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七章 妖月
生命的偉大在于永遠存在未知的神秘和奔放不羈的探尋。
李牧野回到深潛器上，眾人紛紛圍攏過來詢問剛才發生了什么事。
那海妖受傷吃痛的時候胡亂折騰，把海溝底部翻騰的暗流涌動。深潛器距離事發地數公里之遙仍受到了波及。眾人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變故，火云按兵不動，其他人沒本事出去探查，早就急壞了。
火云坐在位置上沒動地方，酸溜溜道：“還能有什么事，說說吧，在那邊跟白無瑕密謀什么了？”
“你這問題有點俗氣哈。”李牧野打了個馬虎眼，道：“剛才是那頭海妖被我打傷，拼命掙扎掀起的暗流，現在這小東西服軟了，咱們有了一個向導。”
火云輕哼了一聲，又著重強調問道：“我問你跟白無瑕都說了什么？”
“我跟她早就沒什么可說的了，剛才她要殺掉海妖，被我勸阻后就回她們的潛水器了。”李牧野避重就輕說道：“這海妖有精神領域的異能，可以用意識傳聲，不需要說話就能交流。”
魯少芬故意搶在火云前面問道：“這么說是你救了它呀，怎么還把它打傷了？”
李牧野道：“要不怎么說是畜生呢，智商再高它也容易受到本能的驅使。”
惡來也跟著湊趣問道：“叔，你這不穿戴任何保護措施就離開深潛器的能力是哪一種原力？”
李牧野故意不看火云，道：“叔自己現在都說不大清楚，暫時姑且叫混沌原力吧，這是一種從外界感知不到的原力。”
惡來嘆了口氣，道：“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您這覺醒了一外界感知不到的物質元素就這么厲害了，我努力了這么久，又有暗物質研究中心這么好的環境可以無限制使用，到現在都還沒能覺醒任何原力。”
龍公明道：“不是沒建議你使用超能6芯片。”
惡來道：“堂主姑姑說了，你們那個芯片技術是竭澤而漁的東西，前期進步神速，但到了一定境界后就會阻礙精神原力的發展，到七級大圓滿時便會顯露出副作用。”
“你還是先覺醒原力吧。”龍公明皺眉道：“未來十年，江湖世界中這樣的人會越來越多。”
惡來道：“我師父也沒有覺醒原力，還不是照樣飛天遁地，我還年輕，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等得起。”
“那海妖好像在咱們側方跟著呢。”火云提醒了一句。
李牧野道：“不必擔心，跟著它就是了。”
火云道：“別說我沒提醒你，海妖族天賦聰明，秉性奸詐殘忍，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
這話聽著有點指桑罵槐的意思，李牧野嘿嘿一笑，道：“放心，要說卑鄙無恥，我還真不是針對誰。”
“你也就在女人肚皮上有點手段。”火云不客氣的說道，許是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過分了，瞥了一旁面皮泛紅的魯少芬一眼，又把話鋒一轉說道：“要是你對海妖族足夠了解就會知道，它們是代表進化另一端的物種，無論是聰明程度還是能力都不遜色于人類，這海溝下形同異域天體，海妖族就是域外高等文明生物，千萬別因為它們不像人類就小覷了。”
“越聰明就越曉得生命的寶貴。”李牧野道：“這東西能活這么久，我相信不會是因為敢玩命 “你總有說的，咱們走著瞧吧。”火云不大高興的說道。
其他人覺著氣氛不對，都不說話了，紛紛透過玻璃窗口側目觀察外面跟隨的巨大海妖。只見龐大的身軀正通過肌肉收縮推動前行，巨大的眼睛側看過來，竟似能看到人們心中的恐懼。
惡來有點擔心的：“叔，這東西這么老大，隨便甩出一條觸手就能把咱的深潛器擰碎了吧？”
李牧野道：“是挺有勁兒的，我剛才已經試過了，放心，只要他沒把握將我一起勒死，就不敢這么做。”
蘆屋忠信忽然贊嘆道：“老板，您不愧是神武圣人，竟能讓克拉肯怪獸臣服于您的偉大力量。”
李牧野道：“東瀛是距離歸墟最近的國家，我聽說古代東瀛經常受到來自海中的鬼怪的困擾，你們陰陽師的祖先們常年跟這些怪物作戰，你的師門中可有關于海魂天狗和海狐的文獻記載？”
“啊！”蘆屋忠信明顯吃了一驚，隨即道：“老板這么問，可是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李牧野點點頭，道：“嗯，咱們的目的地是大黑石火山，鮫人族傳說中的魂息之地，入口隱藏在大黑石火山下的溶洞深淵中，那地方有一片熔巖石林，這倆怪物就住在里邊。”
“原來如此！”蘆屋忠信正色道：“啟稟老板，這兩種怪物我們門戶當中的確有文獻記載傳承下來了，實不相瞞，我祖師爺蘆屋道滿還與那海狐有很深的淵源。”
“你說說看。”
蘆屋忠信道：“天狗科是陰陽師區分怪物時劃分出來的稱呼，主要是針對望月族怪物才會這么稱呼，傳說遠古時候世界本沒有月亮，忽然有一天有天舟蒞臨，其人以天皇自居，與他們同來的還有一些奇怪生命物種，后來不知處于何故，天舟升空而去，從此便有了月亮，那些物種因為懷戀天舟便經常望月興嘆，因此稱作望月天狗族。”
他繼續說道：“海魂天狗就是屬于天狗科的一種海中怪物，是有奇特能力的妖物，喜歡吃人腦，會使用幻術，在古時候民智未開時，他們會幻化出豪華宮殿和各種美食，將無知的人吸引到靠近大海的山中，用糞便和蚯蚓冒充各種美食喂養這些人，被害者最后會變成肥碩的無心人，他們的靈魂都會被海魂天狗吞噬。”
“有意思。”李牧野看向火云，問道：“這東西也是從歸墟里出來的？”
火云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歸墟存在這么多年了，天知道里邊進化出多少奇怪物種。”
“你接著說。”李牧野轉頭看向蘆屋忠信，道：“還有那海狐呢？”
蘆屋忠信神色變得無比凝重，道：“在陰陽師的世界里，海狐是化身千萬的萬妖之祖，喜歡化身成人類來到陸地上與漂亮的人類發生關系，有時候是男的，有時候又是女的，播磨流的祖師爺蘆屋道滿君的母親是鬙尼，面貌姣好受到海狐的誘惑，生下了道滿，而道滿的一生之敵，安倍睛明卻是白狐之子，是海狐幻化的女子與男人所生。”
“唉我去，聽著夠亂的。”李牧野道：“意思就是你們陰陽師最重要的兩大宗師都是這海狐造出來的？”
“正是這樣。”蘆屋忠信點頭道：“海狐的生命原力強大，妖術已經可以改變身體的物質結構，如果按照原力級別 來劃分，很可能是超越了七級大圓滿的存在。”
“在鮫人族的母星，妖族幾乎都是以修生命原力為主。”火云道：“修成妖丹以后才能進化出修煉其他神通的天賦，有機會覺醒其他方面的原力，鮫人族的典籍記載，妖族的種族天賦很高，所以不能讓它們進化到圓滿圣境之上，祖先們只要發現有妖族觸碰到這個境界便會立即出手絞殺，我二哥降天罰其實也是這么回事。”
叢林法則，生存競爭而已。這樣的事情對于現在的小野哥來說，已經不是什么難以理解超乎想象的事情。以人類區區數萬年建立發展起的文明史，與浩瀚久遠的宇宙大千世界類比，實在是太微不足道。我們雖然以萬物之靈自居，能力所及卻仍然只是停留在地球這顆只有太陽一百四十萬分之一體積的小星球上。而我們區區數千年的文明所積累下的見識又怎么可能完全解釋以百億為計數單位的進化文明？
魯少芬按捺不住好奇，第一次主動跟火云說話，道：“原來這些妖族生物都是你們鮫人族乘坐天舟從外星球帶到地球的，不管它們有什么特殊本領，你們都應該有辦法克制吧？”
“辦法是有一些，但是不管什么辦法都是有極限的，如果妖族的能力超過了這個極限，我們就沒什么好辦法了。”火云道：“我的祖先駕駛天舟來到地球時，我還只是個幼生期的卵形態，什么都不知道，天舟上還有什么其他乘客自然也不知曉，這天舟就好像圣經中的諾亞方舟，而盤古大能和青帝兄長都至少是八級能力者，以他們的能力既然有意保留某些物種的基因，想來也不會太在意這些物種的能力高低吧。”
“意思就是天舟是你們鮫人族的諾亞方舟，在你們的星球被量子天煞摧毀前，這些物種被你們的諾亞方舟帶到了地球上，在盤古大帝還活著，青帝沒有蛻化之前，你們還能控制它們，而現在，你們已經沒辦法繼續控制它們了？”
“我要說的話全都被你說了。”火云道：“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二哥說要去到一個神秘之地養傷，其實就是要登上天舟，那里的培養艙是神級文明的產物，只要那里才能幫他迅速恢復。”
原力覺醒者的能力不能實現自給自足以前，是沒辦法脫離大氣物質層在太空中長期生存的。如果月球就是天舟，白帝想要上去也得依靠科學的力量。目前有這個投送能力的國家只有三個。
李牧野暗自思忖，白帝之前送別的時候對此諱莫如深，看來他說的那些話也是對自己有所保留的。跟老謀深算的白帝比起來，火云就單純誠懇多了。這次探歸墟行動的主導者是鮫人族，白帝派來保護火云的這個天魁從登船起便極少說話，這家伙氣質陰郁，給人的感覺很不好。又想起白無瑕之前那些話，不禁多了幾分思慮。
前方出現一個巨大的漆黑山體輪廓，這就是大黑石火山了。白帝曾告訴李牧野，這座深海火山是歸墟形成的時候從地下被擠出來的，多年來一直處于上升運動中，歸墟唯一的出入口就在這座山下方的深淵中。海妖引導著深潛器來到雄偉壯闊的山腳下，在一處海底山地裂縫前停了下來。
再往前探尋就是熔巖深淵了，海妖傳聲給李牧野說，這里不屬于它的地盤，所以它不能繼續前行，但是它愿意留在外面幫著看守深潛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