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第六鏡大高手的乾坤袋,可以參考公孫伯約。
那價值實在無比的豐富,且讓人眼紅。
別的不說,單是孤鷹的修行心得,就會讓人搶破頭皮。
燕離接了過來,探入靈識查看一陣,找到了那個罐子。
罐子裝著什么不必多說。
孤鷹看到這個東西,(身shēn)體本能地一顫,不動聲色地道:“我是神捕,可以讓你獲得更多的東西,比如很多人的效力,朝廷里也有我不少的部下,這是一個非常可觀的勢力。”
“你要對我效忠嗎?”燕離淡淡不置可否道。
“不能答應他!”姬玄云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恨恨地道,“他連小王都想殺,即便你放過他,我也不會放過他!”
“小心養虎為患。”余秋雨也走過來。
“你們兩個都沒事吧?”燕離道。
余秋雨搖了搖頭。
姬玄云忽然一怔,神色漸漸沉靜,微微一笑,道:“我倒忘了,你這么聰明的人,自然不用我們來幫你做選擇的。燕離,大漠原的人(情qíng)我算是還給你了。我有點累,先回去睡覺了。”
說罷揮了揮手,轉(身shēn)就走。
“等等!”燕離喊道。
“還有什么事?”姬玄云頓住腳步。
燕離卻沉默著。
“沒事我先回去了。”姬玄云說著還要走。
燕離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謝謝。”
“我說了是還你人(情qíng)。”姬玄云繼續走。
“回去我再跟你解釋。”燕離道。
姬玄云瀟灑地擺了擺手,消失在茫茫草原里。
“如果你同意的話。”孤鷹接著方才的話題。
“除了(身shēn)外之物,還有沒有別的?”燕離不置可否道,“比如,秘密什么的。”
孤鷹微微瞇起眼睛道:“你想知道什么秘密?”
“關于太子跟二皇子的。”燕離道。
“你想報復?”孤鷹像看瘋子一樣看著燕離,難以置信道,“你太瘋狂了,會被毀滅的!”
“有沒有?”燕離道。
孤鷹遲疑了一下,道:“說了你果真會放我一條生路?我可以立下道誓,只要你放過我,我會忠心耿耿為你效力。”
“你很強,”他誠懇地說道,“而且有著光明的未來,為你效力并不會辱沒我,你完全可以相信我。像我這么樣一個高手,難道不值得收伏嗎?”
他就像一個勤勤懇懇為了飽腹而努力的工人,認真地執行著“活命大計”,為此簡直不惜一切代價,甚至給自己寫了一張賣(身shēn)契。
“那就要看你的秘密是否能讓我滿意了。”燕離道。
“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孤鷹遲疑著道。
“我先回去。”余秋雨說罷也徑自離去。
“我知道二(殿diàn)下一個秘密,”孤鷹壓低嗓音道,“這個秘密會讓他多年積累起來的名望毀于一旦。”
“說。”燕離道。
孤鷹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后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說了一番話。
“哦?”燕離眼中一閃,“你可知道那些東西的下落?”
“知,知道。”也許出賣舊主,還讓孤鷹有些猶豫,他遲疑著道,“但就算將它曝光天下知,也不能完全將二(殿diàn)下打倒。二(殿diàn)下的心機無比深沉,要是被他惦記,恐怕會寢食難安。”
“這么快就站在我的立場考慮問題了。”燕離笑道,“你的忠誠我很滿意。不過,我的命令你還聽不聽?”
“當然聽,您若執意要做的話,屬下愿意全力以赴幫忙。”孤鷹很快將自己代入角色之中,轉變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燕離早已領教過他的心機了,笑道:“當然要,姬無虞一而再再而三對付我,并且忽略了我的誠意,我自然也要給他一個教訓。”
孤鷹當下不猶豫,直接問燕離拿了紙筆,畫了一張圖,“東西就在屬下標注的密室里。主上準備怎么樣對付他?”
“這個嘛…”燕離看過了圖,并不很在意地收了起來,然后笑道,“我要給他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自然要好好計劃。不過那是以后的計劃了,反正你也看不到。”
“什么意思?”孤鷹心中一沉。
“那還用說,當然是摧毀你的自信啊!”燕離厲笑一聲,一腳將其踹翻在地,并踩住他的(胸胸)膛蹲了下去。
他完全效仿對方曾經的手段,先給予希望,再給予絕望。
“不,你說過放我的!”孤鷹拼命掙扎怒吼,“不,放開我…”
真元不能動,他的(身shēn)體也就是武道人仙的程度,跟燕離沒什么兩樣。而視法門的優劣,灌頂的效果不同,燕離的體魄甚至比他還要結實。
“其實比起所謂的秘密,我更好奇的是,你準備怎么從噬魂蝶的幼蟲里取出我的記憶,雖然那只幼蟲還在我的腦子里。”燕離聳了聳肩,“不過現在問題被推到了我(身shēn)上,相信方法總能找到。”
“饒了我,饒了我,燕離…求你饒了我…”孤鷹眼看掙扎無用,轉而哀聲求饒,“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求求你了…我不該算計你,我不該對付你…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
燕離無動于衷,滿臉冷酷地打開罐子。
幼蟲迫不及待鉆入孤鷹的鼻孔,然后在隆起的皮膚下,以一種讓人直豎寒毛的速度,爬到了腦袋深處。
“不!”
孤鷹的瞳孔猛然睜大,布滿血絲的眼球一下子鼓鼓地凸出來,像是要破出眼眶。
跟著,在凄厲的慘叫聲中,雙眼滲出了血跡。
跟著,在更凄厲的慘叫聲中,雙眼一股一股地噴出血跡。
“燕離!”他伸出雙手,如同惡鬼,直(欲yù)掐燕離的脖子,“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
燕離根本不用動,因為對方很快又被撕心裂肺的劇痛給折磨得翻來滾去。
他的生命力十分強悍,這個過程持續了整整半個時辰。
到了后面早就沒氣了,卻還在噴著血。
最后,他的其中一只眼球“噗”的掉下去,一條胖滾滾的蟲子從里頭一扭一扭地爬了出來。
從眼眶看進去,孤鷹腦袋的內部,只剩下一個頭骨。
燕離暢快地出了一口氣,將那蟲子重新裝入罐中,收了孤鷹的乾坤袋,燒了尸體,撿了縛神圈便揚長而去。
在黃門侍郎的帶領下離開了蟠龍陣,外面已是深夜,街上靜悄悄的。
吹著冰涼的夜風,燕離的腦中一幕一幕地回放著入京以來的事(情qíng),但很快他就不再去想。目今已然取得進入仙界的資格,成為劍庭的弟子,格局便完全不同,現在的所謂大事,到那時也會變得無關緊要。
回到住處,第一個迎出來的果然是黃少羽,拿著一瓶酒擠眉弄眼道:“灌頂的滋味怎么樣?據說跟玩女人一樣爽得要上天。”
燕離拿過酒灌了一口,只覺入口香醇濃郁,不是普通的酒,“真稀罕你居然破費請喝酒。”
“不是我。”黃少羽聳了聳肩,“這本來就是我表姐派人拿來給你慶祝高中的。”
“誰?”燕離道。
“我表姐。”黃少羽吃味地說道,“她可從來沒對我這么好過,還有這件衣服。”
他又扔了個包裹過來。
燕離心知云水榭出品,絕非凡品,但現在也沒心(情qíng)試穿,便收起來道:“他們兩個呢?”
“小王爺走了。”黃少羽道。
“走了?”燕離道。
“好像有什么急事。”黃少羽聳了聳肩,“一回來就帶著兩個大高手走了,還托我轉給你一句話。”
“什么話?”燕離道。
“我們還是朋友。”黃少羽說完,有些莫名其妙地道,“你們本來不就是朋友嗎?”
燕離的心(情qíng)格外復雜,忍不住悶頭灌了一氣。
“你,你慢點!只有兩瓶啊!你全喝了叫我們喝什么啊?”黃少羽大急。
進到了里屋,余秋雨已將另一瓶喝了個干凈。
燕離把酒瓶放在桌子上,歉然道:“秋雨…”
余秋雨擺了擺手,道:“你是對的。”
燕離默默地坐了下來。
“不過有時候對錯不重要。”余秋雨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我明天回劍庭。”說罷轉(身shēn)走入里屋。
“你們這是干嘛?”黃少羽一頭霧水,又朝著余秋雨的背影大喊,“你這個混蛋,說好陪我去天上人間的,想耍賴啊你…”氣憤地追了上去。
“朋友…嗎!”直到這一刻,燕離才恍然明白,朋友不是下屬,是一個較為復雜的關系,他顯然還不會區分二者。
幸好,他一個人冷清也是習慣了的。
第二天,按照原定計劃,他來到皇室的藏書閣進行閱覽。
在此期間,孤鷹的“失蹤”果然掀起了巨大波瀾。
作為圣皇欽點的神捕,當朝正二品大員,他一失蹤,很多事(情qíng)會產生連鎖反應。
事件的調查當然很快就有了眉目。
朝廷的動作非常快,第二天的黃昏,就將李邕召入宮中,由圣皇親自盤問。
李邕和圣皇說了些什么燕離不得而知,但并沒有人打擾他這個探花。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本來沸沸揚揚的大事件,也漸漸消泯于無形。
這一天的午時,燕離翻開一本喚作《星神紀》的講述真名的書,終于找到了一個他最渴望獲知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