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紅月酒樓,燕離叫了一桌子菜,又從陳泰的乾坤袋里取了兩壇陳釀,二人直接用壇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余秋雨沉聲道:“謝云峰到底怎么死的?我后來才聽說你去救他了。”
燕離嘆了口氣,只得將前因后果說了一遍,末了道:“我很少佩服人,謝云峰算一個。來仙界之前,我去過一趟云水榭,那兒一切都好,有綠林眾做靠山,應該沒人敢趁火打劫。”
“我若晚一點回來,說不定結果…”余秋雨的拳頭攥得發白。
“事已至此…”燕離搖了搖頭。
該說的話,二人都明白。
余秋雨漸漸平復了心(情qíng),道:“你什么時候到的?”
“前些天,還遭遇了些事(情qíng)…”燕離便將陳泰算計的事(情qíng)粗略講了一遍,末了聳了聳肩,“這應該不犯法吧。”
“死有余辜。”余秋雨冷冷道。
燕離舉壇跟他碰了碰,大喝了一口,然后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道:“方才我聽那個劉不易說,紅月酒樓出了兇殺案,到底怎么一回事?”
“血衣樓影堂的刺客混入了白水城,殺了一個風水師。”余秋雨簡短地說了一遍。
“等等等等…”燕離一下子就頭暈了,“血衣樓是什么,風水師又是什么?”
余秋雨不由得深深皺起了眉頭,他實在不想解釋那么一大堆話,于是就叫進來一個手下代替他回答。
被叫進來的不良人受寵若驚地道:“啟稟燕大人,血衣樓便是魔界白帝城的一個機構,白帝城統共有五個這么樣的機構,而且單是血衣樓就有龍武、血魄、影堂,其中尤以影堂的刺客最可怕,但最可怕的卻還是血衣樓的樓主。”
說到這里,他“咕噥”的咽了一大口口水,也不知是害怕還是迷戀的樣子,如數家珍地道,“李紅妝,白帝城的血衣使,天辰榜排名第三,名花榜排名也是第三。據說看過她樣子的人,不論男女都會(愛ài)上她。而且,她也是目前史上最年輕踏入神圣領域的紀錄保持者。”
無論是天辰榜第三還是名花榜第三,燕離都沒什么概念,但聽到最后一句話,他終于忍不住大吃一驚,“神圣領域?”
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境界,有多可怕,單看魏王姬破虜便知道了,若不是他曾經受過重傷,一直沒能痊愈,那一戰的結果尚未可知。
燕離知道現在的魔界便是當年的西仙界,也就是說,仙魔二界其實就是連接在一起的,只不過魔界是一片死地罷了。
魔族是怎么誕生的,至今都還是一個謎,第一次正魔大戰之后,奠定了九大道統聯盟的基礎,此后除魔口號就一直未曾間斷過。
也因此,九大道統才達成了現如今表面上的平衡,聯手對抗魔界是第一共識,其他都可以放到后面。
見那人要說風水師的事(情qíng),燕離便打斷道:“你來坐下,跟我多說一些魔界的事(情qíng)吧,我初來乍到,多了解一些總是好的。”
既然決定加入道統,了解敵人是誰就很重要了。
“好嘞。”不良人坐了下來,“如今的魔界,以白帝城的魔君聞人未央為尊,白帝城除了血衣樓外,還有抱月臺、金玉閣、青風(殿diàn)、殺意居,分由除李紅妝外的另四大使掌管。白帝城以外,另有鬼蜮酆都、天妖林、邪神塔…”
接下來他將魔界的大致(情qíng)形給燕離說了一遍,讓他狠狠長了一番見識,同時了解到噬魂蝶的幼蟲便是從天妖林傳出,那差點害死他的“喪鬼奪魂術”便是從鬼蜮酆都傳出來,并著重提到了“喪鬼奪命術”、“刺血錐心術”、“食尸術”、“輪回眼”等等詭秘邪術,每一種的效能都駭人聽聞,尤其是“輪回眼”,據說能剝奪人的壽元。
右手戒指上附著的,便是邪神塔的黑血咒了。這個不用說,一經觸發,灌頂境以上修行者必死無疑。
最后說到了風水師:“風水師都是自封,沒有統一標準,由一群天賦異稟的人組成,天生靈眼,可看靈山識寶(穴xué),尋找洞天福地,更可洞見寶物的根本。由于大部分的極品珍寶都出自于將級星隕獸,風水師便能通過對獵場的偵查,預測將級星隕獸出現的時間,所以在修行界的地位還是非常高的。”
等到不良人出去,燕離長長地吐了口酒氣,“唐桑花說的真他媽對,世界大得很啊。”
“唐桑花是誰?”余秋雨道。
“金烏女王。”燕離道。
余秋雨驚訝地挑了挑眉,卻沒說什么。
燕離接著道:“影堂的刺客,為什么要殺這個叫公孫權的風水師?”
余秋雨道:“白水城的風水師在那之后都死了。”
燕離道:“影堂刺客這么可怕?連不良府也抓不到?”
“不止影堂。”余秋雨道。
“唔。”燕離也不想多問,畢竟自己還是個“外人”,便道,“將級星隕獸,是跟大漠之王和無具差不多的那種?”
“大漠原星源之力枯竭,層次差很多。”余秋雨搖了搖頭道,“無具,我不懂。”
燕離想了想,意味莫名地道:“巨闕山的將級星隕獸是什么?”
“宿將。”余秋雨道。
“哦?”燕離輕輕地拍打酒壇,“這些將級星隕獸的名字可真奇怪啊。”
“它很強,別去。”余秋雨皺眉警告道。
“開玩笑,我又不能預測它出現的時間。”燕離聳了聳肩。
“我要走了。”余秋雨站了起來,“劍庭開山門(日rì),我派人接你。”
“不用。”燕離道。
“不用?”余秋雨疑惑地望他。
“我要闖四境。”燕離道。
“果然是你,好。”余秋雨說罷大步離去。
“我其實不想的。”燕離無奈地想著,慢慢地踱步回房,推開房門的一剎那,便見到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冷漠地看過來。
他忍不住遍體生寒,酒立刻全醒了。
“大人怎么來了?”表面上不動聲色地走進去,不動聲色地閉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