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飯圈
“鑒定網絡熱門視頻生物，大家好…”稍顯潦草的聲音在耳機里響起，紀安來了興致，一個個刷著鑒定各種奇怪生物的短視頻。
半小時前，紀安一覺睡到下午，變成漆黑的智能玻璃房里，琪琪還抱著她的“抱枕”在呼呼大睡，這幾天格林蘭島的行程對一個正常成年人都不輕松，何況她一個小丫頭。
紀安習慣性打開手機看下新聞，發現好多粉絲了他。
起因是數小時前，格林蘭島綠傘觀察員保羅臨睡前發布的一條視頻推特，視頻內容是紀安將一只受傷的野生公熊帶回格林蘭島北極熊保護區進行救治，保羅還附上文字解釋了這只野生公熊對保護區北極熊種群的重要意義并感謝紀安。
這條推特被某位海外小拳拳轉發至國內微博上，并且以反常的速度在短時間內被大量轉發評論。
紀安點開那條微博評論 “看到沒有，小哥這是應保護區需求，改善北極熊種群血緣才出手的。藏狐先生”
“到底誰打臉了？藏狐先生”
“小哥總有他的道理，不用你多管閑事。藏狐先生”
“小哥做的都是對的！”
“集美們，他在短視頻上粉絲多，大家轉移作戰陣地，沖啊。”
紀安皺了下眉，出于好奇，他也點開短視頻，搜索藏狐先生。
用戶名：無窮的藏狐先生 粉絲23萬，個人備注：傳播科學，科普日常，謠言粉碎機。
怕打擾琪琪休息，紀安插上耳機，隨意點開一條短視頻，然后就掉進坑里出不來了…
視頻里各種奇奇怪怪的動物植物，有人為作假，有奇異少見的，這位藏狐先生什么稀奇古怪的生物都認識，專業知識儲備讓某學渣嘆服，加上謠言粉碎機的個人備注，顯然是個嚴謹且較真的人，對作假生物一一舉證破除謠言，然后送上犀利吐槽，而且他似乎和水猴子較上勁了，有多條視頻都是關于水猴子的。
紀安覺得有趣，一條條不停的刷，忽然冷眼瞥向床邊：“誰讓你出來的，待回洞里去。”
地上出現一條半米長許，筷子粗細的小白蛇。
擔心這禍根會嚇到琪琪，紀安早警告過它只要琪琪在，它就不許出現。可大概遠離網絡世界太久，小白蛇希冀看向紀安手中的手機，委屈吐了吐紅信，縮到床底下賴著不走。
不去理它，紀安繼續翻他的熱門生物短視頻，可剛轉向屏幕，就出現“該用戶涉嫌違規，暫時封停”的字樣，短視頻被全部清空。
“怎么回事？”紀安不解道。
微信提示亮起，小拳拳劉蘇給他發來消息：“哈哈哈哈，小哥，快看藏狐先生的短視頻，被我們攻陷啦！哈哈哈哈。”
紀安詢問道：“什么意思？他被封停是你們干的？怎么做到的？”
劉蘇：“我們十多個群一起到他短視頻里舉報，群里說是舉報數目達到一定數量，不管原因，平臺都會先行封停，再進行審查。
他活該，誰讓他多管閑事，還說小哥和大禹的壞話，這下說不成了吧，讓他知道我們小拳拳的厲害，小哥是他能得罪的？哈哈哈哈。”
紀安皺眉，追問道：“誰讓你們一起舉報的？”
劉蘇：“我不知道啊，群公告里這么說的，我們就去了。”
紀安繼續道：“你不是小拳拳會長嗎？你怎么不知道？”
劉蘇：“從上個星期我們小拳拳粉絲后援會開始收會費，我也要上學，就不負責具體管理了。小哥你不知道這事嗎？”
“收會費？”紀安沉了下臉色，這事他還真不知情。
回了劉蘇一聲“沒事”，紀安盤腿坐在床上，開始琢磨誰這么大膽子，繞過他收他粉絲的會費。
半天沒有頭緒，忽覺手臂冰涼膩滑，紀安低頭看去，神色不善道：“滾。”
可小白蛇吐了下紅信，探頭伸向手機屏幕，蛇頭按鍵輸入文字：“我的前經紀人。”
紀安愣了一下，才想起小白蛇原先也是freestyle頂流，后來因為睡粉被抓進去，出逃失敗，才淪落到他的手里變成一條細長長蟲。
紀安低聲道：“這關你前經紀人什么事？”
小白蛇再次輸入：“她現在不是為你干了嗎？收取粉絲會員費，增加凝聚力，打榜、刷轉發、控評、裝路人、舉報…都是她的慣用手筆。”
紀安想了想，微信聯系現在胖虎工作室的經紀人王蕓。
詢問下，王蕓大方承認，說紀安平時太好說話，誰都能噴他兩句，這次就是要殺雞儆猴，甚至連對方個人信息都調查清楚。
“本名：李，家庭地址：市7幢302室，手機：187，農大博士研究生學歷，專注臭屁蟲的研究。”
看到最后“專注臭屁蟲的研究”，紀安撓了撓頭，這個研究方向著實挺特別的，比研究水猴子還有個性。
王蕓：“我現在就發動粉絲人l肉他？”
“嘖！”紀安咂了下嘴，回道：“你這過分了啊，他怎么我了就要人l肉人家？”
王蕓：“作為頂流偶像最重要的就是人設，今天這個毀你，隔天那個噴你，積毀銷骨，有的是人要你人設崩塌，卷走你的流量。這次就是在殺雞儆猴。”
“誰告訴你我是偶像了？我提醒你一聲，我不是mc釘，他在里面踩縫紉機，我在外面擼貓擼狗，這就是區別。
找你是給我平事的，別給我找事。
還有，把小拳拳的會費都退回去，學生的錢你也收，你好意思但我沒這個臉。”
“可是…會費已經用出去一部分了，刷轉發、控評、舉報都要花錢。”王蕓道。
紀大老板：“從你工資里扣。”
好一陣王蕓沒有回話，紀大老板：“不想干了就說，我換人。”
說實話，紀安也承認王蕓這種在流量戰爭里脫穎而出的職業經紀人很難得，精通各種網絡手段，明的暗的，能給他省不少事，可像他紀安這種世界格局的頂流更找不到第二個，王蕓屈從：“我知道了。”
紀安：“把藏狐先生的事也解決妥當。”
“好的老板。”
一陣手機鬧鈴聲響起，抱著大禹呼呼大睡的琪琪關掉鬧鈴，慵懶坐起，揉了揉眼睛對紀安道：“賤哥哥早安。”
紀安按下智能玻璃遙控，變成透明，陽光自四方山竹林間隙投入房內，竹影斑駁輕晃，他收起手機爽朗回道：“你也早啊，餓不餓，想吃什么？”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