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不巧抽了個尾號,所以是最后一個。
“先生,只剩咱們了,等得好無聊,不如讓學生陪你說說話。”
他還需要等一刻鐘,周圍都沒人了,壓抑激 的心緒,佯作一副不經意的樣子開口。
沈流云輕瞥他一眼,道:“我的行云流水 法,不可能被你跟蹤,你到底去那個地方干什么?”
“巧合而已。”燕離的心微微一跳。
沈流云淡淡道:“你知道那里住的是誰么?”
“誰?”燕離道。
“帝國驃騎將軍白崇喜,他對帝國忠心耿耿,十二年前被黑道屠殺。”沈流云說這話時,很仔細地觀察著燕離。
“真是可憐。”燕離聳聳肩,“不過,學生只是防著哪天盤纏用盡,住不起酒樓,就到那里將就。”
他的心里五味陳雜,卻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聽說先生幫我求 了?”
沈流云秀眉微蹙,冷漠地別過臉去,道:“白癡,你想太多了。如果不是小唐求我,你以為我真的會救你這蠢貨?”
燕離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冰谷底下,只有面上仍舊微笑:“那就好,我還以為那夜小晤,先生不小心 上了我。”
那夜小晤,說得十分曖昧。
那外院教習滿目驚詫,似乎想歪了。
沈流云的美眸突地 出凌厲的兇光,毫無預兆地抬手,“啪”的一聲,便將燕離扇飛出去。
燕離重重撞在山壁上,“哇”的吐出一口血箭。
外院教習驚呆了,期期艾艾道:“沈,沈教習,這…”
“沒你的事,給我滾!”
外院教習嚇得連退數步,生怕沈流云也給自己來上一下。
沈流云的目光直視前方,連余光也不留給燕離,那樣子說不出的冷漠。
“我能救你,就能毀你,在我面前,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 份。”
果然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對于登徒子的容忍度為零。
這樣就好,你越是討厭我,疏遠我,就越安全。
既然我已認出你了,哪怕是死,我也不會再讓你受到一點點傷害。
燕離在心底喃喃,看著沈流云的臉,眼前仿佛浮現出記憶里的場景。一根粗壯的殺威棒,重重砸在她纖弱的背上,那一棒,原是擊向他的,卻險些要了她的命。
“時間到了,你還不快進去?”那外院教習跑過來扶起燕離。
燕離收起所有思緒,大步入山。
前面果然是由鐵籬笆圍成的迷蹤林,他在各個通道口掃過,其中一個通道果然留下了流螢粉的痕跡,自然沒有他選。
走了大概半刻鐘,眼前霍然開朗,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山林,但不見唐桑花。
這片山林,不知有多少人在里面埋伏,唐桑花自然不會留在這里被圍攻。
循著流螢粉的痕跡,燕離追著過去,大概半個時辰左右,來到一處懸崖,在崖底下的山谷里,發現了唐桑花的蹤跡。
不止唐桑花,還有四五個人,把唐桑花堵在了山谷里,各個臉上都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燕離心里微動,這不正是摸她底的好機會么?當即收斂氣息,靜靜伏在崖上觀察。
“唐桑花,你平 眼高于頂,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虎落平陽的一天吧?”
說話的是領頭的考生,他的眼睛狠狠地盯著唐桑花那異于常人的傲人雙峰,顯然覬覦她的美色已久,平不敢顯露,在這時候,終于 地表現出了。
“虎落平陽?”唐桑花笑得花枝亂顫,“就憑你們幾個小丑?”
“好!”那人勃然大怒,“我看你待會落到我們手里的時候,還敢不敢嘴硬!給我上!”
四五個考生分不同的方向沖向唐桑花,他們的實力都是五品,算是書院前百的高手,否則也不敢聯合起來打她的主意。
第一個靠近的考生使一雙森寒的勾爪,招式極其的 險下流,自下而上,抓向唐桑花的下體。
唐桑花笑一聲,如舞蹈般旋 ,右足舉重若輕地劃出一道斜跨,“喀嚓”一聲,便將那考生的手臂踩斷。
那人臉上的 笑一僵,慘叫著猙獰著。
然而痛苦只是剛剛開始。
唐桑花 笑不斷,攥起他的頭發,轉了個向,把他的后腦勺壓在自己的細肩上,使得他的后背緊緊貼著自己高聳的雙峰。
如是平常,他一定舒爽得魂飛天外,可現在傳感神經被斷手的痛苦占滿,再如何,也擠不進他狹小的腦袋了。
后面四個眼見如此,又羨又驚。羨的是那考生的艷福,恨不得把他換成自己;驚的是他那么快就被制服,還被當成了盾牌。
他們不由得停下來,不知要不要繼續進攻。
“讓人家來告訴你們,什么叫做殺人。”
唐桑花媚眼如絲,輕輕 唇。她的右手十分優美地繞到前方,纖纖玉指輕輕地撫上那考生的頸脖,緩緩地劃到中間,在喉結處頓了頓,然后繼續動。
“噗嗤——”
被劃過的地方,突然間爆裂開來,大量的血從中噴 而出,嘩啦啦的噴得前方四人滿頭滿臉。
那考生起初還掙扎兩下,但這等出血量,眨眼間就失去了體力,最后抽搐兩下,癱軟下來了。
唐桑花除了指尖沾了一點血跡,
上干凈如初。
她像扔破沙袋一樣,將那考生的尸體甩在一旁,然后伸出舌頭,在沾血的指尖上 過,美眸露出分外享受的光芒,好似干渴的人突然喝到甘霖一樣。
那四人突覺不寒而栗,心里的 念消失得一干二凈,不約而同萌生了退意。
這根本不是人可以對付的!
四人悄悄對視一眼,腳步開始往后挪。
唐桑花媚眼如絲,
聲道:“我會先殺第一個逃跑的人。”
只這一句話,意圖逃跑的四人全 僵硬,腳就像被釘子釘住一樣,半寸也挪不動了。
誰也不想死,誰也不愿先逃。
那個領頭的還有點冷靜,道:“不要相信她的鬼話,只要我們一起逃跑,她怎么分辨誰是第一個?”
“對對對對…”
其余三人連忙附和。
領頭找回了一點自信,道:“我數到三,一起逃。”
唐桑花掩唇 笑,一點也不著急。
“一!”
“二!”
領頭與眼珠子一轉,喝道:“三!”
三字落下,他依然在原地。
不止是他,其余三人別說逃,就連眼皮也沒眨一下。沒有誰比誰傻,臨時聯合對付唐桑花,都存著渾水摸魚的骯臟念頭,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話。
人的劣根 ,在道德理法覆蓋不了的地方,就會徹底展現出來。
領頭有些尷尬,有些惱怒,“你們果然想騙我先逃!”
其余三人不屑冷笑。
“我就喜歡你們這樣的小可 。”唐桑花笑靨如花,“既然你們不逃,那就一起攻過來,還有一線生機。”
“現在只有殺了她,我們才能活!”頭領冷冷道,“這次誰再食言,其余三人可以先殺了他!”
四人各自緊了緊手中兵器。
“我先動手,你們跟上!”頭領為了證明自己,居然帶頭發起了沖鋒。
他的兵器是劍,在半途便掀起一片寒光,籠罩了唐桑花全 要害,顯然劍法不俗。
唐桑花笑容依舊,左手探出去,精準而又巧妙地彈飛刺來的劍,然后抓住領頭的手腕向上一甩。
一個大男人就這樣被拋飛起來。
領頭大聲驚叫,同時發現落點在同伴 后,正合逃跑,不由暗自竊喜。
誰知香風突然襲來,深沉的勁力化為巨力劈在脖頸處,他不由自主地慘叫一聲,流星一樣飛向山谷的石壁。
石壁上當即出現一幅紅白相間的圖畫,無頭尸 緩緩滑落在地。
其余三人哪料到唐桑花會突然飛起,其中一人抬頭看時,只覺眼前一黑,一只蓮足如戰斧一樣劈在他頭頂上,頭顱直 炸裂,巨力傳到頸脖,喀嚓的斷了去,意識頓時陷入黑暗。
另二人的驚恐到了極致,再也沒有勇氣留下,沒命地朝兩邊逃去。
唐桑花嫵媚一笑,天蠶不知何時出現在她手上,凌空一擲,便如箭矢般激 向左面考生,“嗤”的深深刺入他腦袋。
形一閃,便追上右面考生,鋒利的指甲輕輕劃過他的咽喉。
如第一個考生一樣,他的咽喉炸裂開來,鮮血亂噴。
他死之前不甘地回轉 來,甩了一絲血跡在唐桑花臉上。
唐桑花的笑容突地僵住,美眸變得血紅,尖聲叫道:“骯臟的血,不要碰我的臉!”
緒不知怎么突然失控,一連退了十數步,然后一 股坐倒在地,驚恐地望著考生尸體的方向,仿佛那里有個索命魔鬼。
直到燕離用修長的手指拭去她臉上的血跡,她的臉才漸漸恢復一絲血色。
然后,她木然地看了一眼燕離,站起 來,去將寶器收起,往山谷的另一側離開。
但她忽然又停住,因為那邊突然來了一大群人圍住了她,為首的赫然是書院排名第七的葉晴。
“哼,書院排名第四和第十,真是兩條大魚,殺了你們,我葉晴也能揚名永陵,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