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九章 緊密無間

　　至大無外，謂之大一；至小無內，謂之小一。

　　火云正神態嚴肅的解讀經典，與小野哥談玄論道。

　　李牧野雖懷抱伊人，二人相對而坐，彼此一絲不掛，正陰陽盤繞，卻態度端正，聽得很認真。

　　火云說，老莊雖然只是次基因后代，卻進化出了超越種群基因桎梏的智慧。他這句話說出了宇宙的本相真理。至小無內就是最初的奇點，表示宇宙的過去。至大無外的大一代表了宇宙的未來。宇宙，時間和空間。在這時空中，一顆星雖大，卻或許只是一種元素物質，物質演變已經到頭；一個點雖小，卻可能包羅萬象，未來不可限量。

　　這幾天她都喜歡跟小野哥討論道學方術，說出來的東西往往頭頭是道，很有啟發性。可是她一向瞧不起次基因人類，斷然是不會研究這些華夏經典的。所以李牧野懷疑這些話都是別人教她來跟自己說的。這個別人不是白帝就是黑帝玄墨。

　　她這么做必有深意，李牧野心知肚明卻始終不問，她就也不說。

　　前幾天李牧野抽空陪火云去了一趟尼泊爾，把暗物質中心小世界里關押的兩個鮫族大圣交還給了火云。這幾天談玄論道，倒似乎是一種回饋。或者說是一種誠意的表達。

　　還人的時候，李牧野順便跑了一趟那個野人部落，從黑石頭手里奪走了那柄石斧。

　　這石斧看上去平平無奇，唯一的特點就是恒定不變，無論是火燒冰凍，還是打磨磕碰，都沒辦法改變其形貌絲毫。

　　李牧野研究了兩天，沒瞧出所以然來，便決定拿給老龍，弄到實驗室里的設備上繼續研究。既然白無瑕這么看重這東西，此物必然是有些特異之處，小野哥琢磨不出來，未必那些檢測設備就不能發現些端倪。

　　此事暫時還沒成行，因為龍公明去了勿里洞島，有一件大事必須他親自出馬。

　　勿里洞島上的新龍巢還在施工中，地下部分已經完工，剩下的地上建筑其實可有可無。所以盡管地面建筑還沒建完，一萬鮫族人卻已經入住了新巢。沒有了陰陽原石對暗物質能量的轉化使用，新龍巢不得不采取了新技術來作為代替能源。這個所謂新技術是來自鮫族人的，正是一座小型化的可控聚變反應爐。

　　人類已經可以實現不受控制的核聚變，如氰彈的爆炸。但是要想能量可被人類有效利用，必須能夠合理地控制核聚變的速度和規模，實現持續、平穩的能量輸出。目前全世界的核物理科學家都在努力研究如何控制核聚變。

　　這個技術有多難？

　　原子彈是裂變，而氰彈卻是聚變。二者之間差別巨大，就好比原子領域和量子領域的差距。完全是兩個不同級別的對能量的運用方式。地下城的基礎能源供應是由一座超級巨大的可控聚變反應爐提供的，機動能源則多以可燃冰設備為主。即便是施羅德這個號稱掌握了世界奧秘的男人，也沒辦法將可控聚變反應爐小型化。

　　李牧野不關心技術操作的細節，作為老板他只知道這個技術很值錢。

　　相比核裂變，聚變反應幾乎不會帶來放射性污染等環境問題，而且其原料可直接取自海水中的氘，來源幾乎取之不盡，是目前認識到的可以最終解決人類社會能源問題和環境問題、推動人類社會可持續發展的重要途徑之一。

　　如果把這項技術掌握了，就意味著李牧野集團將手握世界能源的秘鑰。

　　白無瑕專注于醫藥和毒品，施羅德癡迷于生物基因工程學，整個南美洲到處是他的種植園。老巴頓崇尚異域科技，他的門徒們一直在嘗試秘密與異域文明取得合作。這些對手的壟斷地位和影響力積累都有其特殊的資源支撐。跟人家比起來，李牧野一直都覺得自己少了一點拿得出手的東西。

　　鮫人族的科技水平曾一度達到量子級別，對物質的理解和運用遠勝地球文明。但是他們在掌握了陰陽原石的運用之法后，便從未考慮過利用這些技術。由此可見，在這個曾經極度接近神級文明水準的種群心中，即便是量子級別的科學技術也只是相對落后的文明技術。是無奈之下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火云忽然停下動作，道：“我兄長希望咱們倆能生幾個后代出來。”

　　女人要給男人生孩子意味著什么，沒人比小野哥更清楚。但火云的這個表達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鮫人族十分希望能夠鞏固跟小野哥之間的關系。有了孩子就意味著李牧野和火云之間有了不可分割的牽扯。另外，或許他們還有一個不可明言卻十分重要的目的。他們希望火云能生出一個帶有混沌原力天賦基因的后代。

　　只是提供先進的技術還不夠，鮫人族看來已經決定把寶壓在小野哥身上了。他們藏身世界暗處多年，靠著純熟的坑人和捧人的業務，影響著時代發展進程。而現在，他們是要把李牧野往前推了。

　　李牧野何等精明，閃念之間已經了然她這句話背后的意味，雙手環在她身后，托著渾圓的滿月，笑問：“不怕我這個次基因生物玷污了你神圣的基因？”

　　“別臭矯情，除了白無瑕，你找不到比我更合適你的女人了。”火云將鬢角的紅發捻起一縷，在小野哥耳邊搔了搔，輕聲說道：“以你現在的體力，一般的女人哪里受得了你，而你能離得開女人嗎？覺得我說的不對，狠得下心去你現在就去找那倆小去，看她們倆能不能扛得住？”

　　“這玩笑不好笑，會死人的。”李牧野欲求不滿，戰意昂然，雙手托著她，癡纏不休，就是不許她跟自己分開。

　　“知道就好。”火云得意的挽住小野哥的脖子，緊緊依偎在男人懷抱中，道：“你的混沌原力正進化到第二級別的關鍵階段，目前還只有陰陽歸一這一種修行方式，在這個收發不能自如的階段，這世上能陪得起你的女子大約只有我和白無瑕了，你倒說說看，我和她，你更愿意選誰？”

　　“嘿嘿，這還用問嘛。”小野哥陪笑道：“你對我已經很有誠意了，現在連你的族群都在幫我......”

　　“李牧野，什么都不用說了，好好愛我吧。”

　　云收雨歇。

　　“那個，你剛才說要跟我生幾個后代，真到了那時候你該不會下幾個蛋出來吧？”

　　“嘻嘻。”火云笑道：“生什么都是你種下的種子。”

　　李牧野愁眉苦臉，道：“這可就有點難為老子了，到時候我總不能抱著個蛋喊大兒子吧。”

　　“放心吧，除非我修為倒退回到基礎形態，不然一定是跟你們這些次基因人類一樣正常分娩的。”火云道：“李牧野，探索歸墟那件事咱們還真的要抓緊些，陰陽原石被施羅德毀掉了，我們已經失去了找回神級文明的最大希望，如果能進入到歸墟中，或許還能找到類似的東西，所以如果你決定動身，我們可以給你提供很多幫助。”

　　“這件事我已經在運作了，可能還要等些日子，一是要等一個人，二是要等白無瑕那邊的消息，三是我希望能在動身之前把原力水平升一級，這樣把握會更大些。”李牧野道：“你是不知道那天晚上我跟那個白衣無名交手的時候，那小鬼子隔空是怎么戲弄老子的，如果我可以晉級到第二級別，就能將原力附在物體上打出去，發揮出不遜于本體的威力。”

　　“其實你已經能辦到了，只是遇到強敵時還差點意思。”火云道：“這段日子我做傳聲筒給你講道，全身心陪你修行，也正是這個意思，放心吧，很快就能行了，對我們來說，原力覺醒后，在四級以前本應該很容易的，只有你這么奇怪。”

　　“那就再陪我一次吧，為了未來，咱們得努力呀。”李牧野厚顏無恥的繼續在火云身上需索無度。

　　“真是服了你，我都陪你談玄論道兩日夜了，真以為元素化的身子就不是身子嗎？”火云用力將男人推開，道：“李大爺，起床吧，再不起來，你那妹子又要跟我翻白眼啦。”

　　“不用搭理她。”李牧野道：“刀子嘴豆腐心，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火云道：“其實我挺喜歡她的，有她拴著你哪也去不了，剛好可以幫我修好龍巢。”

　　“沒她我也哪里都不會去。”李牧野道：“獅城這地方挺不錯的，我打算常駐了。”

　　“你是沖著李家人來的？”火云起身穿衣，回首道：“如果是，其實根本不必這么麻煩，讓玄墨下幾場大雨，有幾次極端天氣，我保證他們難以維系。”

　　“如果只是單純的消滅他們，根本輪不到我出手，我接手南洋是秉承母親的遺志，南海門里值得我消滅的只有黃氏的幾個元兇。”李牧野道：“我母親活著的時候一直致力于統一南海門，她常跟我說這李氏能在南洋這塊土地上為華人族裔開辟出這一方凈土來，本身是一件令人欽佩的事情。”

　　“懂了，你是要把你母親想做沒做成的事情都做了。”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李牧野道：“用我媽的話講，我這人其實又懶又宅，根本不是做大事的性子，可是沒辦法，誰讓我攤上了陳淼那樣一親媽呢，她老人家的遺志可不只是一個南海門，現如今這世界的文明進程已經進入到快車道，競爭日趨激烈，叢林時代就在不遠的未來，誰的動作稍慢就可能遭受滅頂之災，我媽要是還活著肯定不希望看到我們是被甩在后面的一方。”

　　“你這么說的話，那個陳賦書應該不算是你母親吧？”

　　“人格上講肯定不是，她比我媽毒辣狹隘，而且十分任性短視。”李牧野道：“從血親方面說，她算是我表妹，但是又不能簡單的這么看待，畢竟我親媽生我的時候，她也一起承受了相應的痛苦，而且對待李麥也還是挺不錯的。”

　　“她勾結施羅德破壞陰陽原石，毀了龍巢根基，這個仇我們鮫族人肯定是要報復的。”火云道：“所以，我想知道你的立場，畢竟你幫了我們很多。”

　　“我只在乎你的安危，當然，還有安意如和李麥。”李牧野道：“陳賦書和黃飛虎暗中勾結，算計了我母親，現在又幾乎與施羅德聯手把你我置于死地，她的死活我早就不在乎了。”

　　火云走到窗口前，看著東方冉冉升起的太陽，輕聲道：“這個世界還是暖和一些好，你覺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