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帶來的大雨來得快去的也快,當天傍晚就云銷雨霽了。
不過后續影響還是(挺tǐng)多的,之后三四天時間里,紅洋灣上空斷斷續續總有雨水落下。
終于,龍頭村進入了細雨朦朧的時段,大龍山上的草木得到雨水滋潤,整個煥然一新,山上綠的讓人心里舒坦。
這樣每當雨后,都有竹筍冒出、野菌長出,敖沐陽此后連連上山,倒是收獲不錯,撿到了不少野菌子。
雖然降雨是人工結果,但多數人不知道這回事,他們還真以為就是向龍王爺祈雨的原因。
后面幾天鎮上的二圣廟就(熱rè)鬧了,七村八寨、三鄉五鎮的百姓絡繹不絕,廟里龍王爺顯靈的消息不脛而走。
信仰就是這樣,連帶效應很強。
以前二圣廟也有人來祭拜上香,但多數是老人,而老人沒什么錢,頂多燒點紙錢、送幾柱香。
現在有了龍王爺顯靈的消息之后,來二圣廟祭拜的人員就復雜了,很多都是壯年人到來,他們有錢,帶來的貢品、紙錢香火,把二圣廟的雜物間給堆得滿滿當當。
逐漸的,游客也受到了影響,他們聽說這廟宇的菩薩很靈驗,本著見廟就下跪、信則有不信則無、走過路過莫錯過的心態,他們來旅游的時候就多了個項目,去廟里參拜。
兩個廟祝清貧了半輩子,吃了半輩子的水煮菜,突然之間生活舒適了。
敖沐陽見到過兩人去找敖志盛老師開藥,他問怎么回事,敖志盛告訴他,兩位廟祝最近狂吃燒雞烤鵝,過于油膩,一個吃的不消化,一個吃出了腸炎…
連綿的雨水讓干涸的鄉間土地得以解渴,但干旱時間長了忽然遇上連續的雨天,一些老屋開始返潮,墻皮脫落、泥水流淌,問題多多。
敖沐陽家的老宅遇上了這些問題,屋子的墻壁是泥土壘成的土墻,歷經多年風雨摧殘,每年都要搖搖(欲yù)墜一下,今年大旱又大雨,冰火兩重天,老墻終于扛不住了。
天氣(陰陰)(陰陰)晴晴了好些(日rì)子,等它徹底放晴就是八月中旬了。
老敖沒時間再去山上找菌子、找水果,他開始琢磨著收拾這面墻。
他正在老宅外面溜達著琢磨墻面修復問題,一個(熱rè)(情qíng)的聲音響起來:“喲,敖主任,好久不見吶!”
敖沐陽扭頭一看,看到江草齊那張帥帥的臉,他養的那條狗跟他照例的形影不離,對著老敖死命的搖擺尾巴。
突然看見江草齊,敖沐陽有些驚喜,道:“確實是好久不見,你從你的澳洲回來啦?”
江草齊道:“澳洲?那都什么時候的事啦?早回來了,我又去讀了個研究生,ba,這上學都上半年了。”
聽了他的話,老敖肅然起敬:“高學歷知識分子。”
江草齊不屑的擺擺手道:“這算什么高學歷?我早就是碩士了好不好?我之所以讀這個ba是家里要求,就是糊弄個學歷,去班上拓展一下人脈。”
說到這點,他提起了興趣:“老敖,你要不要報個ba學習班?倒不是真為了學什么,那地方很適合拓展人脈,里面人物都有點能量。”
敖沐陽有些心動,沒能上大學一直是他心里的遺憾,就問道:“去哪里讀?”
江草齊說道:“隨便,紅洋肯定有大學開了這門課,你喜歡哪家學校的名字選哪家就行,帶上錢帶上大學畢業證書去報名就可以。”
一下子,老敖死心了:“我沒有大學畢業證書。”
江草齊驚異的問道:“你大學中途退學了?被比爾蓋茨、拉里埃里森、史蒂芬喬布斯還有扎克伯格他們的雞湯給灌暈了?”
敖沐陽嘆道:“我不想談這個話題,是不是沒有大學畢業證書就不能讀ba?”
江草齊聳聳肩道:“按照國家規定,不能。”
敖沐陽說道:“那行吧,我就老老實實呆在村里當我的村干部,話說你回來干嘛?”
他的心(情qíng)不爽,語氣就火爆起來。
結果江草齊那條叫領導的狗子倒是護主的很,聽到他語氣變得爆裂,就立馬對著他嗷嗷吼叫起來。
江草齊對此很滿意,笑道:“哈哈,好孩子。”
敖沐陽冷笑道:“孫子,你叫什么叫?再瞎叫我把你爹叫來收拾你信不信?”
江草齊的嘴角抽搐了兩下,突然之間就激動了:“別亂說啊老敖,領導是我家孩子,它只有唯一一個爹,那就是我!”
“那它爺爺這樣就有點多了。”敖沐陽遺憾的說道。
江草齊怒道:“胡扯,你別太過分!”
敖沐陽翻著白眼道:“我只是說了實話而已,算了,不跟你斗嘴,你怎么這時候回村里來?”
江草齊說道:“我已經好久沒到龍頭村來玩了,這不前段時間放了暑假么?我去北歐轉了一圈,然后就來到了村里。”
敖沐陽說道:“好吧,你這次來可能找不到玩伴了,鹿無遺在跟著我一個朋友工作。”
“那我不是有你這玩伴嗎?”
“我很忙,我得修這座老屋。”
江草齊頓時眼睛一亮:“真是巧了,你說真是巧了,你要修葺這座老宅是吧?那你就需要我來幫忙了,你知不知道我第一個研究生攻讀的是什么課程?”
敖沐陽問道:“臨(床床)獸醫學?”
“胡扯!”江草齊哼了一聲,“是傳統建筑學!”
敖沐陽問道:“這太好了,那咱們一起來修葺我家老屋。嗯,到時候我來和泥,你去搬磚,怎么樣?”
江草齊差點被他這話給噎住:“搬什么磚?我真的是傳統建筑學碩士!”
敖沐陽點頭道:“我信,所以我才把搬磚這個重任交給你。”
江草齊不悅的甩手道:“你這不是侮辱人嗎?我是說我幫你出一份修葺重裝修方案,不是親自上手干活。”
敖沐陽指著老宅那斑駁腐朽的土墻說道:“就這東西,還需要方案?”
江草齊走過來一腳踹了上去,張開嘴說道:“當然了,我可以…”
他一腳上去,只聽啪踏一聲悶響,他正好踢在了土墻中一塊大鵝卵石上,石頭被他從土墻中踹了下去,這樣他的腳就穿過土洞卡在了上面。
敖沐陽憤怒的看著他,他尷尬的往后收腿,嘴里囁嚅道:“這墻沒有修葺價值了,要我說還是推倒重建吧。嘿、嘿,我腳拔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