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嗚哈~

　　動物界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雄性向雌性求偶。

　　紀安帶著胖虎尾隨上去，想看看大種熊究竟是怎么勾引母熊貓的。

直播間里　　“什么找到了？”

　　“小哥你在找什么？”

　　“主播，熊貓是不是偷的？”

　　“主播腦子瓦特了，熊貓都敢偷，一會看你怎么哭。”

　　“我你個西瓜葡萄大香蕉！又特么一只熊貓！”

　　“我天，主播偷了兩只熊貓？”

　　熊貓在發情期，尋找異性的方式很特別，它們倒退著爬上樹干蹭屁股，同時盡量把氣味和尿液涂到高的地方，越高就越容易吸引異性。

　　所以可以推斷，熊貓尋找配偶，也是挑個頭大的。

　　竹叢合圍的天然巢穴里，一只體長大約180厘米左右的健壯母熊貓對突然出現的大禹表示不歡迎，發出吼叫警告。

　　大禹邁起它一雙在熊貓界的大長腿，霸氣側漏爬到母熊貓面前，一下站起展示自己龐大體格，朝母貓發出震耳欲聾的野性咆哮：“嗷！”

　　幾分鐘前直播間人數已經接近100萬，大禹這一聲咆哮，直接幫紀安吼破了100萬的天花板。

　　至于密集彈幕，紀安已經基本看不清了，除了邊緣處零散的幾條。

　　“臥槽！我一直以為熊貓只會賣萌。”

　　“難道沒有人覺得這只熊貓大的也太離譜了嗎？”

　　“我發誓，我剛才看見竹林震顫了。”

　　“你當獅子吼呢？”

　　“原來大熊貓也可以這么猛…”

　　“套馬滴漢子，你威武雄壯”

　　有一件事，人多了，彈幕自然密集，同理，打賞怎么可能少得了？

　　大禹一聲野性十足的咆哮吼完，各種魚丸、魚翅、飛機、火箭、佛跳墻像雪片一樣砸過來，卓君粗略算了算，目前紀安的打賞收益是1萬左右，每分鐘，而且這個勢頭還在持續上揚。

　　見此，卓君愈發確定用北辰系統做直播平臺的想法是正確的。可看到紀安，她再次頭疼，自動忽略不知道第幾遍響起的手機，卓君感到有些無力，她都不確定自己這么做是在幫紀安，還是在害紀安。

　　竹叢里，“嬌小”母熊貓怔怔看向魁梧大禹，但并未出現發情跡象。正當紀安好奇大禹會不會實施家l暴的時候，通用技能看見味道的少女視角下，就見大禹兩腿之間灑出一蓬黑白色籠罩向母熊貓。

　　母熊貓隨即發出發情時特有的纖細叫喚。

　　遠處紀安看到絲絲縷縷黑白色隨風飄來，退后兩步，轉身離開，之后的事情他就沒興趣看了。

　　走到一塊竹子相對稀疏的空地，本以為大禹辦事得要些時間，可紀安煙還沒點上，系統提示：“熊貓王的后l宮第一階段完成，獲得熊貓王的認可，所有熊貓種群親密度、服從度、情緒坐標向宿主開啟。”

　　紀安嘴里叼著沒點上的煙，愣神道：“辛辛苦苦跑了那么遠的路，它這就結束了？”

　　竹子折斷聲傳來，大禹一臉滿足表情走出，后面跟著亦步亦趨，磨、蹭撒嬌的母貓，顯然欲l求不滿…

　　紀安無語笑道：“完事了？”

　　大禹：“嗯。”

　　手機提示音響起，卓君說可以開始了，紀安朝母貓走去。

　　母貓是只野生大熊貓，目前暫時對大禹千依百順，但依然把紀安和胖虎視作威脅，發出狗叫聲。

　　1分鐘前，紀安聽到這聲音，立馬撒腿跑路，可現在，紀安有了它的情緒坐標，摸頭殺彈指嘣就能用了，他手上多了一卷中級御獸索。

　　御獸索能鎮住浩克，沒道理鎮不住母貓。

　　借口安放鏡頭調整視角，直播暫停30秒，很快再次開啟，接近110萬的觀眾就見母貓、大禹、胖虎排排坐，紀安手上拿著根“繩子”，站在母貓身邊，對著穩定懸浮的寶蟹開口道：“大家好，我和胖虎就不用介紹了吧…”

　　陳衛國蛤蟆鏡、大背頭、花襯衫來到基地，神色稍顯匆忙，朝門衛葛大爺打了個招呼，往里走去。

　　葛大爺看向他背影，輕輕嘆息搖頭。

　　十年前的陳衛國不是這個樣子的。

　　十年前忽然有一天，老頭放下手上所有工作，一個人發呆了小半個月。

　　他迷茫了。

　　養熊貓可以說是他畢生的事業，整整40年時間，從創立繁育保護基地開始，到制定大熊貓數量脫離瀕危，以及恢復大熊貓野外種群數量這兩個階段性計劃，再到一步步辛苦付諸實施，老頭像一個上足發條的工作狂，一刻也不停歇。

　　那時候養熊貓就是他的全部生活。

　　可忙著忙著，65歲那年，不停旋轉的陀螺骨碌碌停了下來。

　　基地已經走上正軌，只要照計劃按部就班執行下去，大熊貓脫離瀕危只是時間問題。

　　第一個階段的計劃，他可以算是已經完成。

　　但有生之年，陳老頭知道，他等不到大熊貓野外種群數量恢復的那天了。

　　而失去動力，一下看不見目標，老頭整個人忽然之間頹廢下來。忙碌了一輩子，沒想到臨老了，陳衛國反倒出現逆生長，漸漸放浪形骸。

　　65歲之后的十年，除了大熊貓野化項目還能稍微引起點他的興趣，基地的事情基本等于撒手不管。

　　沒什么好管的，接下去的事情，就沒他陳衛國什么事了，他這輩子就到這了。

　　歲月是把殺豬刀，古來稀的陳老頭開始享受他余下的養老生活。用積蓄跑到國外買了塊地，整天跑馬、釣魚、打獵，日子別提有多舒坦。

　　直到聽說他發啟的第一次大熊貓野化項目失敗的消息，才想到要回基地看看。

　　今天早上9點多睡醒，拿起手機一看二十幾個未接來電，回撥后，老陳一下從床上彈起：“我帶走大禹？”

　　匆忙來到基地，還沒來得及問怎么回事，他被怒火中燒的梅主任指著鼻子質問“大禹去哪了！？”

　　等看到監控錄像，見里面一只賤頭賤腦的熊貓人用鑰匙打開大禹籠門走入，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夢游來了趟基地。

　　陳衛國實在想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釋。鑰匙、熊貓服、能和大禹近距離接觸，綜合這三點，熊貓人只有可能是他。

　　老頭努力回想昨天晚上“夢游”經過，吳田火急火燎跑來，舉起手機道：“大禹找到了！”

　　一堆人圍向手機看去，正好見到大禹在竹林里開路，主播跟在它身后。而在場幾人，誰也沒看過紀安的直播，頁面上也不顯示身份信息，直播間的名字也是“遛熊貓直播”。

　　“他們說的小哥是誰？”有人問道。

　　“這是…胖虎？”老頭率先認出“主播”側頭時，鏡頭掃到背上的半張寬扁胖臉。

　　紀天浩接到電話第一時間趕來，看過直播，一下皺眉，卻沒承認是紀安，只說有點像。

　　隨后，馮淑也從家里趕來，她更直白，看了一眼立馬否認道：“這絕對不是紀安！”

　　“你們有紀安電話，打一個看看不就知道？”被撒狗糧，早就看紀安不順眼的黎源在旁邊獻計獻策。

　　馮淑僵住不動，臉色煞白，紀天浩咬了下牙，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黎源又道：“老紀，等一下，把免提開了，大家一起聽聽。”

　　紀天浩看向他曾經的學生徒弟，緊了下眼神，按下免提。

　　片刻，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音傳來，紀天浩疑惑間松了口氣，馮淑咋呼道：“怎么樣？我就說了不是紀安吧！”

　　黎源小聲悻悻道：“可能他換了張手機卡呢？”

　　這下馮淑不客氣了：“放你個屁！沒見監控里熊貓人是用鑰匙打開籠門的？紀安可能有大禹圈舍的鑰匙？”

　　話說剛才急著出門，馮淑也沒留意鑰匙串上少了一把。

　　黎源尷尬閉嘴。

　　陳衛國不解看向直播，剛才看到胖虎半張丑臉，他已經確定是紀安無疑。可他想不明白紀安為什么要帶走大禹。陳衛國印象里，那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小滑頭不可能蠢到偷熊貓。

　　不解的還有一個人。自己親手坑大的兒子，紀天浩比誰都了解，眉頭緊皺，他心下道：“紀安到底想干什么？”

　　旁邊馮淑只是一個勁地瞎著急，不停看向紀天浩，用眼神詢問怎么辦。

　　不多時，見胖虎被放到地上吠叫，主播一聲：“找到了？”黎源再次跳了起來：“還說不是紀安？！”

　　“快給你兒子打電話！”梅主任向馮淑急道。

　　馮淑：“打了，不在服務區啊。”

　　“他另一個電話號碼呢？就現在做直播的這個。”

　　馮淑：“我們不知道…”

　　梅婕懷疑道：“真不知道？

　　那發彈幕找他！”

　　“主人，人太多了，彈幕他看不到啊。”

　　紀天浩一直盯著直播，一聲不吭。當他看到大禹跑向竹叢里的母熊貓，腦海里瞬間想到一種可能，呼出口氣，嘴角揚起，輕笑道：“這臭小子！”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敢情不是你親生的？！”馮淑惱怒擰向紀天浩胳膊肉。

　　老紀疼得齜牙咧嘴。

　　而想到相同可能的還有一個人。

　　黎源按捺臉上得意，拿出手機道：“已經確定是紀安，我現在就報警。”

　　陳衛國突然揚起嗓門：“不許報警！誰都不許報警！先看看再說。”

　　好久沒見老頭這么正緊過了，本想開口的梅主任把話咽下。

　　一堆人繼續圍觀直播。

　　黎源趁大家不注意，溜出門外。

　　片刻，大禹完事，和母貓還有胖虎排排坐…

　　御獸索一端牽在母貓粗短脖子上，另一端紀安拿在手里，他拍了拍大禹寬厚后背，對著寶蟹道：“這是我們繁育基地里的明星大熊貓，它叫大禹。

　　這次之所以帶它出來，主要是因為基地的一個野化大熊貓的課題項目。”

　　紀安簡短敘述初次野化大熊貓妍妍的失敗經過，然后放長御獸索，走到胖虎面前：“聰明伶俐的小胖子，大家都認識吧？

　　來，胖虎，給大家打個招呼”

　　“汪”

　　由于直播間人數實在太多，紀安并不太清楚，現在這個畫面對直播間觀眾的刺激程度。

　　兩只成年大熊貓和一只狗乖乖并排而坐，誰見過？誰又能抵擋得住它們仨一起賣萌？

　　紀安此時的打賞收益已經悄然躥升至2萬，每分鐘。

　　聰明伶俐的胖虎吠完，紀安繼續夸贊道：“小胖子還有一個本事，它能通過氣味追蹤熊貓。”

　　值班室里，隨著紀安敘述，陳衛國眼睛越來越亮，老頭控制不住地開始哆嗦。而梅主任似是想到什么，皺眉沉思。

　　然后，紀安介紹過大禹勾引母熊貓的能力，他面朝寶蟹道：“剛才說過，我爸負責的第一次野化實驗失敗了。當時我就在想，培養訓練一只能適應野外獨立生活的熊貓至少需要三年時間，與其那么麻煩，為什么不直接找一只野生的呢？

　　正好，我有一次意外得知這附近有只母熊貓。

　　所以，我，加上胖虎，再加大禹，我們三個一起合作，就找到了它，一只完全野生的母熊貓。等下帶回基地去。”

　　這句話，正中陳衛國下懷，神經質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這只完全野生的母熊貓，其意義遠超紀安想象。一方面，因為大熊貓數量太少，幾代繁育下來，血緣越來越近，野生母熊貓的出現，能極大地優化并改善基地飼養大熊貓種群的血脈。

　　另一方面，這對陳衛國有至關重要的影響。這只野生母熊貓意味著可以在他陳衛國主導下，正式開啟繁育保護大熊貓計劃的第二階段，恢復野外大熊貓種群數量！

　　有紀安在、胖虎在、大禹在，這三方組合，可以將四方山內所有野生母熊貓全部勾引回基地。介時，基地里執行第一階段，基地外的后山執行第二階段，兩方面同時進行。

　　有朝一日，熊貓種群脫離瀕危，就像提起原子彈就會想到愛迪生一樣，當人們提起大熊貓，腦海里隨之蹦出的就是陳衛國的名字！

　　而這正是陳衛國畢生追求的目標，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他陳衛國又有事情可干了！

　　老頭激動地眼淚都出來了，都分不清是在哭還是在笑，好一會收聲，他指著屏幕里的紀安道：“大禹是我讓他偷的。”

　　“大禹是我讓他偷的。”

　　“大禹是我讓他偷的。”

　　值班室里，三個人同時跳出來爭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