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些人的話敖沐陽明白了,這店里的主要都是回頭客、老客人,知道關于這道菜的貓膩,而且默認這是合理合規的。
但也正如這些人所說,顧客們的好脾氣和無底線把青年老板給慣壞了,他甚至不怕跟客人吵架,不怕因此砸了門頭。
不過他們的爭吵還是引來了很多關注,后廚門打開,一個五六十歲的胖男人走出來說道:“這是吵什么?出什么事了?”
青年老板道:“沒事,爸,就是有人在這里挑刺兒!”
女游客怒道:“惡人先告狀啊,我們挑刺?你們用虎頭魚冒充石斑魚、用養殖魚冒充野生魚,這怨我們挑刺?”
青年老板對著美女是真沒脾氣,笑道:“我不是說你,我說的是這倆小子,美女我跟你說,一切都是誤會,這種魚真沒有純野生的了!”
敖沐陽目瞪口呆,這老板怎么回事?這輩子沒見過女人?從小缺乏母愛?怎么對男人對女人的態度轉變這么大?這也太奇葩了。
男游客則是怒火中燒,他在跟老板吵架呢,老板卻好像想要撩他女朋友,這怎么能忍?
于是,他拍著桌子道:“不管有沒有野生的,這魚反正不是野生的,也不是石斑魚,你們不能按照野生石斑魚來算!我要舉報你們!”
面對男游客,青年老板又開始暴怒:“那你舉報啊,電話給你你來打。”
男游客看他有恃無恐,就想到了地方旅游的黑幕,他只好又把目光對準敖沐陽,道:“兄弟,你說說這魚到底怎么回事?”
敖沐陽說道:“還能怎么回事,在漁場吃飼料長大的假石斑魚,老板,我有說錯嗎?”
他看向剛出來的胖廚師,顯然這才是飯館扛把子。
青年老板是戲精,他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搶戲:“你就是說錯了,這種魚沒有純野生的了,我們這魚好歹是在海里無拘無束長大的,它這樣怎么不算野生的?”
對方一再胡攪蠻纏,敖沐陽忍不下去了,冷冷道:“不說別的,虎頭魚怎么就沒野生的了?”
“哪里有野生的?你去撈一條看看啊!”青年老板梗著脖子道。
敖沐陽氣炸了,他還真想直接跳水里去給他開開眼界,可那么做太奇葩了,肯定會淪為笑談:
有個青年看起來挺機靈的,誰知道腦缺,吃個飯跟老板爭執起來了,直接脫掉衣服跳海里去摸魚了…
總之,只要他真的下海,不管他是不是能撈上虎頭魚來,都是他輸了。
這是他不能退縮,便腦筋一轉冷笑道:“我撈上來怎么辦?你以為野生虎頭魚真沒了?蠢!這又不是黃花魚,又沒有被趕盡殺絕過,海里怎么沒有?”
“我告訴你,虎頭魚不是什么很珍貴的魚種,當然它們近些年確實很少見了,因為它們屬于暖溫性底層魚類,喜歡棲息在淺水區的海底,而紅洋周邊的淺水區近些年被污染的厲害,導致它們數量減少。”
“可是,如果你沿著淺水區去尋找巖礁和急流,只要找到二者相會的地方,就依然能找到野生虎頭魚!”
他將虎頭魚的捕撈方法清晰說了出來,如果對方不傻,應該能看出他是個漁業行家來。
老孫頭是老江湖,他手腕圓滑,敖沐陽的表現他看在眼里,也看出他是行家,就說道:“幾位朋友別著急,咱們別吵架,這件事我來解決。”
安撫下四人,他又對敖沐陽說道:“這位小兄弟怎么稱呼?”
敖沐陽道:“我姓敖。”
“姓敖?前灘鎮龍頭村的?”看熱鬧的食客里面有人問道。
敖沐陽點頭,那人又問道:“嘿,你們村有能人,我聽說你們村有個小伙子從海里撈到了一條大軍曹魚和一條得有一兩百公斤的多氏堅鱗鱸?你知道這事?”
這真是巧了,敖沐陽笑道:“對,我知道,撈到這兩條魚的就是我。”
倒吸涼氣聲頓時響起,食客里面多是生活在海邊的老紅洋人,他們可是知道大軍曹魚和多氏堅鱗鱸的威名。
青年老板不屑道:“捕撈到軍曹魚和大鱸魚有什么稀奇的?前些天有人用漁網捕撈到好幾條軍曹魚呢。”
食客欽佩道:“他沒用漁網,他是跳入海里跟那魚搏斗將它們捕上來的!用魚叉捕撈上來的!”
聽了這話,飯館里的人驚呆了,青年老板也驚呆了:“這、這是吹牛吧?魚叉捕撈軍曹魚和多氏堅鱗鱸?!”
敖沐陽道:“有沒有吹牛,你們可以打聽,我叫敖沐陽,如果你們有人認識龍頭村的人,可以去打聽一下這件事。”
老孫頭混跡社會幾十年,看人的眼光很準。
敖沐陽說話的時候他一直在打量對方的眼神和表情,自然能看出對方底氣十足,絕沒有說謊。
聽了他對虎頭魚的介紹,再加上得知他能下海捕撈大軍曹魚和多氏堅鱗鱸,他立馬放低態度了。
先是微微鞠躬,然后他伸出雙手道:“小兄弟,咱們可否借一步說話?這樣,咱們去個包廂。”
青年老板嘟囔道:“爸,包廂滿了。”
胖老板說道:“那就去我房間!”
男游客說道:“這道菜怎么處理?”
胖老板痛快道:“我給你們免單,這道菜,這道菜我改名!這件事我們飯店有錯在先,我向所有顧客道歉!”
既然人家這么說了,幾個人就不好再爭執什么。
在老孫頭帶領下,他們一行去了后院一個房間,兩個游客也跟了進來。
房間收拾的干干凈凈,有臥室和客廳,客廳里有電視機、有書桌、飯桌和椅子,傳統的中式裝修,簡單、大氣、干脆利索。
他進屋后去了書桌,上面倒沒有什么書,而是有幾個酒壇子。
老孫頭去搬酒,敖沐陽在旁邊就搭了一把手。
就在他的手一碰到這老書桌的時候,忽然察覺到一股水氣透體而入,化作一道水流在金丹中轉動起來。
跟吳鉤的鏖戰導致他消耗了不少金丹水氣,本來他有些疲憊,結果接觸了老書桌從中吸收到了水氣后,他的身體突然輕松許多。
這讓他大吃一驚,他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事,這是怎么回事?書桌當中怎么會有水氣可以汲取呢?
更讓他吃驚的是,書桌中的水氣可比海水中更多,或者說利用率更高,一道道水氣連續進入金丹中,凝聚了一條又一條的小水流。
老孫頭發現了他臉上的吃驚,問道:“怎么了小兄弟?”
敖沐陽趕緊掩飾:“哦沒事沒事,這酒可真香呀,我沒想到你這里還有這么香的老酒。”
老孫頭不疑有他,笑道:“哈哈,你謬贊了,不過這確實是老酒,得有年頭嘍。既然你覺得香,那今天就多喝兩杯!”
敖沐陽酒量一般,他有正事要干,就擺手道:“那不行,我今天來給村子的學校接老師,可不能喝酒。”
“接老師?”老孫頭問道。
鹿執紫笑道:“接我,我是他們村學校的新任老師。”
老孫頭恍然道:“喔喔這樣啊,莽撞了莽撞了,我老孫這輩子最佩服文化人和有本事的人。你們二位一位有文化,一位有大本領,那更得喝一杯了!”
孫一金無精打采道:“爸你啥時候佩服起文化人來了?我上學那會怎么沒見你佩服我們老師?”
老孫頭瞪了他一眼:“敗家玩意兒,閉嘴!去,去后廚催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