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兩面夾擊,就好像一場精心安排好的刺殺。
燕離面色一寒,取出離崖,拔劍出鞘,在龍傲霜沒反應過來前,欺(身shēn)上去,用離崖的劍鞘迎向他的劍器。
龍傲霜這一劍頓時刺到了離崖的劍鞘里頭,他雖驚不亂,自劍(身shēn)上爆發了強烈的劍氣,但他意想中離崖的劍鞘爆碎的(情qíng)景并沒有發生,而且是毫無動靜。
與此同時,燕離反手握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閃電般刺向(身shēn)后那個咆哮者。
劍尖停在那人的咽喉處,只差一點點就會穿透,取其(性性)命。
那咆哮者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背上的巨劍才將將握住,視線往下挪移,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弱弱地說道:“別,別打架,打架傷和氣。”
場面一下子靜止下來。
“誰再牽扯到我,別怪我不客氣。”燕離淡淡地撇下這句話,收回離崖,轉(身shēn)就走。
夜小浪連忙追了上去,“噯,等一下。”
“你該知道,人的容忍是有極限的。”燕離回(身shēn)用連鞘的離崖指住夜小浪。
“刀劍無眼,小心小心。”夜小浪連連擺手,笑嘻嘻地道:“你還沒告訴我名字呢。難道你不想知道入門四境的(情qíng)報了?”
“我知道一個方法,就算過不了入門四境,也必能加入劍庭。”他神秘兮兮地壓低了嗓音。
“不需要。”燕離調頭就走。
“其實我就是劍庭的弟子,是來調查你的,”夜小浪忽然深沉地說道,“你加入劍庭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你可以去酒樓說書了。”燕離步伐不停,直接鉆入了茫茫人海之中。
“這也沒反應。”夜小浪一怔,忍不住摩挲著下巴思考著,“沒想到此人還(挺tǐng)有個(性性)的。”
半個時辰后,鳳九終于姍姍來遲,他仍然的負著手,沒有別的多余的廢話,“不可私斗,不可殺人,違者革除。出發。”
然后數以十萬計的修行者,便浩浩((蕩蕩)蕩)((蕩蕩)蕩)地趕赴入門四境的入口,也就是第一境“無盡荒原”。
燕離在茫茫人海的后半段,來到高處便發現了“無盡荒原”的入口,那不過是一片綿延不絕的枯黃的草原罷了。雖然這個季節,不應該出現這種景象,但從表象上看,卻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不過,人潮在涌入荒原之后,就會消失不見。
大批大批的人潮,每時每刻都有人踏進去,他們都去哪里了?
“這里進去,就是劍庭的山門所在了。”夜小浪不知從什么地方鉆出來,笑嘻嘻地道,“不過要到祖庭,卻還差著十萬里呢。”
“十萬?”燕離吃了一驚。
夜小浪道:“當然,劍庭乃天下劍道之祖庭,占個十萬里方圓又算什么。告訴你,整個福地都被厲害的大陣包圍著,更厲害的是,在祖庭天柱山萬里方圓內,只要是劍庭弟子都可體會御劍飛行的快感。”
“你是怎么知道的?”燕離道。
夜小浪道:“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本來就是劍庭的弟子嘛。”
“既然是劍庭的弟子,又為什么來參加入門四境?”燕離道。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是來調查你的。”夜小浪咧嘴笑著。
“堂而皇之宣告調查,難道我就會露出馬腳么。”燕離淡淡道。
夜小浪道:“無事不可對人言。哪像你,連個名字都藏著掖著。”
燕離道:“你既然是來調查我的,肯定知道我的(身shēn)份,何必明知故問?”
“你太失禮了。”夜小浪道,“我只不過在人群里隨便挑了一個而已。”
“為什么挑我?”燕離道。
夜小浪道:“因為你是唯一一個沒有看不起我,也沒有罵我的人。”
“無聊。”燕離道。
“你說對了,”夜小浪笑嘻嘻道,“就是(日rì)子過得太無聊,所以下來玩耍玩耍。以后我們會經常見面的,記住我的名字。現在我要告訴你一個過關的訣竅。”
“你這是在舞弊。”燕離道。
“我說過,跟我做朋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夜小浪笑瞇瞇道,“訣竅就是不要停下來。”
“那么,我們獵鷹峽谷見了。”他說著一腳踏入荒原。
人潮洶涌,已經到了燕離所在的后半段。
這無盡荒原,簡直就像一個胃口無窮大的怪物,數以十萬計的修行者就這么被吞得無影無蹤。
燕離一踏進去,周遭的嘈雜立刻消失不見,前一刻還陽光明媚,這一刻便頭頂烏云,仿佛進入到了另一個空間。
就好像在外面看到的那樣,這是一片灰茫茫的無盡荒原,有些荒草都已枯槁得變了灰黑,也不知道到底荒蕪了多久。
他開始向前走,腳步不徐不疾。
兩個時辰后,他停了下來,回頭望了望(身shēn)后的蔓延向天邊的足跡,證明著他走過的路并不是不存在。
然后他開始奔跑。
這一跑就是一天一夜。
第二天昏暗的天光亮起來,燕離失去了全部力氣,只好打坐恢復。
將源海恢復飽滿,他又開始奔跑。
這一跑又是一天一夜。
周圍的景色還是一點也沒有變化。
打坐恢復真氣,爬起來又開始奔跑。
一連跑了十七天,燕離在這個荒原里跑跑停停,從沒有看到過別人的腳印,也沒有看到過自己的腳印。期間他利用標記,證明并不是在一個范圍內旋轉,這個地方就是這么大。他也嘗試過換方向,但沒過多久,他就發現了自己的腳印。
但是十七天的全力奔跑,早就超過了十萬里,怎么可能連荒原都跑不出去?
到了第十八天,燕離從褲腿上撕下來一條布,塞到腰帶上。他的腰帶上已經掛了十七條,代表著過去的天數。
他知道這樣下去十八年也跑不出去,沉下心來思考,回想起夜小浪口中的“訣竅”。
他不再奔跑,改而用步行,緩慢地向前行走。
步行是不需要耗費真氣的,只需要數量不多的真氣,來維持(身shēn)體的活力。
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接連走了三天三夜,枯燥而毫無希望的步行,讓他對這個方法產生了懷疑,一旦心中有了懷疑,就會加劇疲憊感。
到了第四天,他一面走,一面從乾坤戒拿出喝的。咕咚咕咚地灌了兩口水,水袋也干癟下去,落下最后幾滴水珠,完成了使命。
他隨手丟掉,還想再喝,但找遍乾坤戒每個角落,都沒找到新的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