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藏的什么?拿出來!”
“哪有藏什么?你別瞎說!”
“還沒藏什么,我都看見了!”
“你看見什么了?我動動手就說我藏東西了。mht.la[棉花糖小說]丁四,你不要胡說!”
“沒藏東西?那你把芥子囊拿出來!”
“你憑什么要我拿芥子囊?我還懷疑你拿東西了,是不是也拿出來搜一搜啊!”
爭吵聲吸引了注意力,眾人圍了上去。
“這是怎么了?”凌無瑕問,“有話好好說!”
那個叫丁四的看到凌無瑕過來,連忙告狀:“凌師姐,我看到邵子平藏東西了,一定是他想吃獨食!”
那邵子平叫道:“丁四瞎說,本來就是我自己的東西,他瞟到一眼就說我藏東西了!凌師姐,你要給我做主啊!”
丁四不依不饒:“我親眼看到的。你說沒有,行啊,把芥子囊拿出來,咱們搜,眼見為實!”
“你憑什么要搜…”
說著又吵起來了。
“行了行了,凌姑娘在這,你們吵什么?先聽凌姑娘怎么說!”
凌無瑕略一沉吟,對那邵子平道:“邵師弟,非常時刻,你若不自證清白,怕是不能服眾…”
邵子平叫道:“凌師姐,怎么連你也這么說?哪有隨便搜人家芥子囊的道理?”
凌無瑕歉然:“眼下情形特殊,你若不自證,怕是無法收場…”
看到陸明舒冷眼旁觀,黑衣女子湊過去,幸災樂禍地道:“凌無瑕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想左右逢源,這下不得不得罪人了吧?”
見她不以為然,忍不住問:“怎么,你不開心?”
陸明舒瞟了她一眼:“一個人和十個人,哪邊為重?”
黑衣女子一頓:“可是,她得罪一個,名聲就不可能無瑕…”
陸明舒笑笑:“她什么時候無瑕過?你知道凌無瑕最聰明的地方在哪里嗎?”
“哪里?”
“她永遠都懂得,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是什么。
”說著,她揚了揚下巴,“那人,真藏東西了,你信不信。”
黑衣女子見那人表情略有不自然,遲疑著點頭。
“東西搜出來,凌無瑕的威望只會有增無減。”陸明舒道,“我們等著看吧,有好戲上場了。”
這邊是一個人,那邊是十三個人,邵子平怎么可能爭得過?很快,芥子囊就被拿出來,一一驗過。
“這個!”丁四拿起一物,高高舉起,“我看到的就是這個,他從神像上拿的!”
丁四舉著的那物,是塊木牌。
凌無瑕伸手,丁四自覺地把東西遞過去:“剛才就拿在神像手上。”
小樓的角落,有一個小小的神龕,里面供著一尊不知是何來歷的神像。神像的手攤開,上面空空如也。
凌無瑕翻過那塊木牌,只見上面寫著兩個字。
“去,半。”
眾人面面相覷。
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
安靜了一會兒,有人忍不住道:“這是前輩讓我們去掉一半的人嗎?”
沒有人應和,但眾人的表情已經表現出自己的想法。
去半,應該是這個意思吧?本來就要慢慢淘汰掉,現在十六個人,太多了。
只是,沒有人認為自己是去掉的那一半。
“你先出去!”終于有人出聲了。還是那個丁四,揪著邵子平道,“偷藏線索,像你這樣的人,有什么資格留下來了。”
他選了一個很好的切入點,頓時有不少人附和。
邵子平梗著脖子:“誰說找到線索就要拿出來?最后只有一個名額,難道還要謙讓嗎?本來就該誰找到的歸誰!”
“你還好意思說!”丁四冷笑,“我們說好了聯手,你卻弄鬼!當面一套背后一套,你有什么資格得到宗師的認可?”
“這只是行事手法不同,你憑什么…”
邵子平一人,哪爭得過他們那么多人,最終還是被揪到門口。
“凌師姐!”邵子平這個時候,居然還信任凌無瑕,撲過去想揪她衣裳,被其他人扯住了,口中卻不肯放棄,“凌師姐,外面有兇獸啊!我一個人出去,萬一…”
他這么一說,其他人也遲疑了。
玉陽山的考驗進行了這么多次,可從來沒聽說過出人命的。
凌無瑕在窗邊站了一會兒,說道:“你們看,那些兇獸,似乎在退去。”
眾人一看,好像還真是。
“這么說,我們可以離開了?”
“那個去半,難道不是我們猜的意思?”
“不對吧?兇獸走了,正說明我們理解對了。要讓其中一半人離開啊!”
“對對對,就是這樣!”丁四喝道,“邵子平,你還不出去?”
話是這么說,邵子平哪敢?萬一不對,填的就是他的命啊!
凌無瑕終于開口了:“邵師弟,你且試試,如果不對,我一定會把你救回來。”
“這…”邵子平猶豫。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自己犯了眾怒,是不可能留下了。
“我師姐的話,你還信不過嗎?”左師妹喝道,“我和賀師兄都在這里,我們三個人的信譽,總抵得過了吧?”
邵子平無話可說,終于還是在眾人的目光下,踏出了小樓。
他一步三回頭,最終消失在綠林里。
過了一會兒,都沒聽到他的呼救聲,眾人松了口氣之余,又緊張起來。
去半,也就是說,十六人中,要去掉八個。現在才走了一個,也就是還有七個,下面該誰走呢?
眾人的目光在彼此之間來回,充滿了警惕與惡意。
僅僅只是一塊木牌,就將十六人的臨時組合,重新變成了互相廝殺的黑暗森林。
凌無瑕師姐弟三人,張氏兄妹,葉氏兄弟,霍氏兄弟,這就九個人了。還有四人,是立足北溟頗久的玄門的弟子,再加上陸明舒和黑衣女子…
來回游移的目光,終于齊刷刷在一個人身上停下了。
霍家大公子霍峰,對黑衣女子喝道:“你,出去!”
其他人雖然沒有出聲,眼神卻表達出同樣的意思。
黑衣女子影翻了個白眼,不理不睬。
“你聽到沒有?”霍峰再次喝道,“不出去,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黑衣女子瞟過去一眼:“閣下何人?”言下之意,憑什么聽你的?
霍峰冷聲道:“小小一個瑯軒閣,你有什么資格留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