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插手了?
這個消息對于趙飛月,不啻于是如聞仙音,她可以避免自己和李乘風陷入窘迫的逃難困境之中。
但這消息對于方如山,卻是驚天動地的災難!
“這不可能!!”方如山下意識怒喝,他盯著來人咬牙切齒“看金牌!!”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身邊的護衛統領,他策馬而來,遠遠的將手中金牌扔了出去。
方如山手一抄將這金牌接住,他看了一眼,卻見上面寫著“諭令”四個字,金光閃閃,背后還印著防偽印章,實在是做不得假。
可方如山還是不愿意相信,他咬牙道:“來人,將他拿下,假傳諭令,其罪當誅!”
周圍的人都絕望了,看來方如山是準備一條道走到黑,他們也只能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了!
這些血衛硬著頭皮將的護衛統領圍了起來,正要將他拿下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響起:“哦?那孤說話,能不能算數了?”
眾人無不大驚失色,順著聲音看去,果然瞧見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翻馬,正似笑非笑的看著方如山。
方如山如遇雷擊,愣在原地,他身旁的血衛們卻如蒙大赦,無不松了一口大氣,紛紛跪下高聲道:“參見殿下!”
趙飛月卻留意到在旁邊站著一個白衣飄飄,額前一朵紅梅的女子,正是柳素梅。
趙飛月好奇的看了柳素梅一眼,很是不解柳素梅是如何說服自己這個固執倔強的三哥違背自己原則,居然挺身出來救下李乘風這么一個人物。
趙飛月將好奇心藏了起來,也單膝跪下,對著趙汗青屈膝敬禮:“參見殿下!”
趙飛月故意將殿下幾個字咬得很重,像是在刻意提醒方如山。
方如山臉色變幻了好幾次,他滿頭大汗,渾身顫抖,像是在經歷著人生最痛苦的掙扎與抉擇。
趙汗青如果跟方如山有仇,大可以在旁邊看上一會兒,保證方如山就自己崩潰了,他的威嚴也會在自己的手下喪失殆盡。
但趙汗青可不是普通人,他微笑著上前,笑容如和風拂面:“方統領盡忠職守,孤好生佩服!大齊將士若皆是方統領這般,我大齊邊疆何愁不平!”
方如山此時如釋重負,背脊上壓得他幾乎快要垮掉的無形大山頓時消失不見,可他卻再也支撐不住,拱手便要屈膝跪下,但一把手將他扶住,道:“誒,甲胄在身,不必多禮!方統領可是抓了李乘風來詔獄協查大星官遇刺一案?”
方如山心中一緊,咬牙道:“殿下,此事乃陛下親自過問,卑職皇命難違,還請殿下恕罪!”
周圍的血衛和副統領都很是絕望,覺得方如山簡直就是個榆木腦袋,這時候都強出頭了,他居然還不趁機甩鍋,還想著硬頂!
卻并不生氣,道:“孤自然知曉。大星官遇刺,此乃我大齊建國五百年未有之血案!此事一定要追查到底,不論是誰,都要繩之以法!只不過…李乘風絕非嫌疑之人!”
方如山猛的抬起頭,眼睛血紅,直勾勾的盯著他,道:“殿下敢作保?!”
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若是作保,這等同于把自己的生命都跟李乘風綁在了一起!
除非是瘋了,他才會這樣做!
微微一笑,道:“孤并非作保…”
方如山松了一口氣,這才對嘛,瘋了為李乘風作保的話,那立刻所有火力都會集中到李乘風一個人身上來,因為只要抹黑打垮了李乘風,就等同于抹黑打垮了!
這不是在救李乘風,這是在害李乘風,同時在害他趙汗青自己!
可隨后,又道:“孤是來為李乘風做個證人的。”
方如山目瞪口呆:“啊?!”
微笑道:“大星官遇刺那晚,李乘風絕不可能是刺客!”
方如山吃吃道:“殿下…如何知道?莫非…”
微微頷首道:“沒錯,那晚李乘風與孤便在一起秉燭夜談!”
方如山等一眾血衛無不驚得幾乎毛發倒豎!!
我靠!!
驚天大新聞呀!!
這可是核彈!!
李乘風可不單單代表他自己一個人!
之前遇刺案,李乘風還能說是恰逢其會,尤其是他后面獨自離開,給人無限遐想,這才有四皇子親自出面招攬的事情。
可現在,李乘風這已經是明目張膽的站到了陣營里面去!
歷來堅定主張削弱修士勢力的現在跟修士混到一塊去玩耍了!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大齊要迎來大洗牌呀!
最大的軟肋就是他得不到太多修行門派的支持!
可這一次,李乘風是靈山派諸多弟子的領頭人,他的站隊絕對會被理解為靈山派的站隊!
這可是修行界第三的門派!
而再聯想一下李乘風身后站著的幾個人,先是趙飛月,然后是鳳梧閣的柳素梅!
這是否意味著轉世金仙趙飛月也正式站到了這一邊,從來不插手干預世俗的鳳梧閣也第一次開始站隊?
如果是這樣,那立刻就補上了他最為薄弱的一環!
得到靈山派和鳳梧閣相助的勢力將空前的強大!
原本四皇子與三皇子相持的均勢將立刻被打破!
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三皇子是會狗急跳墻,還是穩坐高臺的皇帝會插手相幫?
在京城摸爬滾打的人都是生物,極其。
他們知道,自此神京的格局開始正式改寫!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李乘風而起!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方如山就算是個真白癡他也知道該如何進退了,他拱了拱手,欠身道:“既然如此,那卑職自當放人!之前沖突冒犯,只是卑職職責在身,還請殿下諒解!”
趙汗青微笑道:“這是自然!”
方如山回身道:“放人!”
他的手下們無不大松一口氣,一副如蒙大赦的模樣,覺得自己終于不用跟方如山一塊去送死了,活著的感覺真好!
當趙飛月看到李乘風被緊張小心的血衛押著走出來時,她一眼瞧見李乘風兩眼灰白的模樣,頓時關心則亂,立刻撲了上去:“宮…你怎么樣?沒事么?”
李乘風自己的視力還沒有恢復,可他卻通過蟲蝥的視線已經看清楚了四周,這可怕的箭塔都被趙飛月轟塌一座,可見她為了救自己,已經是完全豁出去了。
李乘風又不是鐵石心腸之人,他心中感動,拍了拍她的手,笑了笑,道:“我沒事!”
說著,他看向趙汗青,面色復雜的朝他拜了下去:“多謝殿下仗義相救!”
趙汗青微笑著將李乘風扶了起來,然后將他攙扶上馬,一行人離開詔獄后,他才鄭重其事的對李乘風道:“李乘風,你可知孤為何要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