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極惡非惡
“活見鬼了！”李牧野嘶聲怪叫道：“這家伙怎么又活了？”
小芬附和：“中了那么多槍還不死，難道他是不死之身？”
“你們兩個鬼叫什么？”銀面殺手的頭目怒喝道：“我就不信打不死他！”此人功夫修養極高，在人組夜魔殺手當中地位頗高，追隨霍澤多年，經歷過許多奇談怪事，早已經見慣不怪。舉槍對準黑衣怪人的尸體又連連開數槍。
這幾槍打在黑衣怪人身上，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仍然懸空靠在棺槨上。三個銀面殺手全神戒備，死死盯著。紅光忽暗，黑衣人的長發突然豎起，露出慘白的一張臉來，墓室中響起一聲尖銳的呼嘯，那黑衣人呼的一下撲向殺手頭目。
明珠的紅光忽滅，黑衣怪人的尸體猛撲向殺手頭目，三人同時發出驚呼，聯起手來，憑著感覺一起開槍射擊。槍聲響過，一切歸于寂靜。黑暗中先響起奇怪的咔咔聲音，緊接著刮起呼呼熱風。
李牧野知道是小惡來在搗鬼，與小芬兩個把劉長風架在角落里，悄悄抽出了那把虎蛟骨刃。
黑暗中，死一樣的沉寂。三個銀面殺手都不愧是武道高手，殺手中的精英。這種情況下仍然保持著最佳的戰斗狀態。為首的頭目叫道：“李牧野，你們三個不要亂動，免得被我們誤傷。”
話音未落，黑暗中忽然響起一聲尖銳的鬼叫，剎那間槍聲大作。
李牧野在槍口亮起火光的瞬間動了，雙足發力，奮起全部力道，以最快速度撲向三個人，虎蛟骨刃借著剎那的亮光準確劃過銀面殺手的武器，切豆腐似的一掠而過。與此同時，棺槨中突然飛出一人，身材矮小，正是小惡來，從李牧野身邊掠過的剎那，接過了虎蛟骨刃！
黑暗中接連響起骨刃切入肌膚和三名銀面殺手的慘叫之聲。
這三名銀面殺手每一個的實力都在小野哥之上，身上不但有高強的功夫，更有護甲在身，并且還有槍在手里，若是硬打硬拼，根本毫無機會翻盤。李牧野經小芬提醒知道小惡來藏在棺槨里搗鬼，明珠一滅，三個殺手同時開槍，小野哥立即意識到這是唯一翻盤的機會。
小惡來那邊一開始行動，李牧野便把握住了唯一的機會，先出手破壞掉仨人手里的槍。電光石火的剎那，撲到棺槨前將虎蛟骨刃交給了已經吃下孚怪頭骨有了夜眼的小惡來。
小惡來藏身棺槨里以皮索操縱那黑衣人尸體，吸引三名殺手的注意力，滅掉明珠光芒后，立刻從背囊中取出那孚怪的后腦骨生吃了下去。剛才那奇怪的咔咔聲便是從此而來。此物服下后可生夜眼，于黑暗中看人如白晝一般。在這種狹小黑暗的環境里，小惡來仗著虎蛟骨刃的鋒利和夜眼的巨大優勢，輕而易舉便將這三個銀面殺手大卸八塊。
黑暗中，一切歸于平靜，只剩下小惡來急促的呼吸聲。
李牧野問道：“你怎么樣？受傷了嗎？”
“肋骨被那個頭目掃了一下，皮里肉外的傷，問題不大。”小惡來平復呼吸，道：“這仨人，隨便一個的身手都在芬姐之下，如果不是在這鬼地方，累死咱爺們也不是人家對手。”
那顆明珠的光又亮起來，小惡來道：“叔，這夜明珠挺有意思的，有兩層罩子，一層紅的，一層是黑的，把黑的罩上就看不到光了。”
小芬道：“大叔，你快過來一下，這位劉老爺子好像不成了。”
劉長風真的不行了，氣若游絲，心跳微弱，生命之火宛如風中殘燭，似乎隨時都能熄滅。他已經對身邊發生的事情失去了感知力，嘴里呢喃叨咕著：“長生如夢，難逃一死，老朽這輩子錯啦，與其虛度此生，倒不如快意江湖幾十年來的痛快。”
李牧野走過去對他說道：“劉老先生，我敬你是一代宗師，這棺槨也夠大，就把你葬在這里了，你可愿意？”
劉長風道：“如此還要多謝小朋友了。”說著，從懷中取出一串鑰匙和一本記事本遞給李牧野，道：“老朽在喬爾諾耶島上有塊地盤，具體的位置都在這本記事本里寫著，老朽漂泊江湖百十年，無兒無女也沒有弟子，這一切就全送給你了。”
李牧野也沒客氣，接在手里道：“老先生可還有什么遺愿未了？”
劉長風思索了片刻，道：“我這輩子，仇人不少，但沒一個比老朽的命長，恩人不多，霍大弟是其中的一個，我那地方當年修建的時候沒少麻煩他，雖然這些年老朽也陸續給他煉了一些丹藥償還，但總還是覺得虧欠他。”
“如果霍澤落到了我手里，瞧在你老先生的面子上，我饒他一回，就算是替您還債了。”李牧野干脆的說道。
劉長風粲然一笑，滿意的去了。一代宗師，就這么與世長辭。
李牧野把他安放進棺槨，道：“他是有來無回，咱們還得想辦法出去。”
小惡來道：“這墓道沒多長，我帶了憋寶門的書穿山筢子，一小時內挖出去應該沒問題。”
穿山筢子就是一副特殊的手套，金絲織成，上面鑲嵌了鈦合金的金屬片，有點類似穿山甲爪子的構造，非常適合用作挖洞。關鍵時刻還可以用來跟人打斗。
“我最擔心的是外面的情況。”小芬分析道：“塌方前外頭有人傳話說他們遇到了厲害的敵人，我想不是咱們的人便是太平會的，霍澤和燕鴻飛去開那道門似乎也不大順利，好像還遇到了爆炸。”
“不是咱們的人！”李牧野道：“狄安娜和老徐知道咱們仨落到霍澤手里了，必然會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外頭打的那么絕情又奔放，我看多半是太平會的人馬到了。”
“他們自相殘殺全打光了才好。”小惡來道：“叔，那咱們要不要等他們斗的兩敗俱傷再挖出去？”
李牧野搖頭道：“咱們能等，你安娜嬸子怕是等不了，老徐能沉住氣但肯定扛不住她給的壓力，所以咱們得盡快出去跟她聯絡上，免得她著急之下強攻吃虧。”
“好嘞，您就瞧我的吧。”
小惡來取出穿山筢子帶在手上，奔著進來的墓道方向開始挖掘。
一個小時候，墓穴里已經堆起老大個土堆，小惡來從挖好的通道里退出來，道：“叔，可以了，就差一層皮就能出去了，我剛才聽到槍聲和打斗聲了，挺激烈的。”
“上去看看什么情況再說。”李牧野道：“你斷后，小芬跟著我！”說罷，不容分說直接鉆進通道。
小惡來是斜著向上挖的，這么挖一來距離短，二來方便把挖下的土方推出來。大約十米長的通道很快就到了盡頭，李牧野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只聽有人在上頭吆喝：“霍澤，你完了，今天就是你惡貫滿盈的日子！”
“張俊鵬，你這一身鐵皮是從倫敦買來的吧？”霍澤的聲音：“施羅德那個王八蛋為了對付老子還真是舍得下本錢。”他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接著又道：“這種可剛可柔的鎢鈦合金只有那老王八有合成技術，老子得承認，你有了這身鐵皮，確實夠資格跟你澤大爺較量，可你小子想要我的命，卻還差了一點成色。”
“霍澤，利維拉尼跑了，皇權同盟的人完蛋了，你還指望霍森能帶人來支援你嗎？”張俊鵬的聲音鏗鏘有力，透著自信：“他現在還帶著不夜城的主力在跟李牧野的貂熊傭兵糾纏不休呢，你的不夜城也完蛋了，你就算能從這里逃出去，今后也只是個孤家寡人的光桿司令，想一想你滿世界的仇敵吧，你的余生將會充滿樂趣。”
李牧野悄然扒開頭上的土層，沒有急著鉆出去，先利用有限的角度往外觀察了一番，打斗的聲音從北邊傳過來，放眼看過去，只見三個人圍著霍澤激斗正酣。三人當中，有一人全身穿了一套星球大戰電影里鎧甲相似的金屬皮，動作卻十分靈活，左手沖鋒槍，右手一把緬刀，正面與霍澤抗衡，其他兩人則伺機偷襲分擔他的壓力。
整個山谷到處都是爆炸和燃燒留下的痕跡，可以想象太平會的人最初發起突襲時的戰況。
另外一邊，零星槍聲不斷，霍澤手下的傭兵還在負隅頑抗。但他們的對手卻是一群十分厲害的蒙面人。除了手上的武器精良，身上裝備更勝一籌外，尤其軍事素養高的驚人，戰斗過程中相互間分組協作，火力調整運用合理，處處體現出壓倒性的優勢。戰斗到現在，霍澤一方還活著的只有幾十個夜魔人組的頂尖殺手。
李牧野悄悄退了回來，就停在洞口，低聲對后面的小芬和張鳳來說道：“太平會帶來的隊伍太專業，不夜城的人缺乏準備，裝備和戰術素養也遜色一籌，完全被壓制了，現在只剩下幾十個頂尖殺手還跟著霍澤一起負隅頑抗。”
張鳳來道：“可惜我的狙擊步槍被他們拿走了，不然倒是可以給他們來個擒賊先擒王。”又道：“叔，芬姐，我看咱們還是回墓穴里避其鋒芒吧。”
“如果沒有你徐大爺和那五十個貂熊傭兵兄弟，咱們忍一會兒也就算了。”李牧野斷然道：“但現在不成，咱們必須得做點什么讓安娜她們知道我還活著。”
“那您有什么打算？”
急切之下，能有什么打算？李牧野心念電轉，分析眼前局勢。不能讓霍澤就這樣輸給太平會，否則他們一旦騰出手來，必然也會對這里進行深度發掘，到時候小野哥落到張俊鵬手里，狄安娜和徐繼偉就算吃掉了霍森的衛隊趕過來也晚了。太平會的這伙人太厲害了，人數還占著優勢，霍澤的手下抗不了多長時間了，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得做點什么！
“你剛才說擒賊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