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3.不良少年(4)

　　鯰魚雖大，但肉并不老，反而大塊的鯰魚肉吃在嘴里怪爽快的。

　　敖沐陽用辣椒醬調汁，香麻辣，吃的一行人一個勁倒吸涼氣，搞的好像院子里有北風吹似的。

　　晚上陰云遍布，還好老天爺給面子，飯局過程中一直沒有下雨，直到凌晨時分才開始降雨。

　　這已經是今年入春來第二場春雨了，村民們很高興。

　　本來因為去年冬天一場雨雪沒下，省天氣預報說今年會是大旱天，把他們嚇得不行，現在一看兩場雨下的都不錯，村民們就把在喉嚨眼里懸了一冬的心給放回了肚子里。

　　這場雨在第二天白天時候下的很急，有一陣還是瓢潑大雨，整個天地之間全是水霧，可見度沒有幾米。

　　雨水持續了二十多個小時，第二天晚上才停歇。

　　轉過天來太陽又放晴，雖然剛下過雨，可是天卻暖和了，這就是春雨和秋雨的不同之處，秋雨是下一場冷一分，春雨則是越下越暖和。

　　村里的水田早就圍好了，這樣一場大雨澆灌下來，有水田的人家就開始準備種水稻了。

　　周圍都是山地，村里沒沒多少農田，能圍起來做水田的就更少了，一戶人家頂多一畝半，這樣農田面積小，不值當進機器。

　　另外龍頭村不管是種什么莊稼也沒有用機器的習慣，無他，以前山路沒有修起來，大型機器進不來。

　　受這場大雨影響，南河河水暴漲，幾年來頭一次淹到了小橋橋面上。

　　敖沐陽脫了鞋子挽著褲腿踩在橋面上往河道上游看，流淌下來的河水相當的兇猛，在河道最窄的地方甚至打起了卷來。

　　這樣他給姜曉玉說了一聲，讓她弄個牌子插到橋頭，警戒來往的人小心不要掉到河溝里去。

　　照例，又有好些少年在河邊撒網下鉤捕魚了，前幾年當地天氣一直很旱，有些人家就把河道給圍起來養魚。

　　這樣當河水突然暴漲之后，養魚池就被河道給吞并了，河水高過養魚池，里面的魚順著水流便逃了出來。

　　有人沿著小河的河沿騎摩托喊話，看到河邊捕魚的是成年人他就好言相商，看到是孩子就出言恫嚇。

　　敖沐陽看到后便有些生氣了，他繞過小橋到了河對岸問道：“哥們怎么回事，我們村的孩子在自己村的河段釣魚，你這也管？”

　　自己的魚大量順著河道逃跑，漢子著急了，他怒視著敖沐陽喊道：“你看這些魚，這都是羅非魚啊，咱們本地哪有這魚？這是我養的，都是我養的，因為下雨把我的池子給倒灌了，讓它們跑了！”

　　敖沐陽當然知道這回事，但他對這些人怎么著也同情不起來。

　　截流河道甚至挖開河沿往自家池子里引水養魚，敢這么做的要么是村霸，要么就是愛貪小便宜那些人，他們既然這么干就得做好準備，一旦下暴雨河道里的水蔓延開來，他們養的魚蝦肯定會隨河水逃跑。

　　這點用不著多說，雙方心里都有數，說了對方也不會承認錯誤。

　　敖沐陽說道：“那你就去你們村的河道下網啊，到我們村這邊來嚇唬孩子是怎么回事？”

　　漢子著急的說道：“這還用你提醒？我知道啊，可誰知道這雨下的這么急？魚已經跑出來了，現在下網來不及了。喂喂喂，誰家小孩？別釣了，把魚竿都收起來，都拿走！”

　　敖沐陽皺著眉頭說道：“老哥，這是我們村的河段，我們村的孩子在這里抓魚你也管？他們又不是專門為了抓你的羅非魚來的，怎么著，因為你的魚跑了，我們村里人還不能在河邊抓魚了？”

　　漢子長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圓，一看就不好惹，不過龍頭村現在的名聲太盛，這漢子可能沒認出敖沐陽的身份，但卻知道現在是在龍頭村的地頭上，他不敢過于強硬，就惡狠狠的瞪了這幫孩子一眼后騎著摩托車離開了。

　　等他走人，敖沐陽對孩子們說道：“該上學去上學，這又不是周末，都跑到河邊來干嘛？”

　　一個孩子嘻嘻笑道：“小陽叔，我們今天不上課，昨天下大雨，學校有的屋子漏雨了，老師說今天要修房子，所以給我們放假啦。”

　　“放假啦，放假啦。”其他孩子跟著歡快的喊。

　　聽他這么說，敖沐陽便不好再趕他們離開了，他叮囑了一句說道：“都小心點啊，這河水流的急，你們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會沒命的，知道嗎？”

　　嚇唬他們幾句讓這些孩子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后，敖沐陽便先行回家。

　　結果他還走在路上沒到家門呢，一個孩子氣喘吁吁的在后面喊他：“小陽叔，小陽叔，你等等我。”

　　敖沐陽回頭一看是剛才在河邊抓魚的孩子之一，就問道：“小果，什么事呀？”

　　小果抹了把鼻子說道：“就、就是，就是有幾個大孩子在欺負我們，他們把我們漁網搶走了，把魚竿給掰斷了，還要打我們，我趁他們不注意跑了…”

　　一聽這話，敖沐陽趕緊拔腿往回走，一邊走他一邊問道：“哪里來的大孩子？”

　　小果跑著跟在后面說道：“不不不知道呀，我就認識里面有個叫崔路明的，他跟我堂哥是同學，初中的時候老是打架，被老師給攆回家了！”

　　敖沐陽出村一看，遠遠的看到幾輛自行車停在河沿上，六七個少年圍著村里的孩子在甩巴掌。

　　看到這一幕小果張開嘴就要叫，敖沐陽低聲道：“別出聲。”

　　他快步走過去，為了避免被這幫少年發現，他繞了個小彎直接從河道游了過去，南河不寬，他在水里撲棱了兩下便游到對岸。

　　上了對岸后他直接順著河岸跑向了停著自行車的地方，然后一腳踢到一輛自行車問道：“干什么呢？”

　　幾個少年的年紀都不小了，聽到自行車被踹倒的聲音，他們紛紛愕然回頭，敖沐陽跟他們對視，就看見了他們嘴唇上已經長出來的小胡子。

　　發現自行車被踹倒，一個少年率先勃然大怒，他吼道：“草泥馬我的車子，你敢碰我的車子？”

　　初生牛犢不怕虎，少年拔腳向河岸上跑，沖上去后二話不說，揮拳沖敖沐陽當胸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