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 亂局
世界很大，具體有多大，很少人能說的明白。
地球上大約百分之七十左右是海洋，其中有百分九十五的深海區域是人類未能探索過的。而海洋里的水只占地球總質量的萬分之七。相對于這個世界，人類有多渺小？把全世界所有人類緊密集中在一個空間內，只需要大約邊高八百米的立方空間。如果是平鋪站立則大概需要一千兩百平方公里。
太陽是太陽系最大的天體，它的體積約是地球的一百三十萬倍。但在宇宙深處，還存在著體積相當于太陽四十六億倍的巨大天體。而相對于宇宙，這樣巨大的天體充其量就是千平豪宅中一粒比較大的塵埃。
老子講大而無外小而無內，這句話道破了物質宇宙的本相，不在于大或者小，宇宙再大，最初也只是一個奇點。人類再渺小，也可以包羅萬象。一切物質都可能存在生命意識，也都可能是無限大或者無限小的。我們相對地球就是無限小，而地球相對太陽也是同理，以此類推，及至宇宙之外都同此理。
宇宙萬物，皆有其靈。物質有大小之別，更有高低之分。高等級生命與低等級生命的差別不在于體積大小。體積大的未必就一定是高等級生命，關鍵要看精神意志能量的級別。一個生命能夠看到感知到的物質就越多越復雜，就代表其生命等級越高。所謂人分三六九等，樹分花梨紫檀，這也是聰明人和蠢人，蛀蟲和大樹的區別。
老李給小李講道。
大樹大，蛀蟲小，蛀蟲卻能一點點蠶食掉大樹的生命。
如果把包括我們自身在內的所有物質都比作一個個宇宙，人的意識就是自我這個宇宙的主宰。精神意志越強大，你這個宇宙的等級就越高。所能控制發揮的能量就越精純強大。你穿上機甲后一腳能踢碎一塊巨石，你媽媽一個念頭就能摧毀一座冰山，我一拳出手能把你媽打成重傷......
“老李，我跟你拼了！”
“嘿嘿，你小子別急著發火，我就是打個比方。”老李道：“你要明白原力的本質，不管是一眼看不到的暗物質還是我們能看到的一切，其實都是物質，所謂原力就是我們能覺醒感知到的最細微的物質，你的精神意志越強大，你能感知觀察到的物質就越細微，你自身能夠吸納運用的物質也會更豐富，相應的，能力也就越強。”
“老李，你是怎么看親情的？”李慕白道：“如果按照你所說的，原力覺醒到了那個層次，一切生命都成了物質，那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和血緣牽絆又算什么？”
“這是個很復雜的問題，我舉個例子，你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就說明你還需要慢慢歷練。”老李道：“比如你媽媽，她的冰系原力已經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甚至可以將時間和空間凝固，對于她來說，以元素物質為自己的精神意識再造一個更完美的身軀肯定不成問題，但是她卻偏偏沒有那么做，你說這是為什么？”
“因為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放不下的東西，所以不想讓自己徹底成為一個太上無情的生命體？”李慕白沉吟良久后給出了自己的理解。
“能放下的人未必就是高級的。”老李道：“所謂太上無情，其實是進化之路上一條求道受阻，自我減負的捷徑，用忘情來祛除雜念，美其名曰去蕪存菁，其實就等于自我意志的消亡，而你媽媽卻是一個能極于情又極于道的天才，她不但在原力覺醒的境界上遠超世間同道，同時還保留了人類最真摯熱烈的情感。”
“然而她還是傷在了你手上。”李慕白咬牙道。
老李嘆了口氣，道：“我是個倒行逆施的混蛋，年輕的時候做了許多對不起別人的錯事。”
“你的實力很強，或許還在我媽媽之上，但是你好像也沒有變成宗教人士眼中的那種滅絕人性的神仙人物。”李慕白道：“還有高太公在七級巔峰的能力上停留很多年了，一直都舍不得再上一層樓，為什么你和我媽媽行，他卻不行？”
“七級能力是原力覺醒者們公認的第二道門檻兒，第一道是四級，將潛在的原力轉化為外在的表象，既所謂的原力外放影響到其他物質的能力，而七級巔峰能力是指我們以自身為宇宙，將某一種暗物質元素蓄存到了身體極限，由量變到質變的過程，元素之身凝聚成可以自我生成元素物質的內核，成了便等于跳出了空間物質的臼巢，脫離這個物質空間的法則，獨立過自己的小日子，從此有了自成一界的資格。”
稍微停頓一下，接著又道：“原力覺醒者在這個演變過程中，要與身處空間中的主宰意識抗衡，一旦失敗就會散去從這個世界采集到的全部暗物質元素，我們假設地球也是一個有生命意志的物質宇宙，它的本能意識一定不希望原力覺醒者帶走從它這里得到的一切，所以需要覺醒者以絕對的專心來保持自我意志不滅，稍有半點留戀分心都絕難成功。”
“你是說我們生活的這顆地球也是存在自我意志的？”
“你所看到的和感知到的一切物 質都有，你看不到和感知不到的也都存在。”老李道：“這些精神能量有的很細微你感知不到但卻很強大，就是你擺脫不掉控制不了的，有的很弱是你能夠輕松摧毀的，有的跟你的體質接近是你能比較容易掌握的，有的跟你比較排斥，你會天然的不喜歡某個人某種物質都是這個原因。”
“老李，你有沒有什么最忌諱或者最怕的物質？”李慕白不懷好意的問道：“我看電影里的超人最怕的是氪星石，你呢？有沒有類似的物質能影響到你的力量發揮？”
“嘿嘿，這個可不能告訴你。”老李笑道：“你得自己個兒慢慢觀察。”
“只要你敢給我這個時間和機會，我一定會找出來的！”李慕白篤定的說道。
“你還是先好好修行，提升自己的能力吧。”老李負手在前，對著身后目露兇光盯著自己后背的親兒子說道：“就憑你現在這點微末道行，哪怕是咱老李睡死了，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給你隨便攻擊，你也還是報不了仇。”
“你別狂，只要我能找到克制你的物質，哪怕是一個普通人也能跟超人對抗。”
“行，有斗志就算不錯，咱們腳底下這塊大地可是不得了，正好帶你參觀參觀，說不準就給你碰到了。”
老李單槍匹馬干翻了金波為首的元啟之國號上的護衛隊，卻并未就此離開，而是帶著李慕白繼續留下來。
無啟之國是一座漂浮在海洋上的巨大星際母艦，有數十萬平方公里之巨，相當于十幾座臺島之大。
金波和他手下的宛渠國巨人們就住在這陸地一樣的巨艦上。身為泰坦囚徒，受權限所限，他們沒辦法接近到母艦的核心區域，只是在外圍表層做一些養護工作。元啟之國號沉入海底的時候，他們就在表層艙里生活。
老李提出來要帶著小李隨便參觀參觀，金波不敢拒絕，只好帶著一群戰戰兢兢躲的巨人老遠跟在后面。
全世界各個民族的神話體系和歷史文獻中都有關于巨人的傳說，原來不是因為巨人哪里都有，而是因為他們曾經到處漂流。巨大的星際母艦在經歷了無盡漫長歲月后，表面上看起來已經形同一座陸地，有高山有平原，在深埋海底數千年后再度浮出水面，它的表面上附著了大量的海草和海底泥沙。
泰坦囚徒們不需要修建公路，也沒有修造建筑居住的習慣。因為他們與生俱來就有覺醒原力的天賦。相對于地球人類，他們是更高等級的生命。不像人類那樣對外部環境的變化十分敏感。他們強大的生命力和早早覺醒的原力，讓他們不需要我們普遍認知的衣食住行享受。
在星際母艦的表層艙室十分簡陋，在色調硬朗灰暗的高大建筑內，老李看到了一些跟地下城所見到的壁畫相類似的圖像。想起了老哈里曾跟自己說過的那些世界各地的文明遺址里，幾乎都發現過與巨人有關的壁畫。除了這部分外，他們還紀錄了一些似乎與地球關系不大的圖案。有的是關于捕獵動物的，有的是狗頭神人發威摧毀某個世界......
“這狗頭神人是誰？”老李指著壁畫問道：“天啟王還是誰？烏拉諾斯還是天啟王？”
“是天啟王的一種生命形態。”金波老實回答道：“天啟王有很多頭顱，他會根據自己的需要來更換那些頭，如果他需要犬類的聽力和嗅覺，他就會換一顆這樣的腦袋上去，不過通常情況下，他是會保持人類的樣子。”
“來到地球之前，你們還去到過其他有生命的星球？”
“是的。”金波道：“我們原本就是跟著烏拉諾斯陛下出來狩獵的，那個時候這顆星球上有很多巨大的蜥蜴類生物，陛下很喜歡這里，決定多停留些日子，卻沒想到會在這里遭遇背叛，當那些生物幾乎被我們徹底滅絕的時候，天啟王拿走了星際母艦的控制權，還把重傷的烏拉諾斯陛下驅逐了。”
“他說的多半是恐龍。”李慕白指著一幅壁畫說道：“老李，原來所謂的小行星撞地球就是他們跑到了這里，他們的到來除了改變了地球的氣候外，還帶來了野蠻殺戮，看看他們干的好事，這就是一群只有武力而無文明和信仰的瘋子。”
金波道：“生命從來就沒有野蠻和文明的差別，強者殺戮弱者就是物競天擇的天道，而且我們也不僅僅是殺戮，同時我們還會捕捉一些物種標本帶回去養著，這就是我們的文明方式。”他又道：“我們橫跨四百光年的距離來到這里，一路上也遇到過其他孕生了生命和文明的星球，大家相互間都是這么對待彼此的，直到我們遇到了勢均力敵的鮫人族。”
他的話讓李慕白陷入了沉思。
老李不咸不淡的：“如果白云城不是因為有你媽坐鎮，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害怕捉不住殺不死你媽，事后會遭致她的瘋狂報復，你倒猜猜看，北美政府會不會對白云城使用類似的方式？”
金波道：“在昂宿星團的生存法則里，文明的方式只會發生于同等級生命之間，雄性生物的本能就是對抗，兩個坐在 一起享受藝術的男人，不是因為藝術有多美妙，而是因為他們的天性受到了規則的壓制，彼此只能以和平的方式相處時，只好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撫狂躁難安的精神意識。”
老李笑嘻嘻道：“你這個就有點太絕對了，我現在看著你就不覺得狂躁。”
金波道：“尊敬的先生，在我們昂宿星團有一句俗話，一條天龍哪怕是饑餓狀態下，也不會去留意一只蜉蝣。”言外之意自是說，你的實力太強大，在精神領域上完全壓制了我們，所以才不會輕易對我們產生敵意。他又道：“但如果天龍被激怒，也許只是無意中的一個小動作就可能讓蜉蝣的世界面臨滅頂之災。”
“恐龍就是這么被你們給滅絕了。”老李笑著問道：“這應該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吧，你們都干什么了？”
金波道：“我們星際母艦受損，天啟王告訴陛下說需要積累物質來修復，因此要大量人手幫忙，他于是先用生化技術創造了一些半人類半機器的生命體，后來又用竊取的方式采集了烏拉諾斯陛下后代的基因，克窿出新的半神人類，并以導師和造物主自居，他帶著他們擊敗了烏拉諾斯陛下。”
“這烏拉諾斯不是可男可女，永生不滅，不需要繁衍后代嗎？”
“恰恰相反，陛下是一個十分風流的人物，他對所有物種都保有好奇心和特別的欲望，只要他想，跟任何物種之間都不存在繁衍障礙。”
“這他嗎不就是傳說中希臘眾神們干的勾當嗎？”老李笑道：“后來發生了什么？你們的陛下被擊敗以后，天啟王接下來又干了什么？”
“他創造了人類文明，本應該享受信仰，但是半神生命們都覺得自己的功勞更大，所以又爆發了戰爭，第一次文明紀元就這么被摧毀了，半神生命們雖然被消滅干凈，但是他們的血脈卻還是留了下來。”
“嗯，明白了，這就是天賦有別的原因。”老李道：“這天啟王算是昂宿星團的大叛徒了，我估計他大約是不打算帶你們回家了。”
“天啟王后面又制造了第二次文明紀元，他那個時候已經放棄了有機生命體，用母艦核心的物質給自己制造了一副完美的機械身軀，為了維系強大的精神意志，他需要大量的精神信仰力量，所以他一直以造物主創世神的面目出現在人類面前，有時候幫助他們戰勝自然，有時候又會摧毀他們來樹立信仰。”
金波道：“人類很聰明，善于觀察和學習，并且具有進化成高等級生命體的本能，尤其是他們當中繼承了半神血脈的那部分，為了維系自身的權威，天啟王只能盡量去壓制人類的進化速度，他創造了一個恐怖的魔王形象，用恐懼來遏制人類的精神世界，還有烏拉諾斯陛下，為了阻止天啟王，他一直在誘導人類的精神世界走向荒誕隨性的墮落領域。”
“所以，后來第二個文明紀元也被摧毀了？”老李順著壁畫往后看。
“人類受到誘惑，徹底墮落了，他們對一切都失去了敬畏，只遵循原始的本能做事，他們的精神世界越來越孱弱，充滿了懷疑和彷徨，癲狂和無知，信仰的力量微不足道。”金波指著其中一幅壁畫說道：“這是第二次文明紀元被毀滅時的情景，之后還有兩次，每一次都比之前一次更短暫，而你們是第五次。”
李慕白早就回過神了，一直在認真聆聽，這時候忍不住插言問道：“天啟王現在是不是又要滅世了？”
“也許吧。”金波道：“由于一萬多年前鮫人族的到來，人類的進化軌跡發生了重大改變，新的競爭關系促進了文明的進化和發展，也給這個世界的命運帶來了變數，鮫人族是天龍部進化來的種族，他們的修真文明非常玄妙，進入到人形態以后，在很短時間里就能進化成超凡脫俗的原力覺醒者，而他們在科學領域里取得的成就同樣是非凡的，當中的最強者甚至比天啟王還要強大。”
“老金，我得夸你幾句了，你是真會聊天兒。”老李滿意的拍了拍金波，把這巨人嚇的幾乎跳起來。老李哈哈一笑，又繼續說道：“后面的事情我大概都知道了，鮫人族帶來了更可怕的量子天煞，盤古大帝開天辟地，制造了歸墟宇宙，這個全新的宇宙誕生之初就把你們的星際母艦給卷進去了，量子天煞在人類世界中掀起浩劫，天啟王不得不跟青帝望獲聯手，將量子天煞共生體封印在神宮地穴中。”
金波道：“現在歸墟要成長擴充，遲早會侵入到這個世界來，天啟王已經蘇醒，他激活了元啟之國號，接下來是走是戰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們這些泰坦囚徒對自己的命運是沒有決定權的......”
轟隆隆，忽然從內部傳來的連續巨響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金波面色一變，道：“糟了，天啟王可能已經覺察到了你們，那是母艦內核的青銅守護者們覺醒后發出的聲音，這些半人半機械生命都是天啟王在第一次文明紀元初期制造出來的怪物，名義上是用來修復母艦的，其實就是些超級殺戮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