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我們喝點酒吧。”
諸葛小山叫了一桌子菜,從乾坤袋取出一壇上等的龍泉酒。
這一等次的龍泉酒,向來只有各大道統的掌教才有機會喝到。
燕朝陽似乎有些驚訝,但他沒說什么,只是靜靜地作陪。
“師哥,我們還有多少地方沒去過呢?”諸葛小山喝了幾杯酒后,傻傻地扳起手指數了起來,“一,二,三,四,五…哎呀好多呀,師哥,依我看呀,我們這樣子走下去,怕是一輩子也走不完哦…”
“不怕,我陪著你。”燕朝陽忽然抓住諸葛小山的手,“別喝太多,你會醉的。”
諸葛小山一下子羞紅了臉,輕輕地掙扎兩下,忽然格外地生氣起來,“師哥,我們…都是男的,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啊!”
“對不起。”燕朝陽只好松開。
諸葛小山余怒未消,板著臉道:“說過幾次啦,我們只能是師兄弟關系,因為你比我大,我才稱你為師兄,那是尊敬你,你別仗著這樣就來欺負我。”
“對不起。”燕朝陽黯然地說。
鐵塔一樣的漢子,也有脆弱的時候。
“算了,我要休息了,師哥你也早點睡吧。”諸葛小山一下子冷淡下來,將燕朝陽推出了門外。
燕朝陽被推出門外,卻仿佛已經走不動路,失了魂一樣站在門口。
一整夜就這樣過去了。
當他醒過神來時,忽然回(身shēn)推門,卻見(床床)榻上空空如也,窗門洞開,吹進來陣陣蕭瑟的秋風,把桌上一張紙向他吹了過去。
他接住來看,只見上面寫道:師哥,感謝你這段(日rì)子以來的照顧,但是小弟真的沒有龍陽之癖,為了避嫌,咱們還是分開吧,以免傳出閑言碎語,影響半山廬的聲譽。師哥你也別回來啦,師傅收你為徒,其實就是想找個免費的保鏢,護送我去歷練而已,現在你的任務完成了,天下那么大,你自己一個人還是方便些。
落款是諸葛小山。
燕朝陽的心一下子就空了,空了就是什么也沒有了,(情qíng)感還有記憶。
而隨之而來的便是巨大的反彈。
空白有多么空,反彈就有多么嚴重。
那是一種巨大的悲傷,整個人被痛苦的潮水所包圍,無法呼吸,無法掙扎,不能說話,連空氣都仿佛裝上了鉛,重得要將他壓到地底下的深淵去。
從未有過的體驗,包圍著燕朝陽。
鐵塔一樣的漢子,也有脆弱的時候。
但是鐵塔一樣的漢子,一般不會脆弱太久,他僅僅是做了一個深呼吸,就重新振作起來,轉(身shēn)大步地走,步伐堅定而且執著。
像他這種人,這一點挫折是無法將其擊倒的,反而還加深了他挑戰世俗的決心。
世上有很多人,往往就停在了這一步。
龍皇境與白虎境交界處的雙子山。
雙子山自古以來就以山清水秀著稱,之所以被稱為雙子山,是因為東西兩座相對而立的山,其形狀幾乎一模一樣,于是便有此稱。
在雙子山的中間有一個湖泊,湖泊周圍是成片成片的竹林,云水榭就建在了這么一個世外桃源里。
“喏,你看那湖中便是繡樓了,天下多少美衣名裳都出自此處。”其中一座雙子山的山道,黃少羽一面走著,一面遙遙指著湖中心成片的竹屋說道。
“以我跟表姐的關系,替你求一件名衣那是手到擒來的事。”他得意洋洋地說道。
燕離心里一動,道:“名衣我就不要了,不如你另外幫我一個忙吧。”
“哦?”黃少羽錯愕道,“行走江湖的少俠,哪個不想置辦一(身shēn)威風的行頭。好吧,反正我欠你一個人(情qíng),你要咋用就咋樣,說吧什么忙?”
“發動你綠林眾的能耐,幫我調查一下半山廬現在是什么(情qíng)況。”燕離道。
“半山廬?”黃少羽搓著下巴狐疑地道,“你怎么還跟半山廬有關系?”
“別問那么多了。”燕離道。
“好吧,”黃少羽聳了聳肩,“我待會就讓人去辦。”
從山道上下來,就見兩山之間起了一座高高的門樓,樓上有幾個黑白勁裝的衛士,他們一早就發現有人靠近,各自拿著兵器警惕著。
“開門,快開門,眼瞎了嗎,認不出老子是誰!”黃少羽自覺臉面被掃,很不高興地罵道。
大門緩緩敞開,只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背著一柄劍,沉著臉走出來,“黃少羽,你又來白吃白喝白住白拿,你的臉皮怎么那么厚?”
少年(身shēn)穿黑色的勁裝,烏發綁一個干凈利落的馬尾,濃眉大眼,星目炯炯有神,雖還稍顯稚嫩,卻已有不少的英凜之氣。
黃少羽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哈哈大笑道:“易天行,又是你這個小傻子,我倒要問問你,哪個強盜不是白吃白喝白拿,難道你家強盜是做慈善的嗎?哈哈哈…”
“飛星!”
少年勃然大怒,二話不說伸手拔劍,磅礴的元氣傾瀉而出,劍器在虛空劃拉出一顆熾亮的星辰,跟著激(射射)向黃少羽。
他這顆星辰覆蓋面積極廣,連燕離和余秋雨都覆蓋在內,顯然在少年心目中,會跟黃少羽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天行,你怎么又對客人大打出手。”
就在這時,一個玩世不恭的嗓音響起,“叮”的一聲如同風鈴般的響聲跟著傳出,三人眼前一花,便見一個人影突兀顯現,其屈指一彈,便將那星辰給彈滅了去。
“是他先罵我的!”少年不忿地說道。
“唉,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那人轉過(身shēn),朝著燕離爽朗一笑,抱拳道,“老遠就感覺到了,燕兄弟(身shēn)上那股子劍的味道,別來無恙!”
他自然便是云水榭劍林山主謝云峰。
燕離抱拳還禮,嘴角輕輕揚起,“沒想到你住在這么樣一個好地方,我若是你,根本懶得在江湖走動。”
“姐夫你們認識啊?”黃少羽再次大吃一驚,對燕離是愈來愈摸不透了。
“當然認…”謝云峰話未說完,耳朵就被一只細膩白凈的手給捏住,“誰是你姐夫,亂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