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幸…”燕離感激地拱手道,“多謝山主維護之(情qíng)。如非沈師兄鼎力相助,學生絕無法站在這里。”
夜青嵐拍了拍燕離的肩膀,道:“本座一開始真的沒想到你能一步一步走到這里,現在倒有些后悔。”
“后悔?”燕離道。
夜青嵐笑了笑,道:“其實能闖到第三境的人,加入劍庭已是板上釘釘,如果能闖過第四境…”
她頓了頓,抬頭望著眼前的大門,“這么多年來,每當出現闖過四境的奇才,七脈都會出手爭搶,甚至不惜為此大打出手,爭得頭破血流。”
說到這里,她又望回燕離,“你說本座該不該后悔?若早知道,沒當初那個約定,本座就先收了你好了。”
燕離對此苦笑不已。如果當初就能拜師,哪還要去天上京,闖那龍門虎(穴xué)。
“只是不知道,你初心還在否?”夜青嵐的眼神變得幽遠靜謐。
燕離道:“我會加入藏劍峰。”
夜青嵐頓時欣然,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你進去吧,但是切記,第四境不可勉強,否則就會永遠迷失。”
燕離這才抬頭望向眼前的大門。
門只是大而已,并且大部分都藏在迷霧之中,無從推測門后是什么。
“山主,學生有個疑問。”他忽然又轉向夜青嵐道。
“講。”夜青嵐道。
“山主為何如此不吝力氣,幫助藏劍峰?”燕離道,“甚至還不惜動用沈師兄這張底牌…”
夜青嵐美目微微一閃,道:“前面的問題沒毛病,后面一句是誰告訴你的?”
燕離心中一凜,低頭道:“學生自己想的。”
夜青嵐負手轉過(身shēn)去,道:“劍庭的原形是藏劍門,當時門中只有八個人,祖師藏劍老人和他的七個徒弟。大弟子繼承了藏劍門,其余弟子雖然別開生面,但因感(情qíng)甚篤,都還自承藏劍弟子。到了第二代,因為修行法門的嚴重分歧,導致藏劍門不得不分裂,最終形成了七脈并立的結果。”
“雖然七脈并立,但千百年來,為了祭奠祖師對于劍庭的貢獻,藏劍峰一直是七脈之首,直到近百年…”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藏劍峰的法門一直沒有變化,也是因為后人敬仰祖師而不敢去改動。山海師兄橫空出世,以一己之力,讓本來在九大道統中近乎于墊底的劍庭重新振作強大,到如今僅次于道庭,貢獻不可謂不大,所以天劍峰統領劍庭一事,就變得順理成章。”
“但是,藏劍峰依然作為正統而存在,占據祖庭天柱山,然而這些年來的青黃不接,承受了太多的非議和壓力,小劍師弟一個人撐得太辛苦,本座作為引他入門的師姐,自然于心不忍。”
燕離聽到這里,也嘆了口氣,“山主是請我來拯救世界么…”
“那倒還不至于。”夜青嵐笑了一聲。
“至于沈萬舟,”提到這個名字,她的語氣斗然變冷,“他是本座親自趕走的,不是埋在天上京的底牌。莫非是他這么對你說的?”
她沒等燕離回答就接著道,“不應該,以他的(性性)格,根本不會跟你說這些事。你自己猜測的吧。那么你無端猜測它是為了什么?”
“為了試探什么?”她突然回(身shēn),目光銳利地盯住燕離。
燕離登時冷汗直流,忙低下頭去,“只,只是覺得以沈師兄的(身shēn)手,實在不該埋沒在草根里。”
“那是他自找的!”夜青嵐眼神凌厲,“本座沒有廢了他的修為,已是網開一面。”
“是是是…”燕離想到答應沈萬舟的事(情qíng),心中就直打鼓,萬一他渴望的真是眼前這位,那豈不是難如登天?
“那,那個…”他期期艾艾地說道,“這次沈師兄也算立了功,就沒有可能回來嗎?”
夜青嵐似笑非笑地道:“你是不是跟他做了什么協議?”
燕離嚇了一跳,連忙道:“絕沒有。”
“最好如此。”夜青嵐突然冷淡下來,“好了,往后不要在本座面前提此事,你自去試煉吧!”話畢便化光沖天而去。
御空飛行,那可是只存在于傳說中的手段。
燕離神往了片刻,思緒又沉了下去。
看來沈萬舟被趕出劍庭的緣由,跟自己的猜測有些接近,不過還是得找個人細細打聽,才能對癥下藥。
有沈萬舟加入燕山盜,可說是如虎添翼,不過看來事(情qíng)沒有那么好辦啊。
搖了搖頭,收了雜思,推開了大門。
門內的空間實在不大,就只是一個小小的房間而已,走個數丈就到了頭。盡頭是一扇只能容下一個人進出的小門,和大門比起來,小門實在太小了,小到就好像跟周圍的青石板融合在一起的一樣。
大門,小門。
二者之間似乎有什么特殊的意義。
難道是指目標遠大的同時,要認清自己的渺小?
房間中間有一個石臺,臺上有一顆石珠,上面有個手掌的印痕。
周圍也沒有什么別的指示,似乎就是要他去按那個印痕。
燕離沒有照著它的思路走,而是先來到小門前,卻發現無論用多少力氣,門也紋絲不動。
他在原地想了想,轉(身shēn)又回到大門處。
大門倒是敞開著,不過要是走出去,鐵定就失去資格了。因為冊子上就寫得清清楚楚,要修行者從另一扇門出去,就算是闖關成功。
接下來他使了渾(身shēn)解數,各樣招式都在小門上嘗試了一遍,卻發現那門簡直是這世上最堅固的堡壘,別說打碎它,就是連一道痕跡也沒留下。
無奈回到了中間,仔細觀察那顆石珠。
這石珠上只有一些未知的符文術式,其他的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了。
要把手按上去嗎?
似乎也沒有什么別的選擇,便伸手按了上去。
眼前突然一陣陣天旋地轉,場景兀然變幻,居然來到了一個立在無垠星海上的極其空曠的廣場上;而在他的對面站著一個人,一個按劍而立的人,雖然那張臉毫無表(情qíng),但他又怎么會認不出來?
難道你會認不出每天照鏡子就能看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