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元聽出她話中之意,抿著嘴不說話。
陸明舒不容她退避,干脆撕扯開來:“與你同列四公子的那幾位,是不是嫌疑最高?”
“…是。”到了這個地步,蔣元也只能承認了,“不過這事我也理不清。季姑娘,云京世家之復雜,非三言兩語能說清…”
蔣元目光微閃。事實上,她也是滿心疑惑,先是獸王,再是云海雷光,能動這樣的手腳,背后之人能量驚人。這樣的能量,用來對付一個凝神期還差不多,對付她,未免有種殺雞用牛刀的感覺。
是以,陸明舒說的三種可能雖然都存在,細想卻站不住腳。她畢竟還沒有進入凝神期,蔣家少了她雖有損失,但還沒到承受不起的地步。至于蔣家內部的小字輩和聶大小姐,還沒這個能量。
“換句話說,現在看到的每個人,都有可能是我們的敵人。”陸明舒緩緩搖頭,“沒有人可以相信了。”
蔣元只能承認:“是。”她不承認也不行,誰都不是傻子。
“這次結盟,真是虧大了。”陸明舒喃喃自語。
隨著戰局的展開,有的人自知實力不足,放棄退出,也有人咬牙堅持,卻被打落云海。留在云海里的人越來越少,戰局也逐漸收攏,往云海中間的傳送陣天心靠近。
當總人數不超過三十人時,戰局的節奏放慢了——路人甲都被清出場了,接下來要對付的,都是難纏的角色,反倒不可輕舉妄動。
燕無歸回到她們身邊,抹了下額上的汗:“什么情況?為什么你們不是被雷劈,就是被火燒?”
陸明舒道:“這要問蔣公子了,不知道她得罪了什么人。”
“不是吧?”燕無歸張了張嘴,“這要怎么打?”
云海的反擊威力,他們都看到了,差不多和煉魂期最強一擊相當,與同等高手較量時,要是被偷襲這么一下…想想就頭疼。
“虧大了虧大了,”燕無歸碎碎念,“早知道這么麻煩,就該提提條件。”
最初的無奈過后,蔣元目光堅毅:“兩位,此番我若能進入前三,事后定有重謝。”
“倒不是謝不謝的問題…”燕無歸一臉苦惱,“對了,重謝是多少?”
燕無歸也是開個玩笑,都已經立了約,幫人也只能幫到底了。當然,蔣元肯出謝禮最好,能借機多撈一是一。
“諸位,”戰局慢慢停止,那頭楚公子揚聲喊道,“能撐到這里的,都是實力不凡,若是再戰下去,少不得有所損傷…”
話未說完,就被人冷嘲了一句:“說得好像剛才沒損傷似的,都不知道死多少人了,現在才說這話,也不嫌遲!”四公子名頭雖響,但不是所有人都買賬。
楚諍言卻不生氣,笑瞇瞇續道:“是啊,不過剛才死的是別人,接下來也許死的是自己。”
那人聽他這話,勃然大怒:“你這是威脅?”
“這叫什么話?”楚諍言不知道從哪里摸出把扇子,打開來扇了扇,“難道楚某人說的不是事實嗎?從四五千人中脫穎而出,沒人想死在這里吧?”
又有一人喊道:“楚公子,你到底想說什么?難不成還想勸退我們不成?”
“不不不,”楚諍言晃了晃手指,“第三關的名額有十人,在下哪能都占了?只不過覺得,能到這里的都是人中龍鳳,若是互相殘殺,未免可惜了。”
浮云公子道:“楚兄,有什么話還請直說,大家時間寶貴。”
“還是云兄干脆。”楚諍言飛快地轉著手中扇子,一臉笑容,“依我所見,像方才那個打法,未免失了和氣,不如我們用個簡單的法子分出勝負,如何?”
眾人聽得此話,皆是面面相覷。
這個楚諍言,搞什么鬼?從來云海論戰,到這關都是實打實的拼殺,畢竟前十名能得到的好處太大了,他居然想換個方式?
“秦兄,你以為呢?”楚諍言望向另一頭的秦均。
秦均微微一笑:“楚兄說來聽聽,如果真是個好辦法,也未嘗不可。”
“好!”楚諍言一敲折扇,“還是秦兄干脆!”
他了天心的位置:“我的法子倒也簡單。如果親自上場拼殺,殺紅了眼,不死幾個人都不成。不如以其他東西替代…”
“替代?”
“不錯。”楚諍言取出牌符,“這是報名時圣王宮下發的牌符,也是我們在云海內的身份證明,倘若失去牌符,就失去了爭勝的資格。”
秦均秒懂:“楚兄的意思是,我們全都拿出牌符,誰的被奪走,誰就算輸?”
“正是。”楚諍言笑道,“秦兄大概一時沒想起來,為了防止作弊,云海內設有特殊結界,沒有牌符,會被自動傳送出去。這么一來,我們連裁判都不需要,云海自會替我們判斷輸贏。”
“這個…”
眾人在心中思量。楚公子這法子還真是有意思,為了護住自己的牌符,大家都會全力出手,這達到了互相較量的目的。而另一方面,以牌符來代替自身承受攻擊,就不用擔心下手過重死人了。
能在云海論戰里出頭的,哪個不是辛辛苦苦勤修十幾年?誰都不想自己死在這里。而,打到這一關,已經算是證明了自己的能力,論戰結束,名利全都有了,當然是活著享受一切最好。
只是,有人還有疑慮:“我們自行定下規則,算數嗎?”
“這就要問幾位前輩了。”楚諍言轉了個方向,遠遠對那幾位坐在山頭的凝神期修者行了一禮,揚聲問:“幾位前輩,不知晚輩的提議,可有壞了云海論戰的規矩?”
過了片刻,那頭傳來冷漠的一聲:“未曾。”
楚諍言笑著又行一禮:“多謝前輩解惑。”回身道,“諸位還有什么疑問嗎?”
沒有了。很快有人頭:“楚公子這法子不錯,某愿意一試。”
有人帶頭,很快應和聲四起。
“秦兄,蔣兄,兩位怎么看?”楚公子笑問。其他人都答得差不多了,只要他們也答應,這事就算定了。
秦均往這邊看了一,緩緩頭:“倒可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