下情蠱,有了這情蠱,周涼的生死才被她操控,倒是跟情愛無關。”
意思就是周涼喜歡柳如是,是跟主觀情感有關,沒有外力。
這才是柳如是這個女人最可怕的地方。
周涼這人可不是個傻子,可還是被耍得團團轉。
“行了,這人已經解決了,他跟柳如是什么情情愛愛我也沒興趣,倒是這魑魅尸將”
秦魚一說,嬌嬌也看向魑魅尸將,“這大塊頭怎么辦?你不會想留下它吧,不,我不要,它好丑!丑死咯!看著它我會吃不下飯的!”
秦魚走過去,隨口道:“我從沒見過你吃不下飯的時候。”
她走到陣法前,步子一頓,然后一步走了進去。
嬌嬌不慌,一點都不慌,他扒著陣法屏幕,就像是隔著一層玻璃罩,那肥嫩大貓臉貼著屏幕,五官都擠了,又可愛又可笑,那漂亮貓眼瞧著里面的一人一僵。
大戰三百回合?
范圍就那么點,還真沒法打那么多回合,基本一個回合就出來了。
出竅期可以對付的魑魅尸將,元嬰期肯定是對付不了的,但秦魚可以,是因為她比元嬰期強嗎?
不,是因為它脫離了柳如是的控制,又被柳如是轉移控制給周涼,而周涼死了,這種控制無主,如果久一點,它會自行衍生自己的意志,變得越發可怕,但它沒有時間了,乘它迷惘混亂的時候,秦魚施施然進入陣法。
拿出笛子,吹曲。
這是什么曲?
跟之前的曲子完全不同——這次,才是秦魚真正的音殺術。
因為用上了靈魂道。
靈魂音殺!
魑魅尸將在無主茫然的時候,被這靈魂音殺直接攻入最深處。
而那一剎,秦魚也深入了他的靈魂。
準確得說,是他吞噬掉的帝王尸跟魑魅本身的靈魂意念的靈魂深處。
一瞬,秦魚挑眉,很是意外。
“竟然是這樣”
砰!魑魅尸將的高大軀體砰然倒地。
它死了。
三個出竅期都沒能直接拿下的可怕生物就這么倒下了。
也算是術業有專攻,也算是心機悱惻。
秦魚太會抓人弱點——她甚至還會誘引弱點。
尸體倒下后,陣法撤開,秦魚收起弟子,若有所思看著尸體。
“咋了,你好像發現了什么?”
嬌嬌蹦蹦跳跳跑過來,跳起來,秦魚伸手接住它的身體,也順手收了魑魅尸將的尸體。
“我靠,你還要留下它啊?”
“沒準以后留著有用,畢竟也是一個好材料不是。”
黃金壁忽然開腔了。
——青丘道友,你這個道友也許跟那邪道紅袍客一模一樣,思想很危險啊。
但這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嗎?
嬌嬌嘿嘿笑著。
秦魚走出水洞,察覺到遠方有出竅期的探查,她目光一閃。
“柳如是這女人還挺毒的,故意把控制權給周涼,就是為了讓云出岫這些人誤以為她還在山中,若是她被我動手干掉了,云出岫這些人搜尋來,我也吃不了兜著走。”
否則柳如是這人會管自己的一人一僵兩個傀儡的生死,無非是最后利用一場罷了。
云出岫這些人雖是出竅期,搜尋手段了得,但秦魚那也是千年修成的狐貍,最擅隱藏跟遁逃,她很快脫離了三人的搜查范圍,到達了山腳下,不過山腳下,卻有另一撥人守株待兔。
“公子,還沒出來。”
下屬跟南宮之彥匯報,似有些憂慮,怕蹲空了,但南宮之彥卻很篤定,“不管在山里做了什么,不管是柳如是還是誰將靈丸到手,這人總不能窩在山里吸收吧,勢必要出山,我查看過了,這條路是最便捷的,此人肯定會走這里——畢竟里面有三出竅期高手,對方勢必不敢御劍逃出。”
這分析是有道理的,眾下屬也信服,就是蹲了這么好一會,卻不見人 其實南宮之彥心里也沒數,在一開始,云出岫來了,他就知道事情棘手了,他自知能力,不敢跟云出岫較高下,也知道論身份地位,云出岫背后的無闕對她的態度顯然比伏龍大都對自己的態度要看重得多,加上實力對比,無闕也比伏龍大都強。
他急流勇退,當即決定退出山,卻又陡見到紅袍客兩出竅期來了,頓覺得機會來了。
于是守株待兔 可兔子真的會來嗎?
他有些擔憂。
就在此時,他忽然聽到不一般的風聲。
來了!
眾人埋伏好,在對方步入范圍后,當即爆發,群體襲擊 然而對方速度更快,一個大日赤焰劍掃來!
兩邊人都是一驚!
“是你!解疏泠!”
兩邊人看到對方顯然都很糟心。
解疏泠脾氣爆,加上找不到人心情不好,于是揮舞了下鞭子,抽開一個還鎖定她的伏龍大都修士,冷厲道:“南宮之彥,你做賊似的埋伏此地,意欲何為!”
南宮之彥見她說得難聽,加上今天在無闕某人那吃了不小的虧,也有了火氣,不陰不陽道:“自然是伏擊這山中邪道人士了,不過你火氣不小啊,怎么,還沒找到那青丘道友的尸體?可真是慘,好好一個姑娘被姑蘇潮流腐蝕得不成樣子,恐怕連一塊骨頭都沒留下,真是可憐呦”
解疏泠氣炸,再來一鞭子!南宮之彥冷笑,他本就不弱于此女,加上人多,自然要好好修理對方一番。
眾人一斗,沒一會解疏泠就被壓制了,眼見著就要吃虧。
一劍飛出。
直接切飛了伏龍大都幾個修士的飛劍。
林中出了一個人。
白衣錦行,秀雅慧中,眉目散淡瞧來,自帶正氣。
“夜深人靜,深山老林,閣下一堆男子欺負一個柔弱女子,未免太過分了吧。”
“解道友,可需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