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么得意,陸明舒就想潑冷水:“真正的危險還沒來,你悠著點。”
這件事,最大的考驗就是祭天之禮時,謝星沉能不能冒充宇文卓,順利進入祭臺。雖然無衰不會出現,卻有五六個洞虛在場,其中還有宇文卓的師父。
他們師徒關系親近,那位耿長老定然對他十分熟悉。
“知道啦!”謝星沉懶洋洋。
“別不把我的提醒當回事,準備工作一項也不能漏。”
“是是是。”
九龍鼎內,宇文卓悠悠醒來。
“醒了?”
聽到聲音,他便是一驚,猛然瞧見陸明舒就在近旁,就想跳起來拔劍。
這一跳,他發現不對了。
自己(身shēn)處一個古怪的空間,而且(身shēn)上玄力被(禁jìn)錮住了。
想到剛才發生的事,宇文卓驚怒:“你們可惡!”
這會兒他哪會不知道自己落入了陷阱。他好歹也是個化物境,居然被人毫不防備地偷襲了,連示警都做不到。
簡直奇恥大辱!
“汪鶴平被你們暗算了?”他瞪著眼前的陸明舒。
她丟了個眼神到另一邊,宇文卓看過去,就見汪鶴平和陳一倩兩人倚靠在一起,全無反應。
既然汪鶴平是假的,那么前幾天“你們想干什么?”宇文卓惱怒不已。混進來,假扮成汪鶴平和陳一倩,把他騙出去,假意還他藥蟒,然后呢?現下他也進來了,那么外面那個 宇文卓腦子里過了一圈,氣急:“你們想假扮成我?”
陸明舒笑笑,伸手從他(身shēn)上摘下芥子囊,又在九龍的指點下,把他(身shēn)上藏得隱蔽的幾件東西全搜出來了。
宇文卓氣得臉都紅了:“你們這是作甚?若是讓我師父知道,定然將你們抽筋扒皮!”
“那也得知道!”陸明舒往上一拋,把東西扔出九龍鼎,送到謝星沉手上。
既然要扮,那就要扮得像。
“宇文兄,你就認命吧!”謝星沉嘻笑的聲音傳來,“祭天的事別擔心,有我呢!”
宇文卓大急:“住手!你們不能冒充我!”
“為什么不能?”謝星沉心(情qíng)好得很。
宇文卓卡了一下,脫口道:“那(日rì)的事,我道歉,你們放我出去,這事一筆勾銷,再不追究。”
陸明舒笑了笑。
“你笑什么?”宇文卓氣道,“你們不就是想爭這口氣嗎?我愿意給你們道歉還不成?”
“我笑你太遲了。”陸明舒淡淡道,“道歉也是有時限的。若是在飲馬溪的時候,你道歉一聲,還你也就還你了。現下,你說道歉了一筆勾銷,我們會信嗎?”
“就是!宇文兄,你自己腦子缺根筋,別以為我們也傻啊!”謝星沉的聲音聽起來分外可惡,“這里是玄陽派,我們敢放你出來,回頭我們倆就該進去了。呵呵,你家師父收徒可真不挑啊!”
軟的不行,宇文卓再次口出威脅:“你們以為真能成功嗎?得罪了我玄陽派,(日rì)后休想有好(日rì)子過!不想被人時時追殺的話,就放聰明點!”
“追殺,我好怕哦!”謝星沉有恃無恐,“我說宇文兄,你真把自己當回事啊!就憑你,能讓玄陽派追殺我們?分量不夠吧?頂多讓你師父追殺我們,可那又怎么樣?當我古夏玄盟沒有洞虛嗎?你可別說無衰高人,他們沒那么閑!”
宇文卓氣得直抖:“你們真以為這事這么輕松?祭天之禮,雖然驚動不了無衰,可你們敢打那東西的主意,戴祖師定會將你們碎尸萬段!”
陸明舒卻是一聲輕笑。
“你笑什么?”
她慢條斯理:“我笑你,把別人看得太輕!你當我背后沒有無衰么?”
宇文卓愣了一下。
陸明舒和周流宗的關系,他當然打聽出來了。但是他不認為,她真的和廣靈居士有那么親近的關系。若真是如此,為什么她不留在周流宗?
“別白費力氣了。”她道,“你要是乖乖的,我們也不想做得太絕,到時候自會放你一條生路。要是你不識相,呵”
“你想干什么?”這次他是真慌了,聲音都變調了。
聽他們這么一說,好像真的無所顧忌。
陸明舒已經懶得跟他廢話了:“九龍,把他弄暈了事。”
“好!”九龍干脆利落,宇文卓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陸明舒叮囑外面的人:“你可扮得像些,別在細節上露了馬腳。”
“知道啦,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天光大亮,耿長老派人過來,傳喚宇文卓。
謝星沉理了理衣裳,露出一點自傲,一點興奮,去了祭臺所在的山谷。
路上,凡是看到他的化物境,無不羨慕。
化物到洞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很多人就卡在那么點,死死過不去。
宇文師兄卻是完全不用擔心,也許下次見到他,就已經是洞虛了。
仆從在谷外停下,看著謝星沉一步步踏進去。
祭臺周圍,已經站了幾名洞虛。
耿長老看到他,斥道:“怎么來的這樣遲?豈能讓長輩等著?”
謝星沉躬(身shēn):“都是徒兒的不是,先前太緊張了,沒留意到時間。”
這說法,倒是讓其他幾位洞虛露出笑來。其中一個女子道:“耿師兄,此等大事,他緊張些也正常,你就不要太苛責了。”
“是啊!”另一人也笑道,“當初師兄上祭臺,也緊張得很呢!”
原來這位耿長老,當年也上過祭臺?看來他后臺很硬啊,自己撈到機會,還給徒弟也搶到了。
耿長老并不是真怪罪徒兒,當下道:“上去吧,時間一到,我們就開始。”
“是。”謝星沉神(情qíng)如常,上了祭臺。
得以進來觀禮的幾個化物弟子,看著臺上的“宇文卓”羨慕不已。
有個好師父,真是太占便宜了。都是洞虛弟子,真論起來,這位宇文師兄,未必就比自己強多少呢!
時間慢慢流逝,整個祭臺都被太陽照到,其中四位洞虛,也上了祭臺,各自選了個角落站定。
“開始吧!”
但見四道玄光飛出,落在謝星沉的(身shēn)上,將他淹沒在輝光里。
一旁的化物弟子伸手擋了擋,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卻見指縫里,“宇文卓”(身shēn)上的衣物慢慢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