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魚內心是拒絕的,但語言上只回:“但你依舊會殺我對嗎?”
“是的,不管那些想要就你的人會不會割舍,會不會妥協,你都必須死。”
他按下按鈕,但也聽到秦魚說:“因為你害怕!”
“你怕我找到你真正的秘密,一個最不可告人、讓你假死后遁逃這么多年經營的重生秘密”
“黎琛,你怕我!”
水流洶涌,她的聲音卻冰冷如刀。
他臉上的人皮面具好像一下子扭曲了。
他撲上來,雙手按著玻璃壁,怒吼:“你算什么東西,也值得我怕你!”
秦魚不退,反而上前,跟他幾乎臉貼臉,水流蔓延將她覆蓋之前,也將她送到囚牢頂端。
等于俯視他。
他造的囚牢,卻讓她俯視他。
但水已經充滿,她再也無法說話了,他卻沒有半點歡喜的感覺,只有一種不上不下的不爽感。
因此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但最終他手掌松開,嗤笑:“想引我放你出來?好心機,可惜你忘了,我既要把你做成作品,自然要選這樣不傷你臉皮跟身體的方式,又怎么會輕易改變,你啊”
他伸手隔著玻璃跟水撫摸秦魚的臉。
“死定了。”
秦魚憋氣呼吸,嬌嬌叫喊:這就是你的選擇?靠啊!別死!小魚,別死!!!
秦魚闔眸,憋著氣,拽了下鎖鏈,沒用!
牢固無比!
她真的要死了嗎?
但就在此時一把斧頭飛拋而來。
狠狠得劈砍在玻璃壁上。
嘩啦!
玻璃壁破裂,內外壓失衡,水流炸出,整個玻璃囚牢就那么碎了。
誰,誰拋的斧頭!
在十分鐘前,另一個空間,一張桌子上躺著一個中年婦人,奚景被捆綁了四肢扔在一旁,看守她們的是一個手握斧頭的青年。
這個青年戴著人皮面具,渾身冷寂像是活死人。
他的活著,靈魂卻已成惡魔傀儡。
奚景初始沉默,在聽到隔壁屋子有對話聲傳來時,她目光一閃,開口:“秦茍,還記得在青皇酒店的時候,她打過你對吧,就是你的姐姐,秦魚。”
她并不煽情,反而有幾分冷淡,“你知道她為什么打你嗎?”
為什么?因為想要讓親弟弟變得更好嗎?
“被放逐十年,從一個大小姐變成一個窮光蛋,她的本事比現在的你也好不了多少,要怎么才能養活自己?打工,你知道什么是打工嗎?打工就是給別人做工,腰是彎的,笑臉是給別人的你當然不會懂,因為在看似你這些年痛苦的背后,從未有人能讓你卑躬屈膝,你的靈魂只是張狂無主,卻不曾處于弱勢,這種弱勢就是我這種出身的人一出生就能體會到的,但都比不過從高處摔下來的人她會想著改變,所以那一次回國就是她的唯一機會。”
他依舊沒有反應。
“秦茍,你是她的機會,打你,暴露你的惡劣,彰顯她的聰明跟敏銳,讓她的爸爸知道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蠢兮兮要替你背鍋的姐姐了,而是迫不及待要掌握她應得地位跟財富的秦家大小姐,而你,你本來就是一個孽種,她只需要捆綁你踩著你的肩膀上位就行了,看,你瘋了,她也成功上位了,秦氏所有的財富跟股份都到了她的手中,你輸了不,一開始你連跟他們競爭的機會都沒有,因為這盤棋從始至終只有那位蠱惑你推溫綺心下樓的好主人、秦魚、秦峰跟溫綺心羅森這些人有資格影響棋局,你,只是棋子。”
“不管對你的好主人,還是對你的好姐姐”
秦茍動了,一步一步,舉起了斧頭,走向奚景。
步子越來越快,直到他舉起斧頭。
但斧頭沒有落下,他的靈魂是混沌的,他只是傀儡。
傀儡在掙扎。
憤怒跟怨恨糾纏,還有不甘,他要殺了這個胡說八道的女人!
哪怕他不讓!
但奚景抬頭,冷冷看著他,一字一句說:“你只是棋子。”
秦茍終于憤怒,斧頭落下 奚景側身一滾,斧頭劈在墻壁上,但身后躺著的那個中年婦人已經坐起且猛樸而出,跳到秦茍身后背上,雙腿纏環他的腰,雙手捏住他舉起的右臂,雙腿用力扭動,雙手也扭動,這是警隊里面的高難度肢體擒拿,需要莫大的難度跟強橫的肢體爆發力量。
這不該是一個中年婦女能有的反倒是像一個強大而老道的老警員。
是的,老警員。
但空有身體素質而無技巧的秦茍被她纏了身,一扭,轟!
他倒下了!而且下巴飛速被扭,無法說話。
婦人從他身上起來,奪下斧頭割斷奚景身上的繩索,再用繩子飛速捆上秦茍的雙手。
本來還想捆上雙腿,她們聽到了隔壁空間的聲音。
秦魚在敲玻璃壁,水聲震動。
她快支持不下去了!
婦人跟奚景對視一眼,忙沖進去 那斧頭就是她扔出的!
玻璃囚牢是破碎了,從孤身被囚到兩人來援,秦魚按理說應該高興,但她看到那人鬼魅的眼神就暗叫不好,大喊:“躲開!”
砰砰砰!子彈打在金屬架子上。
奚景兩人要么天上聰敏,要么身手超凡,在秦魚大喊躲開的時候,她們就閃避了,分別避到了兩邊掛尸的架子后面。
但開槍的也是“尸體”。
活人偽裝的尸體。
她從一排尸體中走出來,一邊撕裂臉上的偽裝,面無表情。
黎坤嘆息:“我想你肯定認得她。”
秦魚渾身濕透,狼狽得很,回:“當然認得,王管家嘛,也是親自上陣動奚景電腦的人。”
王管家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木倉指那些架子,對于奚景兩人顯然動了殺心。
“你既認出了她,那我也得認出這位奚媽媽是趙鐵男警官吧?”
趙鐵男也懶得否認,扔出了高仿真的面具。
“跟你沒得比,用得都是人皮,我也只用得起高仿材質的。”
她們一開始就做好了好幾個計劃,其中一個計劃就是料到這人會對奚景的媽媽動手,所以奚景那次跟于家父母還有覃校長聯系,也是轉移了自己的媽媽,換成一個經驗十足的女刑警偽裝成她的媽媽,但在此之外,秦魚三人討論出了復雜的可變性計劃,就是針對各種突發情況的應對措施。
這些計劃是多枝節的,有時候連秦魚都不會料到到時候會有什么變故。
但這樣才有可能破局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