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拔四千米的甘布爾澤夫山脈,深埋在南極冰層下千萬年之久。在這片宛如外星球的古老區域下,隱藏著世間最深邃的秘密。在一處山壁上,李牧野帶著岡比亞找到了兩條黑紫色的地衣,二者當中有一條山體間的裂縫。溫潤的氣息從裂縫深處吹出,竟隱約飄出一個李牧野熟悉的聲音。
“望月先生,請您保持耐心,相信我,如果地下城那么容易找到,又怎么會成為世界上最深邃的秘密?”風間妙子的聲音隨著溫潤的氣流飄送到李牧野的耳朵里,只聽她用日語繼續說道:“我是三兵衛的未婚妻,您是我未來的公公,完善勇士復活計劃也是我的夢想,我有什么理由欺騙您?”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回應道:“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一定要帶上那個沒有知覺的植物人?不要以為你當年在福康寺的那些風流韻事沒有人知道,三兵衛對你癡情才會受你蒙蔽,我可不是沖動的年輕人!”
“我必須提醒您,安倍老師是整個東瀛的英雄!”風間妙子嗔怒道:“我這么做絕沒有任何私心。”
“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東瀛第一上忍家族未來的兒媳!”望月先生說道:“為了你,我們可是付出了巨大代價。”
聲音本就微弱,這會兒似乎越來越遠。顯然里邊的人正在往里深入。
李牧野聽到這里轉身便走,身后岡比亞一頭霧水追上來,里邊傳出的聲音太微弱,他的耳力聽不到。困惑的:“老板,您不用進去看看嗎?”
“沒有必要,這里是一條地脈通道的入口,咱們回去跟白起和惡來匯合,做些準備再進去探索。”李牧野沒有多說什么,帶著岡比亞快速回到臨時營地。
半路上已經通過無線設備聯絡了小哥倆,回到營地的時候惡來和白起已經等候多時。
李牧野見面便道:“我和岡比亞找到了一條地脈入口,不過東瀛人也來這里了,咱們先不忙著進去探秘,我的打算是找到東瀛人的營地探測一下虛實,那個入口周圍沒有機械設備,東瀛人肯定也是采取咱們相同的策略在尋找路徑,估計他們的營地距離那里不會太遠。”
惡來取出地圖標注出一片區域,道:“這里是咱們所在的地方,您是在這個位置找到地脈入口的,如果他們采取的是跟咱們相同的辦法,那么他們的營地就應該是以這個地脈入口為中心,方圓二十公里的范圍內。”
白起道:“還要刨除掉咱們所在的方位,否則早就遇到了。”
四個人圈定了地域范圍,收拾好武器裝備就出發了。
南極這地方沒有白天和黑天的概念,一年當中只有極晝和極夜的區別,一半是極晝,一半是極夜。此時的南極剛進入極晝期不久,走在冰原大陸上,四個人都選擇了白色的外套作為偽裝色。先來到那個地脈入口處偵查一番,而后以此為圓心,兵分四路朝著四個方向展開搜索。半個小時后,無線通訊器里傳來岡比亞的聲音。
其余三人立即向他靠攏。
兩個小時后,四個人趴在一座冰川上看著下方燈火點點的營地。
因為剛進入到極晝期,又是個大陰天,下方的營地里亮著燈火。東瀛人的準備更充分些,能夠看到的就有幾十個活動房屋圍成了一個圈子,形成了一座營地。周圍豎起了幾架簡易風能設備,每一間活動房的上面都有太陽能材料。一共有兩個出入口,都安裝了監控設備,院子里倒是停放了幾輛小型雪地摩托,不知為什么沒有用到。
在營地左邊東瀛人還開辟了一片平整背風的區域,停放了十幾輛超大型全地形設備,用保溫罩保護起來了。
很顯然,他們是做了打持久戰的思想準備。
“叔,要不要我先潛入進去刺探一番?”惡來問道。
“有風間妙子在里邊,你自己進去太危險了。”李牧野道:“還是我親自過去吧,你準備遠程武器,隨時做好接應我的準備,白起跟我一起過去,岡比亞攜帶重火力埋伏在營地上風口,如果發現情況不對,立即給我炸他嗎的。”
白起道:“要我說都不用這么費勁,直接扔幾顆手雷下去,再丟幾顆燃燒彈在他們的倉庫里,一把火燒了他們的狗窩,剩下就是等著他們沖出來再一個個收拾。”
李牧野嘿嘿一笑,反問道:“小兔崽子夠狠的,可惜光好勇斗狠沒用,混江湖還得有勇有謀,你會的這一套人家難道不會嗎?你知道他們來了多少人嗎?你又是否知道來的都是什么級別的人物?如果咱們沒把握一口吃掉人家,當人家反撲的時候咱們拿什么防御?咱們來到這里最重要的目的是什么?”
白起道:“我就是發表一下看法,最終做決定的還不是您嘛。”
李牧野道:“你不能總是發表看法,有些時候該學著做決定了。”
惡來問道:“叔,既然您也沒把握拿下他們的營地,咱們為什么不避其鋒芒,搶先去地脈入口探索?”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李牧野道:“我之前聽他們提到了一個什么勇士復活計劃,風間妙子很可能把安倍晴空弄到這里來了,這里頭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不弄清楚了我不放心。”
四人計議已定,小野哥親自帶著白起順著冰川峭壁爬下去,從上方悄然來到營地內。爺倆躡足潛蹤順著峭壁以蝎子倒爬墻的手法來到營地活動房上方。
這種保溫隔熱的房子都是用輕便 的合金鋼板夾雜發泡材料制造的,踩上去很容易發出聲音。好在爺倆都不是一般凡俗之輩,輕手輕腳踏上去,沒有發出半點聲息。
室外氣溫在零下四十度左右,四周萬籟俱靜,爺倆悄悄跳進院子。這些活動房都沒有窗戶,看不到里邊的情況,李牧野閉目凝神感知周圍的動靜,發現整座營地內只有四間房子是有人活動的,其余的都是用來存放物資的。
靠東邊正中的一間最大的活動房,里邊有人在說話,用心聆聽,除了談話的聲音外,還能分辨出五個人的呼吸聲。其余三間房里則都是些沉睡的呼吸聲。李牧野仔細分辨探查一番后確定,總人數大約在二十人以內。
之所以用了個大約,其實是因為李牧野不能確定東邊毗鄰言語聲傳出的那間大房子的小活動房里是否有人。李牧野外放的感知依稀察覺到了一個微弱的心跳聲,還有一個奇特的呼吸聲。前者所在的方位聽不到任何呼吸聲音,而后者的氣息微弱的似乎不像人類,甚至都察覺不到任何心音反應。
李牧野剛想集中注意力去聆聽有人語聲的房間里的動靜,忽然心頭一緊,一種危險的警兆在心中油然而生。猛地意識到危險正在迫近,趕忙拉著白起縱身躍起,手足并用跳回到房子上。耳中忽然聽到那個奇特氣息處傳來一聲如戰鼓般宏大的心音響起,緊跟著一個人竟破屋而出,雙手舉刀急速猛撲過來。
這人騰身躍起,四米高的活動房,他只是凌空借力側向蹬了一腳,整個人已經達到騰身五米的高度,半空中一翻身便跳上活動房,追著李牧野叔侄兩個揮刀就砍!
當的一聲!
白起手里的長槍與對方的武士刀撞在一起,那人肩頭微微一晃,白起則被撞的足下無根,連退了三大步才站穩。
李牧野不想跟他糾纏,揚手就是一槍,出乎意料的,這么近的距離內,這人竟揮刀一斬便將子彈劈為兩半!
“燕回翔,居合斬!”這人身形一頓,口中念念有詞道:“新陰流,上泉信綱,足下是哪位?”
上泉信綱?李牧野暗自吃驚,這不是東瀛戰國時期的大劍豪的名字嗎?眼前這人身著東瀛傳統道服,頭上梳著大銀杏葉發髻,雙手持刀,法度森嚴,著實是一代宗師的氣度。只是面貌看上去十分年輕,而且膚色透出的是一種不健康的慘白。他的呼吸微弱短促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心音平順如無風的湖面,非但不像個強大的武道宗師,甚至都不如一個健康的常人。
此人能先于其他人發現自己,感知念力無疑很強,揮手一刀竟可以斬落子彈,這樣的刀法簡直就是神乎其技。就實力而言,絕對不在安倍晴空之下了。
這個自稱是上泉信綱的人雙手持刀,目不轉睛的盯著李牧野,完全將一槍將他擋開的白起忽視掉了。
白起一抖手中大槍,就想跟這人較量一番。李牧野一步過去,手提他的肩頭不容分說向后一丟,喝道:“還打什么,能走快走!”
“哪里走!”一道流光從院子里射出,正是風間妙子嬌吒一聲,抖手丟出一物直取白起。
嗖的一聲,一顆琉璃珠從李牧野的指尖彈出,正中那團流光中心,轟然一聲爆炸開來,無數道白色焰火在空中炸開,撞在冰川上立刻發出滋滋之聲和漫漫白霧。
這娘們兒出手太歹毒了。
與此同時,自稱上泉信綱的年輕人也動了,快如疾風般追著被丟上冰川的白起過去,只見他足下發力跳躍如同飛星,只要有一點著力點就能自如的在陡峭的冰川上活動。
李牧野豈會任憑他如意,忙用通訊器吩咐惡來開槍。
砰地一聲,重型狙擊步槍的聲音從左上方的峭壁發出。
上泉信綱人在空中,眼看就要追上白起,聽到槍聲的時候手中刀已揮向身后,只聽當啷一聲,那口削鐵如泥的寶刀被破甲彈巨大的威力射斷,而上泉信綱整個人也被這巨大的力道震得失去了身體平衡,舉著斷刀在空中一個倒翻回到了房子上。
人力有窮盡,即便他真是被勇士復活計劃人工制造出來的東瀛劍圣,人在半空沒有騰挪余地的情況下,面對惡來的狙擊步槍也只是個活靶子。只聽風間妙子一聲吩咐道:“信綱君,立即下來!”這神勇無敵的大劍客立即飛身縱下房子。
李牧野站在房子上居高臨下面對風間妙子,四目相對,倆人各自沉默了一會兒,風間妙子終于先打破沉默道:“李牧野,你追到這里來是為了破壞我的計劃的?”
李牧野沒回答她的話,卻一指自稱是上泉信綱的人問道:“這人就是你們的勇士復活計劃搞出來的成品?”
風間妙子哼了一聲,道:“他是誰與你無關,你不必知道。”
李牧野一邊嘴巴上應付著,一邊在心中暗自盤算,對方雖然忌憚惡來的狙擊步槍,但畢竟人數上占據絕對優勢,而且人家也有槍。尤其是這個穿著舉止都像個中世紀人物的怪咖,戰力不在鼎盛的安倍晴空之下。若跟他們正面沖突起來,只怕未必能占到便宜,一旦實力受損,必然會影響到原本的計劃。
“這個克窿出來的西貝貨還挺厲害的,你是不是還想借南凕會的力量把安倍晴空弄醒?”李牧野十分無恥的說道:“看樣子就是了,不妨跟你說實話吧,我不是沖著你們來的,只是今天偶然發現了你們的營地,一時好奇,就想知道你們是來做什么的,如果不是被這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