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林肯一號很明顯經過了改裝,李牧野是行家里手,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種商務越野車,通常都是對安全性能有著特殊需求的人。一個商人坐這種車,必然有很多厲害仇人。
言崇學七十歲的年紀,滿頭白發染成了黑色,掩不住白色的發根和臉上的滄桑。這人紅光滿面,身上有股子虛火,看得出,他是盡量在讓自己看上去顯得年輕,精力十足。以李牧野看來,這個七十歲的兒子比起他那個九十八歲的老子,就體魄而言差的遠了。
“兩位請上車,到家里談談吧。”言崇學從車上探出半截身體,神態自信,招手邀請李牧野和安意如上車。他的車上只有他和司機兩個人,在他以為這就足夠了。因為這位司機是他的老朋友林國學推薦給他的,出身太極門,當過特種兵的一流高手。對付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當然沒問題,如果實在麻煩,他還有一招殺手锏。
李牧野沒動地方,安意如走過去在小野哥眼神示意下,輕而易舉便將負責開車的所謂一流高手保鏢打暈,然后從容的奪下言崇學匆忙之間從駕駛室暗格里摸出的手槍,最后把這驚駭的說不出話的老頭抓到小野哥的吉普車上。
“兩位究竟是什么人?”言崇學看一眼毫無還手之力的一流高手,全沒了之前的從容風度,聲音因為驚悚而變得嘶啞,駭然道:“你們究竟要做什么?”
李牧野把他的手機從兜里拿出來,吩咐道:“打給言崇武,把你的情況告訴他,看看他能不能通過官方渠道解決你的問題,等你把所有的能耐用完了,咱們再好好聊幾句。”
“我不打!”言崇學拒絕道:“我不管你們是什么人,有本事你們就動手殺了我,頭上有青天,國家有法律,我就不信你們敢胡作非為,我為什么要找我們老五?別以為我瞧不出你動的什么歪心思。”
李牧野嘿嘿一笑,道:“不愧是言家的掌舵人,的確比你那侄女精明多了,不過你想多了,真要捏死你們根本不需要這么麻煩,讓你打給言崇武就是讓你確定一下自己的境況。”說著,在言崇學的手機里找到標記老五的電話撥了過去。
好一會兒電話才接通,傳來的聲音卻是特調辦高級督辦員袁泉的聲音。李牧野問道,你們那邊事情辦的怎么樣了?袁泉聽出小野哥的聲音,他的回答帶著一絲怒意,言崇武已經到案,除了查獲到大筆來源不明財產外,還發現了一些賬目和視頻材料,有些內容挺讓人不舒服的。說著詳細介紹了自己所看到的,末了忍不住罵道:“這幾個老混蛋真他嗎變態!”
李牧野掛斷電話,轉而將目光看向言崇學,終于能夠確定他老子言玄敬為什么要跟自己作對。
“咱們撈干的,直接一些。”李牧野看一眼時間,道:“我還得留點時間跟你老子再談一談。”
“在這種情況下,我跟你沒什么好談的。”言崇學強硬的表態道。
李牧野道:“剛才的電話內容你大概沒聽清楚,沒關系,我給你復述一下大概意思,就是言老五已經被我派人抓了,原本我是想給你們老爺子留點面子的,所以沒有直接采取比較殘酷的方法,但現在,我發現自己犯了個錯誤。”
“你想干什么?”言崇學激憤的樣子,振振有詞道:“這里是共和國的天下 ,你就算是從京城來的,當的也是共和國的干部,你不能胡作非為!”
“我不能胡作非為,就許你們幾個老畜生胡作非為嗎?”李牧野忽然面色一寒,道:“別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就問你一件事,那個叫馬紅秀的小姑娘是怎么死的?同樣的勾當,你們幾個做過幾次?”
言崇學先啊的一聲,神色間流露出幾許慌亂,但很快就鎮靜下來,道:“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問,馬致遠的閨女是得了急性胃穿孔死的,馬致遠散布到社會上的那些中傷我的謠言,我絕不接受。”
李牧野嘿嘿一笑,道:“行,就沖你這幾句話,我也算你是個人物,我這輩子見過的壞人多了,你還遠夠不上最壞的,但絕對是最下作的,你這種人,跟你講道理都是浪費唾沫。”說著,忽然探手抓住了言崇學的左手,一擰一扯,便硬生生將他的手從手腕處扯了下來。
“別叫喚。”李牧野堵住了疼的滿臉汗珠卻偏偏不能暈過去的言崇學的嘴巴,低聲道:“我最不愛聽男人慘叫,那是女人們的專利,男人既然敢作惡,之前就得先準備好吞下惡果的勇氣。”
“你無憑無據,憑幾句道聽途說,就這么對待一個合法公民,照章納稅的商人,我就不信這世道沒有人能管得了你!”言崇學咬牙切齒說道。
到現在為止,他都對李牧野和安意如的身份一點頭緒都沒有。之所以忽然派侄女言小敏找到二人,其實是得了他那個古董老爹言玄敬的提醒,老頭子說有兩個外鄉人跑到鎮子里打探言家的事情,讓他探探路數。言崇學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么個簡單的事情,不到一上午的時間,已經讓他丟了一只手成了個殘疾人。
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后面。
“嘴皮子上的本事是真不錯。”李牧野將扯下來的手丟到地上,又踩了一腳上去,直接碾成一灘碎肉爛皮,道:“再給你一個說老實話做老實人的機會,從現在起,只要你再說錯一個字,我就扯下你身上一個零件,別怕自己會流血過多死掉,只要我不想你死,就算扯掉腦袋我也有辦法讓你一點不糟踐的品嘗 到那種痛苦滋味。”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言崇學看向一旁始終不發一言的安意如,他已經不敢跟李牧野的目光對視。只好指望女人的心軟,乞求道:“我年歲大了,別再傷害我了,你們如果是來求財的,有什么要求盡管提,我一定想辦法滿足你們。”
安意如默然無聲的看著他,以她的感知力,當然也聽到了剛才李牧野和袁泉在電話里的對話內容。她沒有說話不是因為不想說,而是因為她已經在巨大憤怒情緒下說不出話來,她壓抑著怒火,一開口就能殺人!
“我們是什么人在你臨死前一定會告訴你。”李牧野接過話頭說道:“言崇學,不怕直接告訴你,你死定了,不過死有很多種,有的方式簡單痛快,有的方式則是復雜痛苦的,選擇權在你自己手里。”
言崇學根本沒想到事情會在這么短時間內惡化到這個地步,李牧野的口氣里已經明確了他必須得死,剩下的只是怎么死的問題。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小野哥,駭然叫道:“就為了一個小賤人,你就要殺了我?”
李牧野低沉的聲音說道:“你們學人家修煉邪術,殺害孕婦取活體煉紫河車,用奸殺 的方式荼毒幼女,連自家的侄孫女都能下手,像你這種人死有余辜,我要殺你也是替天行道,有什么不妥嗎?”
“當然不妥!”言崇學真的害怕了,叫道:“你是公門中人,就該遵守法律法規,你要殺我就得有殺我的理由,你說的那些事我根本沒做過,你受人指使亂用職權,迫害合法商人,我就不信你能把我言家一網打盡了,只要有一個活下來的就一定要到京城有關部門那里告你去。”
“那是后話,現在討論的是你想怎么死的問題。”李牧野殘酷的抓住了他另外一只手,緩緩施加壓力,問道:“你煉紫河車的邪術是跟誰學的?”
“我,你,我不能說。”言崇學帶著哭腔說道,巨大的痛苦折磨下,他的精神已經崩潰。
“回答錯誤。”李牧野擰斷了他另外一只手,言崇學慘叫一聲暈了過去。小野哥手法嫻熟的封住他的經絡血脈,把他丟到一旁,轉而對安意如說道:“聯絡老葉,告訴他案子性質變了,這里頭的水貌似挺深,說不定藏了大魚。”
安意如依言照辦,掛斷電話后問道:“這人已經這樣了,接下來咱們怎么辦?”
李牧野環顧左右,笑道:“這地方不錯,接著等等,看看言家下一個出頭的是誰。”
安意如看了看言崇學,道:“這人受傷太重了,別死在咱們車上。”
李牧野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嗎?”
安意如道:“他那傷口得處理一下,我聽說蜂蜜止血效果挺好的,讓他手下人去買點來給他抹上,我還聽說蟻酸能消炎止痛,這季節應該挺容易弄的,也給他試試吧。”
“五千萬!”言崇學疼的齜牙咧嘴,鼻涕一把眼淚一把,這老家伙剛才倒在車里裝死,聽到安意如這么一說,頓時嚇的湊過來說道:“兩位的實力我已經認清楚了,,我愿意拿錢消災,只要兩位肯網開一面......”
“你不覺得這個數有點少嗎?”李牧野瞥了一旁嚇的臉色慘白的言小敏一眼,道:“這個價錢最多能擺平她無緣無故來找我們麻煩這件事。”
“兩位說個數字吧。”言崇學聽小野哥的口氣似乎還沒徹底失去希望,到了這會兒他已經不抱任何僥幸心理。他神情痛苦扭曲,看向小野哥的眼神中卻不敢帶絲毫恨意。作為半商半黑的半個江湖人,他不是沒見識過狠人,但是像李牧野這樣把人當木偶,隨便擰掉胳膊的主兒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他是真害怕了。
這些京城來的小兔崽子太狠毒了,一出手就打翻了老五,拿到了許多對言家不利的證據,此舉等于是捏住了言家的七寸。似這般出手又毒又準的行事方式,完全不同于一般的公門人物。到了這一刻,言崇學的信心終于動搖了,他覺得翻盤無望,所以決心破財免災。咬牙道:“每個人都有價錢,我言崇學在商海沉浮多年,還沒見過刀槍不入的人,二位不必遲疑,言家要破財免災是出于至誠,只要你說一個我能辦到的數字,我絕不還價。”
“你還是沒搞明白自己的當下的處境。”李牧野道:“從我找到你的一刻起,你言家五代同堂一百年攢下的家產就已經不姓言了,談錢?你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你唯一能讓我感興趣的就是那個傳授你煉紫河車邪術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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