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闖關,或者說逃亡,對 處局中的三人,都是極大的考驗。
后有獸王,前方有獸群,稍有不慎,就會落個被撕碎的結局,連全尸都保不住。
辛辛苦苦從藥王那里逃出來,陸明舒絕對不想這樣死在異界。
換位之后,她問:“蔣公子,你這船應該有守御之法吧?”
蔣元擊退一只水獸,有點惱怒地瞪了她一眼。換了位才提起這事,是借著勢態 她交出后備手段?即使知道這時候將守御之法交給陸明舒對三人都好,蔣元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自從在蔣家出頭,已經很久沒有人用這種小手段耍弄她了。
她沒好氣地甩出一道符牌:“拿去!用魂力激發,可以臨時凝出護罩,扛住凝神期一擊。不過你不要濫用,這需要極多的魂力,我也頂多能用三次。”
陸明舒接過符牌,點點頭:“知道了。”
她故意在這個時候提出,確實是用形勢迫蔣元。這種防 手段,蔣元肯定不會輕易拿出來,而她并不想多費口舌。
后面獸王又追過來了,尾巴一拍水面,掀起巨浪,直撲小船。
“來了!”蔣元大喝一聲,說著便想出手。
陸明舒淡定地瞟過一眼,說道:“蔣公子,我并未下令。”
“你——”
她并未頤指氣使,但這冷漠決然的語氣,聽著就是讓人不爽。蔣元深吸一口氣,才將冒出來的不快壓下去,說道:“季姑娘,難道我們什么也不做?”
已經被巨浪拋上半空的小船,直落而下,而獸王再度出擊。這一次,它的尾巴擊的不是水面,而是直接面對小船。
蔣元的心提了起來,這一擊要是落實了,這只小船非四分五裂不可!這船乃是蔣家精心煉制,要是沒了,少說也要去掉三分實力。如果陸明舒不能應付這個危機,就算失言,她也要奪回指揮權!
正想著,獸王的巨尾轟然落下。
黑壓壓的,仿佛天色一下子暗了下來。
“別動!”出于本能,蔣元想要出手,卻聽陸明舒厲喝了一聲,硬生生忍下。但,頭頂被傾覆的危機感,讓她整個人寒毛都豎起來了。
眼看著巨尾就要拍落——
一道流光閃過,小船往上一顛,差之毫厘,與巨尾擦而過。巨大的力量,掀起風浪,蔣元有一種,小船要被撕碎的錯覺。好幾次她都要忍不住了,想到自己親口答應的事,才克制住蠢蠢 動的手。
既然選擇相信,最起碼在出事故前,她得聽陸明舒的。
小船又是一轉,在巨浪間穿梭而過。
一出巨浪,天空一下子亮了起來,獸王被他們甩到了 蔣元還出吐出那口氣,迎面就是四只成群結隊的水獸。
“別動!”又聽陸明舒喝了一聲。
水獸爭先恐后地向他們撲來,力量雖然比不上獸王,然而卻是一只接一只,占住了所有的去路。
經過方才的驚險,蔣元已經沒有那么擔心了,抽空看了燕無歸一眼,卻見他提著刀在船頭一站,動也不動,姿態很放松,眼里也沒有任何驚慌的 緒,似乎只是出來游船那么輕松寫意。
這位季姑娘,或許真有這個本事?
燕無歸的怡然自得,讓蔣元生出了那么點信心,再看陸明舒,在她的 縱下,小船倏然之間一個轉折,縱躍而起,正好迎上四只水獸!
“啊!”蔣元低呼一聲,直覺抬起手,隨時準備出招。
可是,就在一眨眼之間,背后的獸王一拍水面,掀起巨濤,將小船高高掀了起來,正好從四只水獸的頭頂上方飛過去!
“嘩!”小船回落水面,繼續疾馳。
之前那只四只水獸,則被甩在 后,恰巧撞上獸王,被一尾巴拍碎了。
蔣元回頭看到這一幕,不可思議地瞪大眼。剛才還被夾擊,似乎連人帶船都會被撕碎的樣子,一眨眼,居然就這樣過去了?而且,這中間她和燕無歸都沒動過手,這位季姑娘也沒有發動小船的守御,什么也沒消耗!
這居然也行?
更震驚的是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人。
之前想趁機過關的幾個修者,嘴巴張得老大,好一會兒才醒過神來。
“這…也行?”他們看得一頭霧水,那三人好像什么也沒做,就見小船前后縱躍,隨波起伏,前頭好像立刻會被拍碎的樣子,一轉眼就安全過去了。
大家都是修者,這可比凡人眼中的變術法還神奇!
楚家的船上,楚公子下巴差點要掉了。
“我沒看錯吧?他們根本沒有出手,單憑 縱小舟,就躲過了這個危機?”
他師弟點點頭,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回答:“沒看錯,確實如此。”
“這…太不可思議了。”楚諍言想了半天,只能說出這句話,順便找一下認同感,“云兄,你說是不是?”
浮云微微點頭,聲音發沉:“嗯…”
楚諍言留意到他的神色,笑道:“云兄是在擔心這兩人會引來什么變數嗎?”
浮云公子低聲道:“以他們二人的實力,進入第三關,恐怕…”
“這確實是個問題。”楚諍言偏頭想了想,笑道,“不過也無妨,真不行,把秦均也拉來就是。”
浮云公子默默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位楚公子,有美玉公子之稱,人前極有風度,實則是個行事毫無顧忌的人。四公子之三聯手對付其一,換成他或秦均,難免覺得面上過不去,他卻毫不在意。
只是,他留意的還有一件事…
“對了,這兩個鐘林季氏的人,似乎和云兄你有些像呢!”
浮云公子的心臟因這句話停跳了一拍,抬頭去看,卻見楚諍言毫無異色地說道:“之前看他們的魂力很淡,還以為傳承的血脈不太好,沒想到動起手來,這魂印如此明顯。”
蔣元幫著作了假,燕無歸又把魂印畫了一遍。若是平時看不出來,動手才有,難免會讓人想到浮云公子的特殊魂印,那就太引人注目了。只是,魂力就沒辦法了,蔣元臨時弄的魂血,只能模擬到這個程度。
“嗯。”浮云公子只淡淡應了一聲。
楚諍言見他殊無異色,又試探了一句:“卻不知云兄是何處人士?該不會和季氏傳承相近吧?”
浮云公子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天下修者,皆是一家傳承,楚兄關注的東西未免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