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拒絕了,就算那坑洞里的物質又散發了一波更強大的霧氣,又死了不少人。 ̄︶︺sんцつ
沈周臉色深沉,如果換了其他人是完美抗體,哪怕是我自己,我也會毫不動搖進行這個實驗,可換了是她,我做不到,也根本無法思考。
可后來我又很后悔,假如我當時同意了,參與了那個實驗,是不是就不會讓他們搞出那么殘忍的方式。
方式的確殘忍,但秦魚覺得其中必有更深沉的原因讓尹幽性格發生巨大的扭曲。
我不知道,我沒想過這個事兒,看到尹幽的時候,知道是她的女兒,當時還覺得慶幸,幸好她長大后看起來很不錯。
直到今天鐮劍來救我,問了我實驗的事,甚至還問我當年她有沒有提起自己女兒有做噩夢的習慣。
沈周說到這里的時候,秦魚忽然反應過來,噩夢?你說噩夢?
眾人驚訝,怎么?
是啊,鐮劍也很在意這個事情,一直問我,我哪里知道,因為自打她嫁入王室后,我就不太適宜打聽她的生活了,但當時覺得她不曾提起自己女兒有什么問題。
秦魚:那是之前,自她被送到坑洞底下當了完美抗體后,尹幽就出問題了,有一天晚上我跟她睡覺的時候,她就做了一次噩夢,在此之前,她在白天跟我提及她媽媽的事情。
以她的心性,竟然會做噩夢,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
眾人:睡覺?你們一起?
媽的,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做了噩夢。
荊末雪倒沒他們那么八卦,鐮劍跟她后期很少接觸,提及噩夢,應該是她住在他們家那段時間,她也經常性噩夢,這種噩夢從心理學上來說是正常的吧,假如知道自己媽媽 她還沒說完,秦魚陡然說:不正常。
什么?
她母親的事情應該是個隱秘,王室好面子,尤其是那個王,自私涼薄特虛偽,絕不會把真相告訴她,而且還有她母親被活生生困在坑洞底部的事情,就是沈教授你恐怕當初也不知道吧。
沈周一愣,也反應過來了,對啊,我是很久以后走了很多關系,才從一些老同事嘴里撬出了這個秘密,他們心里也不是不愧疚的,所以后期不少人都辭職了,等我從監禁中出來已經過了好幾年,找到為數不多還活著的老朋友嘴里問到了這件事。
秦魚十分冷酷點名更多的真相:你的那些同事恐怕都經過秘密清理,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很多都死了,活下來的極少,而尹幽當年只是一個小女孩,夢由心生,沒有經歷,沒有知情,她哪里能夢見這些事情,而且幼年時應該頻繁噩夢——我在想她的靈魂異能是不是跟這個有關系。
到底最后還是秦魚腦洞最大,也或許是因為那晚上近身觀察過她的噩夢狀態,所以有了猜測。
她可能可以跟自己母親靈魂相通。
因此她母親所遭遇的日日夜夜,她感同身受,從幼年就開始經歷的噩夢,讓她對王室跟那些親人有了極端的怨恨,不過我想王室當年利用她母親解決隱患的背后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吧。
秦魚盯著沈周。
沈周也看著秦魚,其實,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他這一問,秦魚終于確定了。
喪尸病原體的根源在意坑洞,坑洞底下有礦石,那礦石蘊含了能促使基因變異的能量,王室麾下的資源部發現了這塊巨大的礦藏資源,因為出于對生物新能源的考慮,或者王室本身想培養一個強大的異能軍隊,所以開始開采這些礦石,但這些礦石蘊含的能量遠非他們想象,也具備雙面性,黑暗性質的霧氣是一方面,研究失控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當年局面根本沒到那么堅決的地步——我的意思是,根源在于開采這些資源引爆了坑洞的反噬,解決方法也是唯一的,就是結束開采資源。可王室不愿意,寧愿用一個女人來解決。
沈周皺眉,冷笑:不止是王室,當時的政治部,軍部跟社會高層系統都不愿意。他們認為這個礦藏資源是這個星球的最寶貴資源,是上天給他們的巨大能量,可以讓社會體系進入更高等的層次,我想,這是尹幽對他們極端厭惡怨恨的原因。
這倒是可以理解。
可還有許多無辜的人。有人不太能接受。
荊末雪皺著眉:我覺得一個強者的心態本就與眾不同,如果她天生具備這樣超凡的天賦,那么從心態上就不會跟一般人對等——社會規則,道德束縛都比較次要,因為仇恨太強烈,能力太強大,會重新塑造一個人的社會格局,就好像自古那些帝王者,征伐天下的時候,哪一個不是鐵石心腸?
對比那位王。
虛偽歹毒自私是一回事,但強者的思想層面的確跟普通人不一樣。
這點,秦魚虞子期等做慣了統領的人都能理解。
而且某種層面上,王室等人用來裹挾尹幽母親,逼她就范的理由就是公眾,而那些公眾又有多少是保持自身品格的?恐怕大多數都認為用她一個人換天下人性命是正常的。
這是人性。
尹幽厭惡怨恨這種人性,所以選擇自我剝離,變得無情無愛。
所以從強者心態來說,除了復仇,她還想做什么?
找到原因了,接下來就是找尹幽的目的了。
她已經可以控制那個坑洞了。秦魚面無表情。
它可以移動,移動到王都之下。
說明它是可以被控制的,要么就是尹幽跟它達成了什么協議。
要么是為了救她的母親,要么就是~假如救不了,那她就會毀了這一切,所有人,所有物,讓這人間所有化為塵埃。
秦魚是從尹幽的性格判斷。
為她母親,為她那永不能擺脫的夢魘陪葬。
這種方式該是絕對極端的——既然當年她母親用性命救了這個星球所有人,那她母親死了,這星球上的所有生物也不能活。
而在秦魚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王都,那座宮殿,也是尹幽幼年生活的宮殿。
往昔多歡聲笑語,今朝就有多空曠寂寥。
她孤身坐靠在落地窗臺子上,指尖勾著一條樸素又老舊的麥穗玉佩。
她看著它,在指尖隨風輕輕搖蕩,像是水上浮萍。
蕭瑟如煙雨,寂寞似空庭。
而在不遠處,鐮劍的尸體已經冰封了。
他并未被那些喪尸吃掉。
母親,現在的我,你一定會覺得很不好。
可我不會妥協。
哪怕是跟我自己。
她握住這塊玉佩,指尖蒼白冰涼,眉眼之間也甚為平靜。
人都死了,還能如何?
果然死了才能清凈,才能讓她不再有任何妥協。
想必秦魚死了也差不多。
她會得到最完美的清凈。
所以呢,玉佩在掌心,黑色霧氣也在掌心。
尹幽起身了。
時間差不多,可以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