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渾身是膽
人生一世，找準自己擅長的事情去做，比什么都重要。宋徽宗雅號丹青書畫，瘦金體千古流芳。靖康之恥卻把他釘在了恥辱柱上遺臭萬年。
善觀心者嘴巧，善觀物者手巧。每個人的天賦幾乎是從出生起就已經在身上了，伴隨著成長逐漸凸顯。找到了并且從事與之相關的行業的就是天才。反之最好不過中庸，碌碌無為，泯然于眾。有所作為者未必個個精彩絕艷，然而資質可以平庸，努力的方向一定不能出現偏差。
人在江湖，不管是花拳繡腿還是皮毛小術，沒有一技傍身是沒辦法立足的。習武修術選擇不一，卻是同樣的道理。
白無瑕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天賦所在，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在這個領域內登峰造極。而現在，她又有了新的天賦，所以她才要進入到無極福地借閱玄門道藏。
李牧野的天賦就是善觀人心，入千門又學到了察言觀色之術。得白無瑕傳經布道，提升了自身精氣神修養，又有玄門通過姬雪飛傳藝授術，幫助小野哥強化自我意志，在心理上擺脫了白無瑕化身白新月時的種下的心魔和催眠控制。順便還學會了白云堂里催眠洗腦的勾當。
這就叫相得益彰，想當這神棍，有真本事是次要的，最主要是先有一張厚臉皮。無恥，也是一門天賦。這方面，白無瑕和小野哥絕對是珠聯璧合天造地設的一對妙人。
老尼克就像古代那些被邪僧妖道蠱惑的君王一樣，在李牧野面前完全失去了自我。
這無疑是很了不起的技術，掌握這樣的催眠控制技術也并不意味著就可以去控制任何人，首先，李牧野擁有布魯克和瑪格麗特幫助建立起的溝通渠道是在贏得老尼克信任的基礎上開始的，其次，老尼克自身出了很大問題，李牧野投其所好，可謂是一拍即合，而這憑的是小野哥的專長技術；最后，老尼克年紀很大了，意志力在削弱，其他欲望卻在增強，他權柄深重，除了自身的需要外，對他來說重要的東西越來越少；這三點正是他被李牧野控制的關鍵。
老尼克所擁有的特權在這個國家境內，幾乎可以確保他能夠隨便進入到任何所謂的禁地。甚至包括國會山內部，五角大樓和白宮的地下部分。現在他要進入的只是海軍跟深淵集團秘密合作的科研基地。對于他來說，帶任何人進入都不是問題。
星座號的底艙，游客們無法企及的秘密所在。老尼克帶著李牧野毫無阻礙的走進了那道厚重的金屬門。
乘坐電梯向下大約三十層樓的深度，而后進入一片廣闊的空間，擺放了許多金屬箱子，穿過這片區域后，又進入一條走廊，最后來到一片燈光明亮的大型車間。居中的位置豎著一架龐大的機器，連接著許多電纜電線，四周圍是專注忙碌的科研人員和琳瑯滿目的電子設備。
基地負責人是個大胡子，安全主管卻是個面容冷厲的女人。大胡子叫比爾，女人叫賽琳娜肯特。另外，海軍方面約翰霍根將軍也來了，他是聽到消息，基地附近有工程隊越界施工，在副官建議下出于職責所在專門過來看看情況的，卻沒想到會遇到老尼克親自過來巡視。
霍根和賽琳娜對李牧野的出現都有些詫異和不滿，詫異寫在了臉上，不滿則只能在心里藏著。霍根的地位相對高一點，他曾在老尼克的侄子大西洋艦隊司令官艾倫克萊門特手下服役，勉強能說上話。所以就問了一句：先生，請原諒我向您冒昧的問一下，這位年輕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李牧野心中其實是有些擔憂的，但老尼克的反應給了小野哥一顆定心丸。他倨傲的回應道：“這是更高級別的機密，霍根將軍，你還不方便了解太多。”他又用象征著特權的手杖指了指賽琳娜，道：“你也有問題嗎？”
霍根都不夠級，賽琳娜自然更沒資格過問，她趕忙低頭道：“不，尼克先生，我完全沒問題。”
老尼克道：“有問題也沒關系，無論你想知道什么，可以去向總統安全顧問桑德亞當斯局長詢問。”轉臉又對李牧野說道：“小桑德就是老布魯克的兒子，您在修斯莊園見過他的照片，很棒的年輕人。”
李牧野根本對這人毫無印象，順著尼克的意思點頭道：“我還有印象。”
其他人不敢插言，老尼克便繼續引領著小野哥到處參觀。
賽琳娜出身諜報名門，三十出頭就已經是地區主管級別，除了家學淵源外，強烈的使命感和責任感也是她能有今天地位的一個重要原因。一個沒經過背景調查的華裔男子突然進到這絕密之地來，并且這個地方的安保工作還是她負責的，這樣的事實簡直讓她抓狂。她依然強忍著尋根問底的沖動，只是礙于老尼克的熏天權勢。但李牧野這個人已經進入到她的視野里。
李牧野閑庭信步，在多名資深諜報專家的警惕注視下，渾若不覺的觀察著這個地方，只要是感興趣的細節，便毫無顧忌的湊過去仔細觀看，然后品頭論足幾句。說的都是些外行話，卻更加令人心中生疑。
從內到外，走了一大圈也沒有看到金香姬或者跟她模樣相似的亞裔女人。李牧野有點失望，問賽琳娜：“這個基地還有其他地方嗎？”
賽琳娜警覺的：“您看到的就已經是我們能展示的全部了。”
李牧野道：“我對不能展示的部分更加感興趣。”
老尼克道：“走吧，去看看號稱馬里蘭州最安全的監獄是什么樣的。”
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里，基地主管比爾開啟了另外一道門戶。賽琳娜一肚子不痛快，忍不住問道：“先生，您是來找人的還是來巡視基地的？”
李牧野道：“找人，一個很可能隱藏了非常重要秘密的人，我們有理由懷疑這個人跟一場即將發生的恐襲案件有關，為了阻止案件的發生，我們必須盡快找到這個人，如果不是情況緊急，我也不會驚動尼克先生。”
賽琳娜道：“這位先生，不管你找的是誰，也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們不會把任何人交給一個陌生人。”
老尼克道：“我不是陌生人，我得到過授權，在這個國家的任何地方行使公民和國會議員的權利，當然也包括這里，賽琳娜小姐，我對你以往出色的工作感到滿意，但是你今晚的態度讓我很失望。”
這句話說得很直接，而且有點重，是賽琳娜完全扛不起的。老尼克權柄太重，是她和她背后的肯特家族都沒辦法抗衡的。她暫時不敢再質疑了，只是默默跟著。
在一間囚室里，李牧野看到了三個大胡子男子，看上去像印度裔或者中東人，故意問道：“這三個為什么被關在這里？”
小野哥是來找人的，卻不打算讓賽琳娜知道要找的是個華裔女人，所以看到人便故意問幾句。
“前陣子州立大學發生一起槍擊案，我們懷疑他們三個跟此案有關，并且還在策劃另外一起，所以就把他們帶到了這里。”賽琳娜的長臉毫無表情，語氣平淡的說道：“他們是來自巴基斯坦的留學生，目前已經在失蹤人口之列。”
李牧野問道：“你們打算怎么處理他們？”
賽琳娜微微聳肩，看一眼老尼克，道：“按照以往的慣例執行，直到他們說出有價值的情報。”
繼續往里深入，又看到一間囚室里羈押了一個金發碧眼的白人男子，不由有些好奇的問：“這個人又為什么在這里？”
賽琳娜知道不回答不成，面無表情道：“這個人長得很像副總統先生，還經常喜歡在網上發表摧毀美國之類的言論，我們評估他可能對國家安全構成威脅，所以就把他帶到這里來了，離開了網絡，這個人情緒好了很多。”
李牧野瞧出來了，這娘們兒就是個納粹主義瘋子，抓人關一輩子都不需要什么特別重要的理由。九一一之后，CIA的權利變的更大，反恐戰爭打響以后，他們行事越發肆無忌憚，一些看似無辜的人，只是因為種族和膚色就成了被監督對象，稍有不尋常舉動就立即被秘密抓捕，成為這種失蹤人口。
終于，在一間相對光線好很多的囚室里，李牧野隔著單面玻璃看到了久別的金香姬。問道：“這個女人又是為什么被關在這里的？”
賽琳娜道：“我們的評估部門認為她有很大的可能是來自中國的間諜，她是深藍項目的工程師之一，也經歷過CIA的特訓，成績優秀，是難得的人才，如果能證明她沒有問題，我們會很高興，暫時她只能留在這里繼續她的工作。”
“只是懷疑？”
賽琳娜點頭道：“沒有任何可疑行為，但綜合評估的結果卻不樂觀。”
李牧野沉聲道：“綜合評估的結果是科學客觀的，這個女人身上的確藏了很重要的秘密。”
賽琳娜微微一怔：“我不懂您的意思，請問，您是怎么做出這個判斷的？”
李牧野稍作思索，心中已有了主意，吩咐道：“打開門，我要跟她談談。”
老尼克的壓迫下，賽琳娜無奈的打開了玻璃門，李牧野邁步走了進去，身后的門緩緩關上，小野哥毫不遲疑的走到還沒回過神來的金香姬面前，甩手就是一個大耳光，將她打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