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 真相
經常聽到的一句話，科學的盡頭是神學。其實這句話反過來說也能說得通。
佐爾格針對李牧野的改造雖然失敗了，卻讓李牧野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對科學力量的無知。如果沒有性靈，人只是一堆碳水化合物，跟佐爾格身上的納米材料比起來，區別只在于強度而已。而如果有人可以做到賦予那些冰冷材料生命，地下城里那些功能各異稀奇古怪的人工智能與人又有何異？
地下城雖然暫時還沒制造出具有自我意識和性靈的機器人，但在局部器官上已經可以將納米技術與人體完美結合制造出完全受神經反應支配的金屬器官。像佐爾格這樣的半人半生化機械技術的人類，嚴格意義上說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
李牧野知道是自己的血液出了問題，吸收了那些液態的納米合金。后面佐爾格對自己進行的改造流程，只是幫著自己的身體適應了這些納米合金。這不是依賴自我修養完成的修行路上的進化，而是完全在科學力量支配下硬生生的拔高。
血液中融合了液態納米合金后，小野哥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體重增加了，雖然身形未見強壯但力量卻增大了一倍以上。如果念力能持續增強并能夠更好的操控這些液態納米合金，自身的力量在此基礎上大約還能再增加。
李牧野能清晰的覺察到自身能力的提升，只需念力所及，血氣往一處集中就可以讓那里的筋肉骨骼強度大幅增加。那些納米合金隨時可以集中在任一部位的皮下組織中形成一個保護盾。按照佐爾格的說法，這東西的強度是鋼的一千倍以上。
這難道就是人類未來的進化方向？
在這科學造就的偉大力量面前，小野哥深深的被震撼了。這不是自我修行達到神道境界后的進化，這個過程不需要漫長艱苦一次次賭上生命的修行，它只需要一個體力巔峰的成年人，連上這部機器，幾個小時后就會被改造成新人類。在地下城，他們用營養劑來培養這樣的人類，鼓勵他們去參與挑戰，追求極限。
看到圓武場巨大的規模，就不難想象這些年來他們制造出了多少這樣的半人半生化的怪物。
佐爾格帶著滿腹心事的小野哥來到一處擺滿了測試設備的密室。
在見到真正的巴頓爵士以前，還要進行一次測試。
佐爾格來到一部機器面前，將一些電子感應器貼在自己身上，然后揮動他那條金屬手臂隨手一拳砸了上去。數值顯示，這一拳的時速高達三百公里，打擊力為九千磅！
李牧野暗吃了一驚，外界的職業拳擊冠軍也就八百到一千磅的水準，無限制格斗的頂尖高手最強的腿部打擊力大約為三千五百磅。佐爾格輕描淡寫的一拳就遠遠勝過了普通人的極限水準。
輪到小野哥了，他按照佐爾格的動作連上那些線，然后有所保留的揮手擊出一拳，一千五百磅，一個中規中矩的數據。揮拳速度為時速四百二十公里。接下來又進行了其他方面的測試，腿部打擊力，肘擊，以及抗沖擊能力，密封容器中閉氣等等。所有數據都只能算中規中矩。
佐爾格有些失望，一個未經改造的人能夠殺死弗萊徹，改造以后本該變得更強大才對。顯然，這個改造是失敗的。
“這是一個糟糕的結果。”佐爾格拿著最后的綜合數據評分表，看著那個刺眼的B級，失望的說道：“巴頓先生對你是寄予厚望的，用在你身上的那些東西足夠我改造二十個人了，還有那些寶貴的體氣，原本是用來復活”他說到這里忽然頓住不說，揮揮手，道：“算了，跟我去見巴頓先生吧。”
李牧野道：“其實你也不必太失望，如果你們這里有檢測那方面能力的設備，我想我可以給出一個超級數據。”
佐爾格按捺不住的憤怒了，叫道：“你難道以為我們耗費了價值百億美金的材料，最終只想制造出一個愛情動作片的超級男主角？”他狂躁的揮舞著拳頭，刺入空氣中發出令人驚悚的氣爆聲。大聲強調道：“我們期待的結果是一個超級戰士！”
李牧野干笑道：“對不住，讓你失望了。”
“讓我失望沒關系。”佐爾格意興闌珊道：“讓巴頓先生失望才是最大的罪過。”他停身站在一個房間門前，道：“他在里邊，你自己進去吧，祝你好運。”
再次見到巴頓爵士，看著眼前這副巨大的改造身軀，李牧野終于明白佐爾格為什么那么說了。
“不要這么驚訝，那個小孩子的形態只是克窿出來的復制品，這才是真正的我。”身高超過三米，體重一噸以上的巴頓爵士說道：“這才是我的真身，一百年前我就已經被施羅德那老鬼改造成這樣子了。”
“我以為克窿出來的人應該跟本人一樣才對。”李牧野仰頭看著他龐大的身軀，道：“您看上去有點顯老了。”
“我也以為你該先向我致敬才對。”
“贊美偉大的神。”李牧野不怕肉麻的送上馬屁，道：“請原諒您的信徒初次看到這么偉大的形象，難免忘乎所以。”
“我接受你的道歉，迷途中的孩子。”巴頓爵士道：“你現在一定有滿腹疑問想要從我這里得到答案吧？”
李牧野點點頭，道：“我不明白，既然連佐爾格元帥都是您的人，為什么您還需要我？”
“非常簡單。”巴頓爵士說道：“因為包括我和佐爾格在內的所有改造人都沒辦法離開地下城。”
“為什么？”李牧野詫異的：“據我所知，地下城跟外界是有溝通的。”
“那是南凕會。”巴頓爵士說道：“施羅德控制著中心超級電腦和南凕會，我們這些人不得他的允許根本沒辦法離開。”
“施羅德不是在外面嗎？”李牧野對那個施羅德實驗室聞名已久，一直以為他是在外界的。
“外界那些都只是克窿出來的冒牌貨。”巴頓爵士道：“真正的施羅德早就被我親手殺掉了，只可惜他預先料到我會那么做，所以在死前將自己的精神意識與超級電腦融合了。”他繼續說道：“這座地下城并非出自我們的手筆，那些機器人也不受我們控制，施羅德在潛能開發中心克窿了許多替身，掌控著南凕會的一切。”
“我以為地下城是長老院，南凕會和軍方三權分立的格局。”
“事實的確如此。”巴頓爵士說道：“施羅德很看重地下城，他需要軍方的力量彈壓住城中居民的野心，也需要長老院的貴族們在外界的潛力，所以很多軍方大佬都是改造人，甚至有一些人還是他的子孫后代，比如佐爾格就是姓古德里安的。”
“他為什么不允許我們離開地下城？”
“因為他是個畏懼戰爭的懦夫！”巴頓爵士憤然道：“他擔心戰爭會加速世界的毀滅。”
他繼續說道：“這個世界的資源是有限的，無論是否發動戰爭，最終都會耗盡，區別就在于如果我們能及時征服世界，我們就可以掌握這個星球上的全部資源，并且按照我們的意志去更合理的分配，而不必等待那些資源被地表那些無知的人類消耗殆盡的一天。”
他龐大的身軀往前移動了一步，竟異常的靈敏，來到小野哥面前，眼中閃著狂熱的光，說道：“征服了全世界，我們就可以繼續優化生物種群，培養出更適應生存環境的生命，淘汰掉那些骯臟落后的人類，如果世界上只存在一個政府，就可以最大化的避免資源浪費和競爭帶來的消耗，這將是進化鏈條上的一次偉大革命，我的孩子，你懂了嗎？”
“這也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吧。”李牧野道：“幾十年前的兩場戰爭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是的。”巴頓爵士道：“那個時候我和施羅德還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發生在廣島和長崎的那件事改變了他的看法。”
“你們出現了分歧？”李牧野問道。
巴頓爵士道：“不僅是分歧，而是爆發了一場戰爭，他將自己的全部記憶和自我意識跟超級電腦融合了，控制了地下城的全部機器人和城防武器系統，我雖然得到了軍方的擁護，卻沒辦法控制那些機器，而他雖然控制著整個地下城，卻沒辦法完全依賴機器人來管理那些人口，所以從那之后，我們相互敵對又不得不相互合作，他克窿出許多個自己來掌控南凕會，用我不喜歡的方式從外界搞到資源，在這個過程中他不得不需要我和內森的配合。”
“那您之前對我說的那些”
“那個時候你還不是自己人，我當然會對你有所保留。”巴頓爵士伸出巨大的手掌，道：“來吧，我的孩子，歡迎你成為神族成員，我一直在尋找一個能夠不受地下城規則限制的人才，為此已經等待多年，直到你的出現。”
“我？”李牧野不解的：“您是如此偉大，以我之渺小微不足道，真能為您做什么嗎？”
巴頓爵士點頭道：“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我的孩子，你有著不可思議的天賦，為此我在你身上付出了巨大代價，我完全相信改造后的你會變得更強，必定可以進入到潛能開發中心，完成歷史賦予你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