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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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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青檸,你還有什么話說?”那男子的話聲,猶如狂雷在場中炸開,在這“雷神臺”上經久不絕,更是將那些若有似無的氣機,給震成了粉碎,可見其渾厚修為。

  此人名叫武人王,五行院執律長老,目前在“九陽神雷”上造詣最高,所以很多年來,他一直都是“雙九”的執行者。

  “(身shēn)而為人族,我不后悔!”楊青檸抬起頭來,仰望蒼天,眼神決絕,無畏無懼更無愧。

  她的說話,與她的罪行是毫無干系的,眾人只道她因為恐懼而神經錯亂了。

  “這就是你的遺言?”武人王道。

  楊青檸不言不語,視線微微地下放,落到了燕離(身shēn)上,只皺了一下眉,然后又轉到姬玄云(身shēn)上,殺意凜然。

  姬玄云想不到她在最后關頭,仍對自己懷抱殺意,忍不住罵道:“蠢女人,下地獄去吧!”

  “時辰已到,請透魂釘!”武人王大喝一聲。

  “時辰已到,請透魂釘!”在那裂開的斜面里頭,便有一個聲音重復唱喝,就聽見“轱轱”的車輪聲,數人推著一個裝了滑輪的臺子出來,上面臥放一個仿佛寒冰制成的大匣子,在酷暑下竟騰騰冒著寒氣。

  臺子被推到了武人王的(身shēn)邊,其中一人便抽去冰匣的板子,露出里頭的(情qíng)形來。

  這就是透魂釘?

  眾人皆是吃了一驚,只見冰匣里,統共埋了九九八十一根指頭粗細的釘子,那釘子是棱形的,有四面鋒利的片角,像被瘦了(身shēn)的楊桃,雙頭尖,通(身shēn)青藍色,相隔老遠,都能感受到其上散發出來的極(陰陰)之力。

  燕離忍不住挑眉,心道此物怕不只用來行刑,用在斗法上,亦是極厲害的神兵。

  “楊青檸,本座最后問你一遍,可還有話說?”武人王的一只手燃燒起雷火。

  “無話可說!”楊青檸閉上了眼睛。

  “那你就受著吧!”武人王目中精光(射射)出,燃起雷火的手此刻已然通紅,便伸入匣子,取出一根釘。

  透魂釘一入手,燒得通紅的手立刻就浮上一層冰白,可見若不燒,怕是會被直接凍成冰坨。再無話說,擲出去,便沒入楊青檸(身shēn)上的第一處大(穴xué)——關元。

  關元(穴xué)位于下腹部,在氣海的正下方,是人體重中之重的要(穴xué)。

  這行刑的手法也有講究,按次序的不同,會讓受刑者產生不同的苦楚。

  透魂釘入體,并無血跡,因傷口即刻冰凍,極(陰陰)之力侵入人體,開始作祟。

楊青檸只覺通(身shēn)的骨頭如被螞蟻啃咬,又癢又痛。她咬牙不叫出聲,更是強忍著利用雷電鎖鏈來摩擦(身shēn)體以止癢的(誘yòu)惑,一如她以往生命中的全部時刻——決不低頭屈服  “本座看你能撐多久!”武人王暗暗獰笑一聲,伸手取釘,擲出去。

  第二處肩井(穴xué),位于肩峰連線中點,不算要害,但也是大(穴xué)。剎那間癢痛之感倍增,原來程度已不堪忍受,如是倍增,根本非人所能抵抗。

  楊青檸用力地咬住了唇,咬得鮮血直流,整個(身shēn)子要癱下去,奈何又被鎖鏈縛正。

  第二根都不能讓她叫出聲,觀眾簡直似乎有些失望。他們的渴望聽到,也正是他們骨子里隱藏的暴戾。

  武人王這刻是與觀眾同愾的,他簡直無法想象,這么一個柔弱的女子,怎么骨頭那么硬。他偏不信邪,冷笑都不再藏,雙手伸去,取了兩根擲出去。

  這回分是血海與風池。前者還罷了,在膝蓋上方;后者卻是在前額上方,乃人體致命要(穴xué)。

  雙釘齊入,楊青檸從喉嚨深處發出破爛風箱般的抽氣聲,眼白上翻,全(身shēn)如同犯病般顫動不止。

  “噢——”觀眾臺上,全部人聚精會神。

  “還不叫!”武人王瞳孔微縮,這可已超越了最高紀錄的三根,達到了四根的程度。

  但是破紀錄又能怎樣,這并不是什么可榮譽的事。

  武人王到這時,暴戾稍去,有心要看楊青檸到底能忍到什么時候。便也不急,一根一根取來擲出去。然而竟是持續到了第十根。

  在第十一個要(穴xué)被透魂釘侵入時,楊青檸終于忍受不住,發出一聲極凄厲的慘叫來。

  仿佛是某個(誘yòu)導的訊號,一個慘叫發出,并不因為發泄過后就能停止,反像決了堤的洪水,一波接著一波,交匯成慘絕人寰的樂章。

  不只是慘叫,她簡直已如同狂躁的受傷的野獸,拼了命地想要掙脫鎖鏈。端莊的鵝蛋臉,再不復冷峻,如魔鬼一樣扭曲著,盡(情qíng)展露不自知的丑陋的一面。

  “好!!!”觀眾臺爆發出一聲喝彩,仿佛目睹十惡不赦的人遭到天譴一樣快意;但他們自己,卻很聽不出自己的喝彩,竟似那豺狼的嗥叫一般。

  燕離很像做了一場噩夢,聽到這喝彩,驚醒來,渾(身shēn)濕透。望望左右,(身shēn)邊人的臉上,竟也都閃著豺狼般的兇光而不自覺。

  他忽然從心底產生了些許的悲哀。在他而言,楊青檸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死敵,目睹她的死亡,并無任何的可樂之處,這也是他一開始并不很想來的緣故。

  忽有所感,目光落到距離幾張椅子上的流木冰見,她的臉上,除了兇光外,還有著快意,冷漠,譏嘲,惡毒,在察覺到有人看,即回了一個溫煦的目光,神色也變得柔和,“燕兄,我臉上有花么?”

  他搖了搖頭,勉強笑了一下,“沒事。”然后看著流木冰見又轉回臺上,快意,冷漠,譏嘲,惡毒。

  然而自己又何嘗不是?

  甚至于更加惡毒,去傷害別人,傷害深(愛ài)的女人。

  心中一痛,他閉上眼睛,不再去看。突又睜開,目光直(射射)向對面看臺,發現韓天子在看著他,眼神冰冷,憎惡,冷漠,仇恨。

  楊青檸的下場,是他一手導致,韓天子作為她的同門,憎惡、仇恨自己豈非是理所應當的?

  他回避了對方的眼神,只因他知道,仇恨,是多么的痛苦,只有這一次,唯獨這一次,就讓讓你。

  九九八十一根透魂釘,具體用了多久不知道。

  到了最后面,楊青檸的聲帶已完全損壞,發出來的聲音,比破風箱的還要難聽。但凡一個(愛ài)美的女子,若是只能發出這種聲音,那么她哪怕死也不肯再發,寧可當個啞巴。

  可是楊青檸不能,實在是因為,太痛苦了。

  ps:感謝子曰學習了的提醒,是彩禮不是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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