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家有人妻
漂亮的女人嫁給老實人，通常只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是真愛，比較罕見。第二種就是打著欺負老實人的主意，不是接盤俠就是綠帽俠。不求婚姻的幸福，只求婚姻生活無限制的自由。
李牧野偽裝成的這個人叫平原國治大約就是這么個貨色。
男人湊在一起談的最多的當然是女人，而這仨人說的最多的就是平原國治的媳婦，每當談及此女時，必定眼中放光興奮異常，污言穢語摻雜著酸葡萄心情。從松原小五郎，塚本一郎以及水谷剛健口中得知，這平原國治有個媳婦叫彌生雅西，據說長了一張漂亮的娃娃臉，而且身材夸張，豐滿雪白，作風尤其大膽。
此后數日，李牧野以嗓子受傷為由保持沉默，通過這三個室友的對話逐漸對這幫小鬼子的內部情況建立了解。
他們全都是伊勢鶴神宮的門徒弟子，主要定居在馬加丹州的自由經濟區。一開始只有幾百人的規模，但是在兩千零二年，一直奉行保守移民政策的馬加丹州首任州長尼姆聯科在莫斯科被暗殺后，新任州長換成了現在的佩切爾尼，此人上臺后便大力推行移民政策，伊勢鶴神宮的勢力得以迅速發展，如今已經有數千來自札幌的所謂阿伊努人在那里定居。
彌生先生的全名叫彌生喜，在伊勢鶴神宮內部，他這種戴銀臂章的就叫做銀章，是統領五十人的小干部，在之上還有金章，權利大過銀章十倍。而更之上就是伊勢鶴神宮的分舵主絞茛敬春本人了。
他們說的是俄文，用的也是俄羅斯文字，但骨子里頭真正認同的還是日本人的身份。松原小五郎是北海道人，移民到馬加丹州的時候已經十五歲了，思維相對成熟，對故鄉的感情也比較深，所以在言語之間經常會流露出對故鄉的思念。
李牧野從他們口中得知，自己偽裝的這個平原國治是札幌人，今年二十五歲，父母早年死在一場車禍中，這個人從孤兒院中被選中加入到伊勢鶴神宮的移民計劃當中，完全是身不由己的輾轉到了馬加丹州。目前是伊勢鶴商社旗下安保公司的保安。靠一點裙帶關系，當了四人組的小組長。因為威望本領都不足以服眾，所以才更容易引來嫉妒。
當然，這平原國治最大的原罪還是娶了個漂亮媳婦。
李牧野盡量保持低調，根據這哥幾個提供的劇本扮演好平原國治這個人。為了降低暴露風險，最初的幾天里，絕大多數時間里都是和衣而臥在船艙里，趁沒人注意的時候拿出那本長風雜記默背下來，同時刻苦練習其中鍛養氣血的部分。
偶爾也會被叫出去干活兒。其他人對這個低調沒什么存在感的人并無多少關注，倒是稱了小野哥的心意。時間稍長，根據別人的眼光和描述，對冒充平原國治這窩囊廢越發的得心應手。
這是一艘捕撈船，主要目標是珍珠蟹，用絞盤連著纜繩將一種巨大的籠子投入海中，籠子里放一些魷魚或者青魚之類的死魚作為誘餌。返航的途中，這艘船一直走走停停就是為了收回已經投入海中的籠子。這種珍珠蟹的個頭很大，船員們的主要責任就是把個頭不夠大的挑出來丟回大海。
日本人的規矩很大，但在規矩之外也算比較自由，沒事的時候可以在船上隨便走走。李牧野最關心的那些東西有一部分在這艘船上，而最重要的特工一號卻被裝到了另外一艘船上。通過跟別人閑聊打聽到那艘船叫白貝殼號。這次出海行動的主事者是伊勢鶴神宮馬加丹州分舵六個金章之一叫川口隼，就在那艘船上坐鎮。
松原小五郎說這位金章大人是甲賀流的高手，槍法和暗器尤其厲害。曾經當眾表演過口吐飛鏢，雙飛鏢的絕技。在六大金章中是最得絞茛敬春賞識的一個。
李牧野原本的打算是混上船以后，如果能確定東西就在這艘船上，就通過下毒或者別的辦法把這一船人弄死，然后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上了船才知道對方這次一下子來了五艘船，每艘船上都至少有兩百個水手，沿途捕撈收網，彼此相互間并不溝通往來，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登上那艘白貝殼號。
在知道沒有機會上到白貝殼號上取回東西后，李牧野便抱了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思，期間只是暗中通知小芬自己已經混進敵人內部，即將在馬加丹州登陸，讓她做好接應準備。便再無其他動作。
捕撈船在海上行駛了七天七夜后，這一日終于回到了目的地馬加丹州。
碼頭上聚集著歡迎歸來的人群，有的商人是沖著漁獲來的，而女人們則都是來接自家男人的。
讓李牧野略微感到失望的是，平原國治的老婆彌生雅西沒有在歡迎的隊伍中出現。但那哥仨的老婆悉數到場，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小野哥這種失望。
在伊勢鶴神宮內部，包辦婚姻現象是十分普遍的，比如松原小五郎的婚姻就是神宮給定的。這倒霉蛋兒娶了一個尼夫赫女人做老婆，這女人長得大鼻頭小眼睛，骨架粗壯，身材矮小，皮下無肉，粗糙的跟個阿伊努族爺們兒似的。
狡茛敬春為了更好的融入當地，除了通過薩滿教儀式交往外，最重要的手段就是聯姻。而這尼夫赫人的數量比較少，滿打滿算不到四千人，種群近親繁殖度相對較高，人比較原始單純，長相著實不敢恭維。但是通過跟他們聯姻，可以讓這些日本移民有更充分的理由扎根于此。
塚本一郎娶的是一個擅長捕捉海象，連體型和體重也向海象致敬的楚科奇女人，水谷剛健的老婆則是一個勘察加娘們兒，這個人種只有不到三千人，并且已經非常俄羅斯化，族人個頭普遍高大。水谷剛健的老婆個頭將近兩米，長得瘦骨嶙峋，深眼窩跟倆窟窿似的，說她其丑無比都是一種褒獎。
難怪這哥仨對這平原國治如此羨慕嫉妒恨。李牧野一看到這三位夫人，頓時明白了許多事。同時不免對傳說中彌生雅西的花容月貌產生了懷疑。按照這哥仨老婆的實際情況，他們大概看見個稍微正常的女人都會理解為貌若天仙吧。
李牧野隨眾人下船，大家各自跟家人見面后，伊勢鶴神宮還要搞一個儀式。由神宮的金章大祭司吉田奈良親自主持，規定所有人都必須參加。平原國治這種土鱉自然不能例外。
小野哥最關心的始終是特工一號，六艘捕撈船幾乎同時進港，白貝殼號也在其中。目前為止，東西還在船上。李牧野只能等待他們把車從船上運下來才好找機會下手。
儀式就在碼頭廣場上進行，完事之后還會進行漁獲拍賣會，到時候就不需要所有人員都在場了。李牧野耐著性子聽那位大祭司嘚啵完了，便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白貝殼號上面。
天近當午的時候，來了一支車隊，最前面一輛加長行政版雷克薩斯越野車，從車上下來一個發型標新立異，皮膚慘白如紙，套了滿身獸皮，癡肥無比的怪人。
這個人一下車，立即命人將特工一號吊運到岸上。一行人來去匆匆，押著特工一號浩浩蕩蕩離開。
李牧野默默關注著，這時候，那位銀章頭目彌生喜走過來說道：“狡茛敬春大人神一樣的風采真是讓人悠然神往啊，如果有機會在大人身邊服務，那該是多大的榮耀啊。”
原來那怪物一樣的人就是這邪教大頭目狡茛敬春，果然透著邪氣。
李牧野點點頭，低聲招呼道：“叔叔。”聲音略帶嘶啞。
“怎么？感冒這么久還沒好。”彌生喜看著李牧野落寞的樣子，用鼻腔發出嗯的一聲，神態倨傲道：“雅西子不會來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謝謝您。”李牧野低眉順眼的跟著彌生喜上了車。
“年輕人應該有朝氣！”彌生喜駕車跟著前面的車隊，說道：“女人是需要被征服的生物，身為男人必須有雄心壯志才可以讓女人為你瘋狂，你和雅西子的問題，主要責任還在你身上，作為男人，你要有這樣的覺悟才像話，懂嗎？”
老子懂你姥姥。這老鬼子是什么意思？是在提點這個平原國治還是想抬舉他一下？根據之前的耳聞目睹，這彌生喜對平原國治可沒多少好感，雖然沖著那點裙帶關系給提拔了一個小組長的職務，但實際上他卻從未賦予過平原國治真正的小組長權威，很多場合里，他都更愿意給松原小五郎一點點面子，甚至幫他踩著平原國治說話。
聽松原等人閑聊時有意無意的說起過，這老鬼子跟他的侄女彌生雅西之間一直保持著不清不楚的關系，平原國治的職務也是靠著彌生雅西的枕邊風才得到的，所以，從這個角度看，平原國治跟這銀章老鬼子之間還是情敵關系。
李牧野保持謙卑態度，順著他的口風說道：“是的，叔叔，我會繼續努力的，無論雅西子怎么對我，我都絕對會努力在她面前證明自己，絕不會讓您失望。”
“很好。”彌生喜說道：“你能夠這么想，我就放心了。”又問道：“那么接下來平原君可曾想過要怎樣才能不讓我和雅西子失望？”他看著前方的車隊說道：“水往低處流，而人卻應該往更高處走才對。”
李牧野立即意識到這是個機會，道：“我很滿意現在的工作，在叔叔的小隊里能夠得到您的照顧，是我莫大的幸福，但是您剛才的話讓我意識到自己不應該繼續這樣渾渾噩噩的下去，我希望能夠得到更進一步的機會。”說著，也將目光投向前方的車隊。
彌生喜歪頭看了李牧野一眼，未置可否，卻反問道：“平原君，你是否愿意為了狡茛敬春大人的事業，隨時準備奉獻一切？”
李牧野立即點頭，順著他的心意說道：“叔叔大人，我平原國治早已有此覺悟。”
“非常好。”彌生喜滿意的點頭，唇角撇起一絲奸笑，卻極力掩飾著，盡量平靜的說道：“平原君，今天晚上七點鐘跟我一起去見川口隼大人，狡茛敬春大人那里一直在招納聰明漂亮的小伙子進入侍從隊，我會請川口隼大人幫忙推薦你去的，請把握住機會！”
李牧野用眼角的余光瞧著這個羅圈腿，大胡子，頭發亂糟糟，形容猥瑣的中年人，長得跟他嗎黃鼠狼成精似的，卻生了一肚子西門慶的花花腸子，這點陰損毒辣全掛在嘴上寫在臉上了，要不是小野哥存心自投羅網，你這鱉孫也配在老子面前調花腔…家到了。
日式木屋的廊檐下，一個身著花格子襯衫，打著赤腳，身材豐腴，膚色雪白的年輕女子正站在那里翹首以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