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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四章 綺夢無痕

  那與白無瑕模樣一般無二的女子煙視媚行,款款而來,裙袖生風,撲面入鼻,沁人心脾。李牧野心旌旗搖,欲念萌動,只見她來到面前,素手輕抬挽在自己臂彎中,輕啟朱唇道:“冤家請跟我來。”

  引著小野哥來到一間暖閣內,但見屋內鮮花盛開,牡丹怒放,正是名聞遐邇的洛陽花魁。女子溫酒侍奉,極盡溫柔之妍態。李牧野忘卻仙凡,不覺大醉。醉而就寢,白無瑕媚態百端,溫存萬狀,魚水相投,此中之樂,不亦樂乎。云雨之際,各呈風流,女欲罷而男不休,男欲止而女不愿。一個陽極,一個陰盛,終無求免之心。自夜達旦,兩相采戰。呈飛鸞之勢,效舞鳳之形,盡春意之作為。其中妙處幾乎令人樂而忘返。

  忽而一陣馬蹄紛亂聲踏破浪漫溫柔鄉,暖閣外來了一隊人馬,為首者為一白發威猛如獅虎般的老將和一名青衣黑須羽士。二人聯袂下馬,來到暖閣外,竟不敢入內,而是推金山倒玉柱跪在門外,口呼:恭請我主萬歲駕臨海外稱帝。

  李牧野恍然以為真,正自驚奇時,卻見眼前的白無瑕慵懶而起,竟忽而變了模樣,儀態中又多了幾分威嚴雄威,少了幾分柔媚。一把推開小野哥,大馬金刀坐起,揚聲喝道:“張仲堅,袁天罡,朕命你們出海尋龍探穴,找出那些孽畜在極北之地的老巢,你們把事情辦妥了嗎?”

  李牧野雖然身處夢境中,心下卻并未完全迷失自我,仍然記得自己是誰從何而來。只見這個與白無瑕長相一般無二的少女言談做派無不透著帝皇的氣象威嚴,而外面兩大宗師正是號稱玄門和白云堂歷史上最強的二人。雖是在夢中,卻宛如親眼所見。聯想到當初在北美,白無瑕種種作為,怎能不吃驚又生疑?

  “啟奏萬歲,我二人奉命尋龍探穴,環繞四海八極,終于不負主望,尋到了那極西北之地的異域番邦,得維京蠻將九百,屠龍百數,又渡汪洋至更西大陸地,覓得殷商遺跡上古銘文神通,現獻于陛下階前。”

  “罷了吧。”少女懶洋洋不在意的說道:“我如今已經不是天子帝王身份,這陛下萬歲什么的還是不要叫了,聽著聒噪,那銘文神通只管收進乾宮容我以后慢慢瞧,你們還是跟我說一說兩位在異域番邦的趣事吧。”

  青衣羽士道:“陛下還童歸元,道通仙佛,宇內無雙,縱然不坐金鑾殿,也依然是天下第一人......”

  “就你話最多。”女子打斷青衣羽士的話,道:“問你們什么就說什么便是了,我曾聽那鴻臚寺的人說起,西北極地氣候怪異,已經連鬧了幾年的大霧天,導致四季氣候陰冷,莊稼絕收,死了不下億萬生民也不知是真是假?”

  “此事千真萬確。”青衣羽士道:“說起此事來,正是鮫人龍族作孽,那老怪藏身冰山極地的深處,挖通地脈引海水灌入,導致地下壓力增強而噴發,煙塵飛揚,霧氣騰空,遮天蔽日,以至于四時紊亂八風不起,白日如晚月,彼地人稱之為黑暗世紀,孽龍仗煙霧遮擋橫行無忌,食人如探囊取物,貧道以陛下所授的大風訣開路,驅霧屠龍......”

  “這么說來,你們已經找到了那些孽畜,可曾斬草除根將它們盡數滅殺?”

  白發將軍道:“啟稟陛下,那些孽畜吃了無數極西之地的生民,其中有的化生出了一雙翅膀,剪除起來十分麻煩,我二人迫不得已下,只好在當地維京族中招募了一些能征慣戰天賦異稟者,傳授屠龍之術,共同作戰,歷經十年終于將那些孽障殺的不成氣候,之后我二人又聽說這些孽障橫渡汪洋去了更西之地,于是便帶著招募來的九百維京蠻將追殺而至。”

  “那極西之地人稀地廣,物產極豐,有極西國人,受殷商遺風熏陶,有些習慣與我中土頗有共通之處,貧道發現他們當中有通上古巫蠱之術的酋魁,于是便順藤摸瓜,終于尋訪到了殷商先賢大德留在那里的甲骨銘文。”青衣羽士接著白發將軍的話繼續說道:“這些銘文記錄的神通奇術或許不在陛下眼中,但其中有一段關于上古神學和一個厲害魔物被封印在吐蕃南嶺之下的記載倒還有點意思,也許陛下會感興趣......”

  “多厲害的神通術法都受天賦限制,這種事情總歸是貪多了嚼不爛,倒是那魔物是什么,你不妨說說。”

  “那甲骨銘文生僻難懂,貧道對其所記載內容只是略窺一二,不敢在陛下面前妄言。”青衣羽士道:“陛下執掌春秋九鼎,文通三皇五帝,貧道估計普天之下只有您能盡數看懂其中辛秘。”

  少女起身穿衣,轉而對李牧野溫柔一笑,叮囑道:“你留在這里等著,我看完了他們帶回來的東西再來與你相會。”

  李牧野完全不知所謂,茫然點頭,看著她和衣離去,依稀還是白無瑕的神采,竟沒辦法分清楚她到底是白無瑕還是歷史上唯一君臨天下過的女皇帝。

  過了好一會兒,暖閣外忽然再起腳步聲,門簾一挑,那長須羽士陳介歸飄然而入。

  室內景觀豁然一變,暖閣成了一間檀香繚繞的靜室。

  “如何?”陳介歸問道。

  李牧野反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為什么剛才的感覺那么真實?”

  “這里是黃粱寶鑒制造的幻境。”陳介歸道:“你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黃粱寶鑒從某人的幽冥玄識中挖出來的。”

  “什么是幽冥玄識?”李牧野問道。

陳介歸道:“人死如燈滅  ,心念絕而魄散,唯有真靈魂力不會立即消亡,就是俗稱的鬼,其實也是暗物質能量的一種,物體死亡后魂歸幽冥,這個幽冥說的是靈魂喪失自主意識后的游離狀態,如果有帶有極深的怨念,便沒辦法進入這個狀態,也就不能歸附于新生體再重新產生自主意識,而幽冥玄識就是一個人的過往經歷過的記憶形成的潛意識。”

  “意思是我剛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有這個可能,但也可能只是那人的幽冥玄識中保留的一段幻象。”

  “你想用這種方式告訴我,為什么不能開啟神宮地穴?”

  “貧道只想你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陳介歸道:“那魔物來歷神秘,或者與上古那場毀滅戰爭有關,神宮地穴被開啟當日,一團黑氣沖天而走,濃煙滾滾連續冒了許多天,多半也與此有關,其中玄密可能只有那女人知道。”

  “你是從誰身上看到過這么一段記憶?”李牧野問了一個最尖銳的問題:“如果你想告訴我那女人就是現在的白無瑕,最好請你拿出讓我信服的東西來。”

  陳介歸毫不遲疑的答道:“貧道不久前進入過乾陵地宮,相同的內容已經透過黃粱寶鑒看過一次。”

  乾陵就是唐高宗和武則天的合葬陵寢,是唐代十八陵中唯一沒有被盜掘過的,堪稱與始皇陵齊名的傳奇皇陵。

  唐朝末年發生黃巢之亂,黃巢動用40萬大軍打算盜掘乾陵,但挖出一條40余米深的大溝,也沒找到墓道口,只好悻然作罷,至今在梁山主峰西側仍有一條深溝被稱為“黃巢溝”。五代時,后梁崇州節度使溫韜組織軍隊發掘所有唐朝皇陵,“唐諸陵在其境內者,悉發掘之,取之所藏金寶,惟乾陵風雨不可發。”乾陵因建筑牢固而得以幸免。

  民國初年,軍閥混戰,盜掘古墓成風。國民黨將領孫連仲以保護乾陵為幌子,率部下駐扎乾陵,用真槍真炮演習的辦法掩護一個師的兵力盜掘乾陵。士兵們用炸藥炸了許多處地方,卻沒能找到墓道口。

  這陳介歸聲稱是在乾陵地宮中發現的這段辛秘往事,難道他是看到了武則天死后留下的幽冥玄識?

  “你是想對我說白無瑕就是武則天轉世?”

  “非也。”陳介歸道:“那白云堂素有百年之內必出妖女之說,歷史上妖女輩出,比如出名者如明代的唐賽兒,相傳此女曾在魯地因馬失足被官軍擒拿,將伏法,恬然不懼,裸而縛之,詣市臨刑,刃不能入,不得己,復下獄,三木被體,鐵鈕系足,俄皆自解脫,竟遁去而不知所終。”

  陳介歸又道:“白無瑕也有這樣的本事,甚至還要更厲害些,但是放在盛唐也只能是登峰造極的人物之一,而武卻是千古第一的人物,貧道只能說,二者之間有些淵源瓜葛,武死后也做過類似轉世奪舍的勾當,一千數百年傳承下來,身魄血脈早已稀釋的可以忽略不計,靈魂印記也不可能殘留太多,所以貧道愚見是武的一些人格在白無瑕身上覺醒了。”

  追思過往,在白無瑕身上的確能看到一些武的影子,比如她在豫州修造的那座萬象神宮,又比如她在北美追逐袁天罡和張仲堅的腳步建立了白云堂的秘密基地,還有她偶爾無意間流露出的令須眉折腰的霸氣。種種跡象都似乎在印證這道人的說法。只是這說法過于匪夷所思,讓小野哥一時半刻難以盡信。

  “道長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可以自由出入乾陵地宮?”李牧野對他的話還有些將信將疑。

  陳介歸道:“正所謂薪火相傳,吾道不絕,貧道雖是世外之人,卻也是華夏族裔一份子。”又道:“隱仙派源于老子,后傳關尹子開宗立派,又叫文始派,世言全真最大,文始最高,說的便是貧道這個門戶,我們這一門的傳人素來奉行盛世隱,亂世出的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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