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斑鳩,地下泥鰍,雖然泥鰍在河鮮里名氣不大,但其實處理得當味道還是很好的,當然,它的營養也很豐富。
河里挖到的泥鰍不如湖里的肥碩,更不如敖沐陽自己養的那些肉多肥美,可這是朱朱的勞動成果,她對這些泥鰍更有興趣。
泥鰍瘦小也有瘦小的吃法,那就是炸泥鰍。
他將泥鰍裹上雞蛋液,灑上面包糠,下油鍋很快就能炸的金黃酥脆,撈出來控油的時候再往上撒一點芝麻,小貓仔們饞的嗷嗷叫。
還有一些泥鰍他做了一道燉豆腐,這道菜的傳統做法很不人道,要先調湯,然后把泥鰍放入鍋子里。加熱之后泥鰍抓狂,這時候把豆腐放進鍋里,因為新鮮豆腐是涼的,泥鰍就一個勁往里鉆,最后燉出鍋的成品是碎豆腐和泥鰍,賣相不好,但確實味道很好。
敖沐陽把泥鰍直接給開膛破肚讓它們痛快死掉了,他把泥鰍做了腌制,正好昨天老奶壽宴金慧子給他送了些酸菜,他便用酸菜燉了豆腐和泥鰍。
“好了,吃飯。”又收拾了兩道菜后他端上桌喊道。
飯桌中間是個小鐵鍋,豆腐酸菜和泥鰍在里面咕嚕著。
熱氣彌漫,酸酸香香的味道一個勁往他們鼻子里鉆,非常的開胃。
天氣已經越發的寒冷,第一波寒流開始展現它的威力,秋日的感覺越來越少,冬季終于來了。
敖沐陽先給鹿執紫舀了一碗泥鰍湯,他說道:“學校里面孩子是不是開始感冒了?你得保護好自己。”
鹿執紫的身子有點虛,前兩年免疫力一直不好,經常感冒發熱。
不過這兩年在敖沐陽的調理下已經好了許多,起碼今年還沒有感冒過。
鹿執紫喝了口熱湯,她笑道:“還好啦,沒什么事,村里的孩子抵抗力強,而且吃海鮮多了對身體免疫系統也有好處,現在來看沒什么問題。”
頓了頓,她補充道:“不過這一批流感確實厲害,縣教育局已經下達校園消毒指令了,一批八四消毒水和消毒片被送來了。”
朱朱鼓掌道:“太好了,看來我能多休息幾天了。”
敖沐陽道:“你這么不喜歡上學那跟你媽媽說一聲不去就是,以你媽媽的財力,足夠支持你這輩子的生活。”
朱朱認真的說道:“那可不行。”
鹿無遺點頭道:“好姑娘,有志氣。”
“不是,主要是我如果不上學,那怎么用智商去壓制我那些同學?我覺得上學也挺有意思,不過多休息一下也不是壞事。”
鹿無遺咂咂嘴,愣是又找到了好話:“好姑娘,提前讓同學去感受社會的殘酷,很好,有責任心。”
“你快吃你的吧。”敖沐陽塞給他一根雞腿,要是讓朱朱同學的家長聽到他這話,那他肯定活著走不出紅洋。
鹿無遺啃著雞腿說道:“其實朱朱,要是我有你這條件,那我還是不去上學了,而是環地球旅游,去見識見識博大世界的絢麗多姿,來個走遍全球。”
敖沐陽道:“那你去啊。”
鹿無遺沮喪的說道:“去不了,沒錢呀。”
敖沐陽道:“那姐夫教你一門手藝,還給你配備上裝備,你掌握以后絕對能賺到足夠的資金并同時走遍全球。”
“啥?”鹿無遺來了精神。
敖沐陽拿了個碗在地上磕掉幾塊邊,說道:“喏,你拿著這個出國去旅游,沒錢了就跪地上唱歌,賺到錢再繼續旅游…”
鹿無遺端起飯碗翻著白眼走了。
鹿執紫的話提醒了敖沐陽,既然這批流感如此嚴重,那村里也得做好防范措施,因為游客來自天南地北,一旦出現流感問題,村里肯定跑不了。
后面兩天他沒有再去帶朱朱玩,而是讓她和六妹自己找項目,他指揮村里對街道和漁家樂進行了全面消毒。
消毒水用的太多,那股刺鼻味道讓人很不舒服,狗子們更不舒服,它們連夜逃向大龍山,估計這兩天是不會回來了。
剛進入十一月,敖沐陽正在辦公室研究冬季捕撈計劃,這時候有人怯生生的敲了敲門,小心翼翼的問道:“領導在嗎?”
敖沐陽抬頭,看到一張絡腮胡大臉出現在門外。
他記得這人叫全濤,現在在村里做雜工,清潔、衛生、洗船、治安,等等,村里有什么活他就干什么,非常能吃苦耐勞,雖然是個外地人,可是在村里口碑很不錯。
全濤有個女兒患了重癥神經元病,當初敖沐陽在海上抓偷捕船的時候將他帶回了村里,村里給他開了高工資,以此來維持女兒的生命。
不過重癥神經元病是一種非常可怕、不可逆、特難治愈的疾病,敖沐陽曾經聽村里人聊天說過,雖然全濤把自己所有收入都用來給女兒治病了,可是她的情況依然沒有好轉。
看到全濤,敖沐陽對他招手:“什么領導,村里都是鄉親,哪有領導?你進來吧,啥事?”
“是孩子的事,是個孩子的事,我我上來想找領導,咳咳,就是村長,我找你問問,看看能不能幫上忙。”全濤局促的說道。
敖沐陽嘆道:“是你女兒的事對嗎?你說說看,如果缺錢的話,我代表村里可以…”
“不是不是,”全濤趕緊擺手,“不是我閨女的事,我閨女那全是命,她的情況我心里有數,我就是把她最后這一程安安穩穩送好就行。”
說到這里,他一張大黑臉膛上露出黯然神傷之情。
敖沐陽又嘆了口氣,他很同情全濤,可他也沒辦法,因為他給全濤的女兒服用過金滴了,結果僅僅能維持住女孩的病情,并沒有治愈她的身體。
這件事對他也是個打擊,他一直以為金滴是無所不能的,畢竟朱朱的先天心臟病都給治好了,結果在對付重癥神經元病方面,金滴表現的并不是很好。
搓了搓手,全濤說道:“村長,我我挺不好意思的,可能是給你找事了,不過真的,挺那啥的,就是老頭挺可憐的…”
面對敖沐陽他有些緊張,說話顛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