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青蓮劍歌(下)
“殺生劫，百鳥朝鳳！”
似有鳳鳴自他口中吐出，雙劍朝左右下擺處劃出半道圓弧，“嗡嗡”之聲接踵而至，像有無數道劍鳴同時響徹，并于他 后兩翼處排列出由劍影組成的鳳翼。
隨著蘇羽心念一動，鳳翼驀地爆裂開來，無數的劍影從中激 而出，鋪天蓋地地涌向燕朝陽。
但聞劍影發出“嘶嘶”的凄厲的破空音，如此凌厲的劍影，單是一道，便足以穿金裂石，殺人自然不在話下。
而此刻在燕朝陽眼前，如此凌厲的劍影，竟是數也數不清，相信任何一品以下修行者，面對如此可怖的攻勢，都會駭得魂飛魄散。
“哼！”
可惜的是，燕朝陽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僅僅是一聲冷哼，雷霆旋繞的圓形氣場居然靜止下來，從極致的狂暴中靜止下來，宛如時光停止了流動。
數也數不清的劍影終于還是撞了上來，就在那個瞬間，大地似乎受到莫名的力量震動了一下，圓形氣場則如同心臟跳動似的鼓動，雷聲狂放如龍，雷霆當中竟出現一道披盔戴甲的人形怪物的虛影。
“嗷！”
虛影仰頭狂吼，氣場猛然漲大，那數也數不清的劍影便被氣場湮滅成空。
余波不止，化為如潮般的勁氣倒返而回，蘇羽才想反應，就被勁氣給擊飛，整個人重重地撞在石壁上，噴出一道血箭，并從石壁上緩緩滑落在地。
他低著頭，看不清楚表 ，但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臉色絕不好看。
燕朝陽這邊，虛影消失不見，卻依舊維持氣場，并用一種古井無波的眼神打量著蘇羽。
過了好一會，蘇羽才緩緩抬起頭來，正要開口時，一口血沫止不住地涌出來。
他半瞇著眼睛，勉強露出一個微笑，“我實在很好奇，這樣都不足以 出你的全力，你到底有多強。”
燕朝陽的話向來不多，可是這次，他卻開口了。
“明知必死，為何要來？”
蘇羽聽了這話，又笑了，他喘了口氣，揚了揚手中劍，道：“我聽到了它的悲鳴，才想起來，我的劍道，是為了探索必然，就算知道必死無疑，不和你過招我心有不甘。”
燕朝陽微微點頭，道：“好！”
他的眼神微有變化，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開始認真了。
（本章未完，請翻頁）羽感激一笑，雙劍舞動生花，奇怪的是，他的架勢愈來愈懶散，有種漫不經心的感覺。
可那劍花帶起的鋒芒，卻是凜凜生寒，氣流隨鋒芒涌動，宛如寒潮來襲，絕非表面架勢。
“醉天下…”
隨著話語，蘇羽緩緩朝前走了兩步，突地猛然旋 ，雙劍劃過空氣，帶起了強烈的旋風，他整個人便化為一道劍狀龍卷，毫無預兆地撲向燕朝陽。
燕朝陽虎軀一震，恣意狂放的元氣從他 上炸裂開來，他的眼神變得無比銳利。
“破軍…”
難以計數的元氣涌入龍魂槍內，使得這柄名動天下的寶器愈發明亮起來，若是從遠處看，燕朝陽整個人都被包裹在深藍的光澤里，寶器竟是全然掩蓋了他本 的光彩。
說時遲那時快，劍狀龍卷迅猛地撞上來，燕朝陽手腕轉動，龍魂槍靈活如蛟龍，只聞得金石交擊聲不絕于耳，火星與散碎的勁氣四面八方濺 開來，周遭青石板地與石壁沒有多久就千瘡百孔，如同下了一場隕石雨。
蘇羽的 形幾乎看不清，唯獨那一雙眼睛，在混亂中卻如同兩顆黑寶石一樣閃耀。
“游戲人間！”
一道似笑似唱的輕喝，與燕朝陽激烈交鋒中的蘇羽突然間化為十來道殘影，以燕朝陽為核心，殘影們持劍交相來去，“咻咻”之聲不絕于耳。
僅僅一道殘影的速度，
眼便已無法捕捉，遑論十來道一模一樣的殘影？
殘影每次交錯都能帶起數道劍芒，但見劍芒如蜘蛛吐絲，交織成了一片如蛛網般縱橫交錯的劍氣風暴，而風暴正中心，便是燕朝陽。
由海量元氣形成的氣場被不斷切割，并層層破碎，似乎下個瞬間就要爆碎成粉。
燕朝陽依舊面無表 ，只是微微翕動著唇：“一騎絕塵！”
就在氣場瀕臨崩潰的關鍵時刻，他整個人化為一道深藍色閃電，朝著其中一道殘影撞了過去。
二者于電光火石之間交錯而過。
所有的殘影，在那個瞬間灰飛煙滅。
所有的異象，也跟著化為烏有。
蘇羽顯出形體，一臉慘然，背對燕朝陽朝前踉蹌兩步，終于還是站不穩，雖然勉力用劍拄著 體，依然忍不住地單膝著地。
煙塵朦朧中，殘余的帶著煋燥氣息的烈風撕扯著他上殘破的衣袍與 （本章未完，請翻頁）解開束縛的黑發，微光映出他死氣沉沉的影子，宛如英雄遲暮一樣凄涼。
“為什么…要留我一命…”他咬著牙，滿目的憤怒。
如果不是燕朝陽在最后那一刻故意偏離了刺擊的方向，此刻蘇羽已是地上的一灘爛可是對方的手下留 ，對他而言無異于天大的恥辱。
藍光微閃，龍魂槍消失不見。
燕朝陽轉過 來，淡淡道：“劍訣換命。”
一如他惜字如金的風格，但意思卻再清楚不過。
蘇羽怔了怔，旋即滿臉嘲諷道：“你有如此槍技，還要另求他途，難道是被卡在一品不能寸進了？對自己的寶器不忠，也妄想突破真人？”
他只是暫時被怒火沖昏了腦袋，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其實在這場對決的三招兩式里，燕朝陽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已經十分清楚了。
他也不是個蠢人，腦子一轉，立時反應過來，道：“原來如此，你是為了燕離！”
“看來他在燕山盜里面的 份地位果然非同尋常…”
蘇羽緩緩吐了口氣，然后伸手探入懷中，取出一本十分殘破的、青色封面的書冊，遞給燕朝陽，道：“我早年有幸，得《青蓮劍歌》殘篇一式，因此創出后三式，心得體會已盡于其中，只希望他莫要辜負前賢的心血…”
他冷冷看著燕朝陽，又道：“你別誤會，我不是惜命，只是不希望它隨著我化為塵土而已。”
燕朝陽接過來，隨意地看了一眼，便放入懷中，二話不說，轉 就走。
“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蘇羽卻又開口。
燕朝陽頓了頓腳步。
蘇羽道：“難道你已經窺見武道的無上真知？”
“是。”燕朝陽說完，便即閃 不見。
蘇羽苦笑著搖了搖頭，喃喃自語：此生雖無緣真人，與之交手一回，倒也不枉了！
“這不是我們的內院教習大人么。”
就在這時，巷道口緩緩走進來一個人，他的臉上掛著滿是快意的笑容。
蘇羽轉頭瞥了一眼，瞳孔驟然收縮，喉結滾動，從喉嚨里艱難地吐出兩個字：“常山！”
ps：感覺快成月刊了但是我還在，你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