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從何而來。◢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1a
劍從手中來。
淡藍色的劍身,蕩漾著世上最為純粹無暇的波光。
這一式,是最為全心全意的一式,完美詮釋了“執于劍則通于劍”的理論。
離崖本身的光,只不過是靈品寶器的靈光,在更深處,閃耀的是劍勢,可以想象一下,每一粒微塵般的光都是一種劍勢,劍身上閃耀的正是劍勢的大潮,那是燕離修劍以來所有的領悟。
在他所掌握的絕學當中,惟有其中一式能將全部劍道融匯一爐,那就是《太白劍經第二部《太白劍訣的附錄招式。
“一劍可得天下勢!”
武道人仙全部的真氣一股腦地涌出來,在那些能感應到的人看來,簡直跟見了鬼似的,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將源海內的真氣一次性地搬運到了現世層面。
沸騰的真氣與那劍勢相互融合,同氣連枝,正可謂“水乳交融”,并且相輔相成,渾然天成。
最終融匯而成的便是純白的劍光。
純白就是純粹,一如離崖劍身上的靈光,只不過劍光的白,是一種歷經無數洗禮之后,洗滌而成的純粹的白色劍光。
白色的劍光宛然匹練般延伸過去,帶著全部人的希望。
然后,被大魚撞出的凹坑,更加劇地被破壞,在所有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時,劍光終于回應了他們,生生地洞穿了海嘯,延伸向更遠的海面。
“成了!”歡呼聲一下子響起來。
就好像看到了奇跡的發生,每個人都受到了振奮和鼓舞,因而不自禁的滿臉笑容。
“小的們,輪到我們了,可不要讓未來必定大放光亮的大老爺看扁了我們!”
船老大適時的大吼一聲,“升帆,闖過去!”
副手梗著脖子歇斯底里地吼道:“聽到沒有你們這群兔崽子,我們的船長下令了,升帆,闖過去!”
“闖過去!”眾船員興奮地大聲呼喊,一面以極快的速度重將帆升起。
巨大的風力,推動著樓船駛上了海嘯,船身大幅度傾斜,船老大王嘯天滿臉凝重地調整著航向,因為燕離打出來的缺口并不大,樓船想要沖過去,必須以恰到好處的角度,稍微偏離一分都是巨大的災難。
而且根本沒有更多的時間調整,因為缺口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愈合。
樓船在海嘯上面行駛,本身就是一個奇跡了。
這當頭,覆蓋面的萬頃海水當頭砸了下來,要是砸中,完全可以想象到船只乃至于眾人粉身碎骨的樣子。
“沖過去啊!”
王嘯天咬緊牙關,緊緊地盯住缺口的位置,隨時調整船身的角度。
終于,在海水傾軋下來的前一刻,船身不差分毫地進入缺口。
屏著呼吸的船員們再度爆發出劇烈的歡呼,“船長萬歲!”穿過缺口,幾乎等同于闖過了生死玄關,等同于撿回一條命,再怎么狂亂都是正常的現象。
王嘯天卻沒有立刻放松下來,而是等到完全穿過了海嘯,駛回到正常的海面上,臉上才漸漸露出了笑容,“活過來了。”
他下意識地抬頭一看,就瞧見燕離直挺挺地從桅桿上摔了下來,忍不住大吃一驚,連忙將之接住放下來,“燕兄弟,燕兄弟,你這是怎么了?”
“沒事的,他只是脫力罷了。”沈流云也落下來,接過了燕離,用手抵住其后背,注入了少許的真氣。
燕離舔了舔嘴唇,“海水的味道,可真難吃。”
“是不是想念姑姑煮的菜了?”沈流云柔聲道。
“絕…”燕離只說了一個字,突然毛骨悚然,連忙改口,“絕對是的…”
“可惜船上條件有限。”沈流云蹙起了眉頭。
“姑姑,您是認真的嗎…”燕離無力地道。
“還是下次來吧,我最近在研究新的菜譜。”沈流云躊躇滿志地說道,“到時候讓你第一個品嘗,便宜你了。”
燕離險些昏倒過去。
聽到二人的對話,船老大不明就里,有些羨慕,卻不嫉妒,他轉過身去重新抓住舵盤,取下旱煙管低頭塞煙葉,一面哼著歌謠。
“老大你聽,好像有什么聲音。”副手忽然道。
船老大的動作一頓,心頭一緊,抬起頭來看前方,只見遠空最后一點光漸漸消泯,天地正在陷入黑暗之中。
原本只是海嘯遮擋,現在卻是真正的陷入一片黑暗。
他仔細傾聽后,果然聽到一個古怪的聲音,像是什么怪物的咆哮聲。
“啪嗒!”
燕離二人忽然聽到一個聲響,循聲看過去,只見船老大的旱煙管掉落在地,煙葉也散了一地,不由得問道:“怎么了?”
“二,二位還是自己看吧…”船老大苦笑著道。
沈流云扶著燕離站了起來,往遠處一看,也是面色大變,因為在那里,又有一道差不多規模的海嘯奔騰而來。
“又,又是海嘯…”
所有人都發現了,瞬間歡騰的氣氛轉入一片死寂。
“怎么可能…”副手抖動著嘴唇,“我跟老大你行船十年,都不曾見過如此規模的海嘯,怎么會一天之內發生兩次…”
船老大苦笑著望著二人道:“二位可還有辦法再斬一次?”
二人對視一眼,沈流云輕聲道:“我還可一試,你怎么樣?”
燕離把手放在胸口上,感應了一下龍神戒里的星力儲量,默默地搖了搖頭。
船老大看到,頹然坐倒在地,“該來的終究要來,只不過比我想的要更早一點。早知道如此,這趟出來,就該把家中安置妥當。”
副手不甘心接受這個命運,憤怒地望向燕離,“你不是很厲害的嗎,還說什么天才劍客,天驕榜新秀,劍庭準弟子,還不是跟我們一樣束手等死!”
燕離冷冷地瞥了副手一眼,“我又不是生來救你的。”
“小梵,看來我到不了龍象山了。”沈流云輕輕地望著燕離,“告訴姑姑,你想活下去嗎?”
“你手里抓的是什么?”燕離卻望著沈流云的手。
“沒什么。”沈流云把手藏在了背后。
“姑姑,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燕離道。
“你不是也一樣嗎。”沈流云定定地望著燕離。
“跟那三個海族有關。”燕離道。
沈流云默然不語。
燕離道:“我就知道,他們哪有那么好打發。”
“不行,我不允許!”他堅定地搖了搖頭,然后抱住沈流云,鉗制她的雙手,以防她做別的動作,“這一回你要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