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老崔幾乎沒有可能完全了解東方人的哲學智慧,自然也就沒辦法去吃透陰陽五行和格物自然的關系,通過觀察自然萬物變化來體悟自身的潛力提升自我的精神感應能力。他有他的特點,他現在已經走上了一條純粹的體修路子,追求的是更快更有力的打擊能力和更強的防御。
以攻擊力而言,他的速度和力量都已經不在王霸之下,差距是不夠精準,同時又沒辦法抵擋住王霸的拳。精準是解決不了的,所以只能從抗擊打能力方面著手。
李牧野想到的辦法是給老崔打造一身鈦合金鎧甲,犧牲一點敏捷性,大幅度增加他的抗擊打能力。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在對方攻擊他的弱點時,再從容發起還擊。而不需要跟對方一個級數的精準度。除非對手有威力特別大的武器,否則將很難攻克他的防御,而較量體力則是他最不在乎的。
打造鎧甲這件事托了白無瑕,找施羅德實驗室根據老崔的體型和力量特點,以及小野哥提出的幾點特殊要求去做。在今天這場指導課似的較量開始前就已經著手去辦了。
貨其實已經到了,但李牧野需要先想辦法讓老崔接受這東西。因為李牧野深知對于他這樣級別的體術家而言,借助于外物來提升自己的實力,并非一件光彩的事情。揍他一頓,先打擊一下他的信心,然后著重說明即便強如王霸之流,也都會在江湖爭霸的戰爭中選擇更簡單實用的方式,而不偏執于所謂的武道精神。
老崔理解了李牧野的深意,決定試一試。
今天這場指導課的第二個意義在于表演給白起看,讓這小子知道他這便宜姑父不只是嘴把式。初窺大小周天導引術真觀境界后的小野哥,如果不是體術修為有限,甚至已經達到不滯于物,草木樹石皆可為兵的境界。查天時,觀地利,外感萬物生發,內查自身陰陽五德平衡,儼然已是頂級術士的水準。
白起這小子嘴上沒說服氣,但在親眼見識了李牧野憑著實打實的拳腳手段打的老崔沒有還手機會后,心里頭也已經認可了這便宜姑父的實力。
李牧野道:“一直以來,我都不太喜歡對江湖的爭名逐利事參與太深,所以才寧肯遠走北美,也沒有加入到某一方,本來是打算遠離江湖恩怨,踏踏實實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可是想不到的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咱們想要相安無事,人家卻不肯放過咱們。”頓了頓,接著道:“不怕告訴你們,我之所以要對合記堂宣戰,就是為了兩個女人。”
惡來道:“叔,怎么又成兩個了?”
李牧野道:“你師父是一個,還有你堂主阿姨也要算一個,南海門的人陰損毒辣,不正面與她沖突,卻一直在干著釜底抽薪的勾當,這次他們想在咱們爺們兒身上打開缺口,打破李中華跟白無瑕之間的平衡局面,歸根結底針對的還是無暇。”
白起道:“只要動了合記堂,這條江湖路上你就不要再想有回頭路了。”
李牧野笑道:“從我被你姑拉下水的那天起,這條路就已經沒辦法回頭了,來到北美只是暫時逃避罷而已,只是沒想到還是會被南海門的人給盯上。”
惡來道:“叔,我想起一件事來,有點擔心,但涉及到了跟你好過的女人,所以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說。”
李牧野道:“這個場合講話沒有規矩,不必吞吞吐吐的。”
惡來道:“那我就有什么說什么了,我師父說咱們這中華樓里頭還有白雪的股份,遲早是個麻煩。”
李牧野道:“說起這事兒來老子也是一肚子火氣,陳淼這娘們兒真是老謀深算,當初她故意示弱,作為放過何錕铻父女的條件,我才答應白雪入股的要求,現在卻被她給賴上了,我和你師父都懷疑中華樓內部有人跟合記堂的人通風報信。”
“這個人是誰?”白起說道:“告訴我名字,我去殺了他!”
“這個人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陳淼和白雪的態度。”李牧野道:“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我這么說不是說不能用武力解決問題,而是要在恰當的時機做恰當的決定,到了該動手的時候,我就怕你沒那個本事殺人。”又道:“中華樓內部的問題并不迫切,咱們當前最大的敵人就是合記堂和黃永申,對方有沒有援兵我不清楚,咱們肯定是沒有后援了,所以決定動手之前才要更慎重,不動則已,一動便要必須得手!”
老崔道:“你是老板也是大哥,我這條命都是你給的,你說怎么干,咱們就怎么干!”
李牧野道:“根據老霍提供的情況看,這個黃永申在北美已經成了氣候,官私兩面都有強大的硬實力和看不到卻用得著的軟實力,本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原則,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更詳細的了解一下這個合記堂和這個人,另外,趁著這段時間,咱們也可以繼續提升自我,為下一步的成功增加幾分把握。”
白起道:“其實我們可以考慮一下利用那個叫瑪格麗特的女人做些文章,我姑說這女人的身份很不簡單,皇權同盟和共濟會那些人明里暗里對抗了許多年,相互間早已十分了解,姑姑說這個黃永申當年是因為得到了共濟會某大佬的支持,才在北美立足下來,還做了洪門的女婿,如果能夠利用皇權同盟的力量,讓他失去共濟會大佬的支持…”
“不用說下去了。”李牧野打斷白起的話,道:“這女人就是我們家一個普通朋友,其他身份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李牧野雖然混蛋,卻沒有利用朋友的習慣,她在我們家,想留便留,想走就走,如此而已,誰要再提利用她做文章的話題,別怪我翻臉趕人。”說著,一指白起,道:“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妨告訴你,她和我之間屁事都沒有。”
白起昂然看著李牧野,道:“但愿你記得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
圣勞倫斯灣,金槍魚號已經完成一切安裝調試工作,就等著四月的南風將海冰融化后就可以入海捕魚了。
李牧原和小芬一起駕車拉著瑪格麗特和孩子們來到港口,利拉德正在船上忙活著,看見妻子和弟妹趕忙放下手里的活兒跑過來問道:“海邊風大,你們過來做什么?”
小芬遞給他一張支票,道:“這是買柴油的錢,聽說你們準備出海了,特意過來看看。”
利拉德驚喜的接在手里,道:“太好了,這個算我借的,等撈到了魚賣了錢就還給你們。”
小芬道:“隨便你們,我們反正不會跟你們客氣的。”
李牧原一直小心翼翼抱著出生剛兩個月的嬰兒,對利拉德說道:“你忙你的去吧,我過來就是想帶小芬散散心,總窩在家里,心情怎么也不會開朗起來,這個李牧野太混蛋,媳婦遇到這種事正是需要安慰的時候,他卻一天到晚看不見人。”
“他不也是為了我們家的生意嘛。”小芬為李牧野解釋道:“而且警方都已經調查兩個月了,卻沒什么進展,牧野若是再不去盯著點,我真怕他們會把這案子辦成懸案。”
瑪格麗特帶著兩個大孩子在碼頭上到處閑逛,好奇的看著漁民和工人們在那里為即將開啟的趕海捕撈季忙碌著。
李牧原看著她優雅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道:“這陣子得虧有這姑娘了,真是個好女孩子,可惜就是命不好。”
小芬道:“是啊,當初我只是看她可憐才同意收留她的,卻沒想到她是這么出色的一個人,可惜好人卻沒有好命,攤上一個逼她嫁給老頭子的哥哥。”
李牧原嘆了口氣,道:“所以說,人這一輩子啊,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兒,要想活的好,首先得學會認命,得到多少都是老天給的,別跟命運較勁,想明白這個,就沒那么多煩惱的事兒了,我的意思說,就是你得看開些,再怎么說還有大兒子需要你呢,就算是兇手找不到了你也別太著急上火。”
“大姐,謝謝您,我心里頭有數。”小芬道:“放心吧,無論那件事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尋短見的,更不會得什么產后抑郁癥,我最近笑的少只是因為心情悲傷,但絕沒有往不好的方面想過。”
李牧原點點頭,道:“大姐相信你,大姐呀就是瞎操心,再有就是牧野這小兔崽子一天到晚不著家,也不知道好好安慰你,我怕你心里頭過意,埋怨他,這兩口子過日子,不怕打架不怕吵,就怕心里頭有勁兒憋著不發出來。”
小芬淺淺的一笑,道:“姐,你就把心放安穩吧,我和牧野好著呢,這輩子除了他,我不會對其他別的男人有興趣的。”又道:“那個總來找我的大個子男孩兒是我徒弟,跟惡來一樣,都是牧野的晚輩。”
李牧原有點懷疑:“我怎么總看那孩子有點不像是學廚子的樣子,倒像是拿殺人刀的。”
小芬道:“您就別瞎想了,他才十六歲,還是個半大孩子呢。”
李牧原道:“我反正老覺得那小孩兒有點嚇人,不像惡來那么憨厚懂事。”
二人正說著話,碼頭上忽然駛來幾輛車,直奔著瑪格麗特和兩個孩子的方向而去。小芬趕忙讓李牧原站在原地別動,快步走了過去。只見其中一輛林肯指揮官停在瑪格麗特前面,一個紅發俊朗男子從駕駛位置下車后來到后門,開門迎出一個滿頭金發,面容清瘦,身披錦繡裘皮,俊美漂亮的好像個姑娘似的男子…雙胞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