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進來。”趙括松開了自己的眉心,擺出一份平淡的樣子。
進來的是他的副將,也就是那日議事的那個老將。
“主帥。”老將微微鞠躬。
趙括起身扶住了對方:“您在軍中的雖是副職卻也是我的長輩,便不需拜了。”
老將起身嘆了口氣:“傷亡已經折算出來了,此番,我軍折損了近七千人,秦軍約莫再六千左右。”
“主帥,如今我軍腹背受敵,局勢不安啊。”
說著,深深地看著趙括:“不知趙王的援軍,此時卻是已經到了何處。”
趙括的表面沒有任何的波動:“此時應該已經到了太行山腳,不出十天,想來定是回到了。”
“十日······”老將遲疑著,嘆了口氣:“我軍卻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守上十日了。”
“我軍的糧草還夠吃十余日,且等到援軍來,便自可反敗為勝,扭轉戰局。”
“希望如此。”老將點了點頭。
卻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主帥,昨日攻城時,我軍卻是遇上了一個小將。”
“小將?”趙括一愣,昨日雖然是全軍進攻,但由于營墻的面積和寬度,限制了交戰的范圍,也導致了兩軍的對撞其實并沒有達到最激烈,但是亂箭流矢卻是極多,在這樣的情況下,秦軍的將領卻是不可能出來冒險才對。
“是,老夫昨日在城頭看到的,一人當關,著實驍勇,隔得遠看不清面容,只是從士兵的嘴里得知,那人姓顧。”
“姓顧?”趙括的臉色變得有些詭異,隨后又露出了一份笑容:“這人我到時可能認識···”
“確實是一個少見的人。”
“那便好,這人籍籍無名,卻有幾分勇力,日后若是相遇,還是希望主帥留意幾分,莫要大意才好。”
“嗯。”趙括點了點頭:“我知曉了。”
“那屬下便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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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
顧楠的營帳之中傳來衣衫摩挲的聲音。
窗邊放著一個水盆,里面的水此時都已經被沾著污血的布條浸染成了紅色。
三支箭頭上還帶著鮮血的箭矢擺在床邊。
女子小心地解著顧楠的外甲,鐵片甲很沉,卻被女子輕松的取了下來,放在了一邊。
看著顧楠單薄的衣衫女子的臉色紅了紅,她還從來沒這般給人解過衣裳,何況是如此俊美的女子。
特別是將她臉上的血污擦了個干凈后,更是有些不敢看她。
聽外面的士兵都叫她顧將軍,這人莫不是是個將軍?
女子一邊想著手慢慢地伸到了顧楠的領口。
女子也是能當將軍的嗎?
幻想著著眼前的人穿著黑甲白袍提槍跨馬在戰陣間沖殺,女子眨了眨眼睛,想來定是一個極有魄力的人。
慢慢拉開顧楠的領口,小心地躲開了傷口,露出了里面白嫩的皮膚,指尖從上面劃過帶著柔滑的感覺,讓同為女子的她都微微出神。
女子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傷口上,噘著嘴吧,在這般的身子上留下傷口的實在是暴殄天物。
傷口很深,腰上的護甲卻是最少,這一箭也確實傷到了根本。
從懷中掏出了一瓶小藥,打開瓶子將藥粉輕輕地灑在上面,同時她的手上浮現出了乳白色的微光,順著顧楠的傷口沒了進去。
等到全身的傷口都處理完了,用干凈的白布包扎了傷口,女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整整花了一個多時辰,她片刻都沒有休息過。
小心地將顧楠的衣服重新套在了她的身上,女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悄悄地最后打量了這女將軍一眼,拿了塊白布擦了一下手,女子走出了門。
門外,蒙武已經通過了白起。
白起什么都不說,只是站在顧楠的門口等著,知道女子從顧楠的營帳中走了出來。
白起才走了上去:“多謝先生操勞,不知小徒現在的情況如何了?”
“現在知道叫先生了?”女子撇了一下嘴巴:“把我抓來的時候干什么去了?”
白起一愣,這才發現這先生還是一個不過二十多歲的少女,無奈地笑了一下也沒多做計較:“之前情況緊急,我們這些人又都是粗人,禮數不周還望先生見諒。”
見對方都已經低頭認錯了,女子聳了一下肩膀:“里面的那位姑娘約莫再幾個時辰就會醒來了。好了,我人已經給你們治好了,可以讓我走了吧?”
無事就好,白起隱隱地松了口氣,對著女子說道。
“不知先生如何稱呼,先生高義就小徒性命,某自當感謝。不若在此留宿幾日,至于小徒傷勢,也還希望能再麻煩先生幾天。”
說著,露出了一個苦笑:“先生也知道,我們這是軍營,也沒個女眷,著實不方便照顧。”
“唔。”女子思量了一下,自己下山歷練也是無事,在此留步幾天也無大礙,既然已經治了那姑娘便是送佛送到西也無不可。
哎,沒辦法,誰讓我心好呢?
“將軍叫我念端便可,既然將軍盛情,我便留宿幾日便是,但是,這診金······”
說著這名叫念端的女子露出了一個你懂得的笑容。
這姑娘倒是有趣,留下來配楠兒做幾天的伴也好。
白起笑了笑:“老夫省得,自是不會虧待了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