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舒與謝星沉二人也是倏然變色。
武道中人,到出神境哪個不是一路斬殺過來,早就見慣血腥,可殘肢組合為人,這種妖邪詭異之象,卻是從未聽聞。
這已經不是本界的手段了,付尚清的來歷,果然有異!
邪尸嚎叫著沖上前,陸明舒周身劍氣一引,嘯聲齊鳴,斬殺而去。
劍氣一觸到這些殘尸,她就發現了異常。
方才斬殺那些傀儡,毫不費力,此時劍氣卻是一沉。
實力提高了?倒也無懼。她稍一吐勁,劍光過處,血肉橫飛。
不過片刻,這許多殘尸,再次被斬得七零八落。
看到這些怪物被斬滅,花滿溪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還好,這鬼東西殺得了,不然…
他突然眼睛發直,拉著杜芙蓉的袖子:“師姐,你看,是不是又動了?”
杜芙蓉定睛看去,果然看到地上的尸塊正在挪動。
“嘔!”花滿溪忍不住了,這比剛才更惡心!
“付尚清,你就這點手段?”陸明舒冷冷看著他,“我還真是高估了你!”
付尚清卻笑得神秘:“急什么?先低頭看看再說。”
聽著這話有點不對,陸明舒低頭一瞧,卻見這些殘肢再次扭動起來,湊到一起,組合成一個個“人”!
這些“人”比之前的更加令人作嘔,不止肢體裝錯,根本就是一堆尸塊湊到一起,不管是什么部位。
“你有沒有覺得剛才比之前的難殺?”謝星沉傳音。
“嗯。”
“付尚清這么篤定,恐怕這次比之前的更難殺。”
陸明舒輕輕道:“沒錯,這是一種馭尸之術,每重新組合一次,威力就更上一層。付尚清以此牽制我們,殺也不是,不殺又不行。”
以他們的實力,將這些東西再斬殺一遍,也沒什么大不了。但這些殘尸殺之不盡,實力又不斷增長,總會超過他們的極限,到那時,又該怎么應對?
謝星沉低笑一聲:“付尚清以為這樣就行了?明舒,這邊交給我。”
陸明舒接收到他的暗示,心領神會:“好。”
殘尸再次圍攻而來,謝星沉只一揮袖,黑焰血光拉出一條條線,籠罩下來。
陸明舒卻沒動手,而是看向付尚清:“只會動用這些行尸,有什么意思?付尚清,拿出你的真本事來!”
話音一落,她身影疾射,掠入殿中。
有行尸想要阻止,黑焰血光交纏而過,將之擋了下來。
月神劍出,劍氣如虹,如雷疾奔,直指掌門大位上的付尚清!
付尚清始終面容帶笑,劍光逼至,雙掌忽然一抱,玄力旋渦出現,堪堪擋住月神劍。
兩人此時相距不過一丈,陸明舒看到他臉上突然出現一抹詭異的笑:“既然你這么迫不及待,那就來吧!”
玄力旋渦忽然大漲,狂風涌動,一下子將她,連同付尚清一起卷了進去。
一眨眼,兩人消失在大殿中。
謝星沉驟然變色,顧不得這些殘尸,袖子一擋,將之全部掀飛,自己也沖入殿中。
掌門大殿空空如也,既沒有付尚清,也沒有陸明舒。
花滿溪和杜芙蓉看呆了。
“怎么回事,人怎么不見了?”
花滿溪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問:“師姐,我們怎么辦?看樣子,他們會被各個擊破…”
“出去幫忙!”杜芙蓉當機立斷,“我們已經進了九瑤宮,他們要是出事,我們也出不去。”
“嗯。”花滿溪不蠢,哪怕再討厭陸明舒,這時候也得幫著他們。
兩人正要出去,忽然身體一僵,再也邁不出一步。
花滿溪張口,一句話還沒說出去,眼前一晃,兩人同時消失了。
黑焰血光翻滾,座椅被擊得粉碎,然而半個人也找不到。身后殘尸涌上來,謝星沉被糾纏著脫不開身。
那邊,陸明舒感到周身玄力動蕩,一眨眼,就到了另一個地方。
她睜眼一看,大吃一驚。
掌門大殿,她又到了掌門大殿。
但這個大殿,顯然不是剛才那個。沒有殘尸,沒有鮮血,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她慢慢沉下心思。
重疊空間。她還是小看了付尚清,沒想到他有這種手段。
從一開始,他們進的就不是真正的九瑤宮,而是重疊空間。甚至,重疊空間還有好幾層。
“現在,能坐下來談談了嗎?”付尚清的聲音響起。
陸明舒回頭,發現他出現在了掌門大位上。
接收到她冷淡的目光,付尚清卻還是笑吟吟的:“你已經親自試過了,是否確定我有資格與你合作?”
她揚了揚嘴角:“你還真是夠堅持的。”
“畢竟就像你說的那樣,是我有求于你,是不是?”
“這回終于坦白了?”
付尚清笑而不語。
“好吧。”劍光沒入袖中,陸明舒問,“你到底想說什么,現在可以說了。”
付尚清滿意撫掌:“陰山之路,已現端倪,兩界早晚要打通。與其被動接受,不如主動尋路。我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但你們探路之時,需要攜我同行。”
“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
陸明舒盯著他,半晌不曾言語。
付尚清笑吟吟地任她打量。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問。
付尚清攤了攤手:“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陰山另一界的人?”
付尚清沒有否認。
“那就奇怪了。陰山之路,堵了這么多年,你是什么時候來的?與人皇同期?”
“你這么說也不算錯。”
陸明舒又道:“你奪舍了付澤?”
付尚清笑道:“你不會想為父報仇吧?”
陸明舒哼了聲。洪家阿爺已經說得很清楚,原來的付澤,就是個卑鄙小人,他入贅陸家,本就是心思不正,被奪舍也是自找的。為付澤報仇,她是太閑了嗎?
“當日人皇來此,所攜之人,均是其下屬。看你這樣子,就不像人皇那一撥的,莫非,你是人皇的敵人?”
聽得此言,付尚清臉上笑容一頓。
“看來我猜對了?”陸明舒淡淡道,“若是如此,和你合作,我可不放心。”
付尚清再次笑了起來:“為什么不放心?因為那小子是魔皇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