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破口大罵起來,中氣十足,曾廣南臉上卻是露著苦笑,他哪里知道這幾位叫什么名字。
“首長…”
“少喊我首長,我可沒有帶過你這樣的兵,現在學會了滿嘴謊言了,你他娘的這要是放在當初在部隊,老子就一腳給你踹過去了。”
“首長,您息怒,我這不是怕其他人打擾到你嗎?”曾廣南只得解釋道。
“打擾我,我就是一個老頭子,人家打擾我干啥,你把這店里的其他客人都趕走了,是不是要讓我像古代的那些皇帝一樣,出個門還得清街。”
老人越說越氣,“當年老子參加革命打江山為的就是消除這特權階層,可現在倒好了,我自己成為了特權了。”
曾廣南一看老人的情緒不對,連忙開口道歉,“首長,我錯了,我保證以后不會了。”
“自己認罰。”
老人瞪了一眼,曾廣南應了一聲,下一刻沒有任何猶豫,身軀臥倒,雙手撐地竟然做起了俯臥撐。
方銘這邊,陳澤和唐艷他們都看傻眼了,曾廣南估計沒有七十也有六十多歲了,此刻竟然還如年輕人一樣做俯臥撐。
陳澤等人被老人的氣場給震住了,腳步都放輕了,朝著門口走去,然而還沒有等他們走到門口處,老人的聲音卻是傳來。
“你們幾個后生站住。”
老人突然看向方銘幾人這邊,他這聲音一出,陳澤嚇的一個機靈,不過卻是站在那里再也不敢動。
作為一個富二代,陳澤雖然紈绔但見識也要超過一般人,他不是沒見過一些大人物,但是那些大人物的氣場都沒法和這位老者相比,最關鍵的是沒看到那位老板都稱呼這老者為首長嗎?
這是一位他得罪不起的人。
“你們肯定是來吃飯的,老頭子我的到來害的你們沒的飯吃,老頭子我跟你們道個歉。”
老人這話一說出口,陳澤連忙搖頭,“不…不用的,我們剛吃飽了。”
“我說你個小小年紀的怎么也滿嘴謊言,你要是不想吃那就滾蛋。”
“這…”
陳澤還真想回答不想吃,只是他這話不敢說出來,眼前這位的脾氣似乎火爆的很,誰知道他回答后會不會直接是被一腳踹過來。
“怎么,你們幾個年輕人還怕我這個老頭子吃了你們不成。”
聽到老人這話,方銘微微一笑,“長者賜不敢辭,既然老人家邀請,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老人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方銘,半響后才說道:“你這娃兒還算有點膽氣,不錯。”
老人朝著內里走去,而跟在老人后面的兩位年輕男子目光卻一直都在方銘等人身上打量,充滿了戒備。
穿過四五個院子,最后方銘一行人跟著老人來到了最里面的一個院子,這個院子很大,而包廂也只有一個,不同的是,在這院子當中沒有擺一個佛像。
“小曾也真是的,弄那么多佛像,老頭子我一輩子不信佛不信神,當初干革命靠的也是心中的信仰,現在人沒有了信仰,反倒是要靠這些神佛來保佑了。”
老人說著自己的不滿,同時目光看向方銘等人,“當初小日本打進來的時候,怎么不見這些神佛出來庇護百姓,所以,這神佛根本就沒有什么好敬的,人活著得靠自己,一個國家和一個民族得靠的是自強和自立。”
老人在那說著,陳澤則是忙不迭的點頭,反正他心里已經是想好了,不管這位說什么他都表示認同就可以了。
“神佛拜不拜是個人的選擇,但是在那個時代,也有許多修道之人下山加入戰爭當中的,所謂盛世和尚亂世道士,自古以來那些修道之人在江山社稷危急時候就沒有袖手旁觀過。”
方銘開口了,他知道向老人這樣從戰場里走出來的人是不會對神佛有多少敬畏之心的,而實際他也不是很贊同人們對神佛過于的膜拜,甚至為此還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比如許多普通人為了禮佛變成了只吃齋,每天在家里還要分菜油和肉油做的不同的菜,可結果呢,除了把自己給弄得面黃肌瘦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的收獲。
除了佛教和道教弟子之外,一般人禮佛不需要到這種瘋狂的程度,除非是曾經求過什么愿,最后愿望達成為了還愿。
懷遠山有些詫異的看了方銘一眼,顯然是沒有想到方銘竟然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
“從周朝的姜尚到漢朝的張良,再到宋朝全真教的創立者王重陽,以及最后明朝的劉伯溫,這些都是修道之人,但都是在社稷危急時候出手輔佐明君,阻止生靈涂炭。”
“小娃子說的是沒錯,但霍亂社稷的道士也不是沒有,讓秦始皇去尋找長生的徐福,還有后面給各代帝王煉丹的道士。”
方銘沒有和懷遠山爭辯,無論是哪一行都是良莠不齊的,有好的就有壞的,有拯救蒼生的就有禍害江山的。
“首長,我弄這么多佛像,這不是想著給咱們當初那批老兄弟祈福嘛。”
這時候曾廣南也是來到了院子,聽到懷遠山和方銘的對話,連忙解釋了一句。
懷遠山聽到這話,表情突然變得落寞起來,“當初你們這一批跟著我的,現在就剩下那么幾位了,我是一個個將你們給送走了,我告訴你,你小子一定要走到我的后頭。”
“首長,您這說的什么話,您會長命百歲的。”曾廣南連忙說道。
“長命百歲干啥,給你們這些家伙一個個掃墓嗎?”
懷遠山眼睛一瞪,不過隨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小王呢?我來了他人怎么不出來?”
“首長,老王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出來見您。”
“放屁,趕快給我把小王給帶出來,信不信我揍你。”
曾廣南苦笑,只得離去,而站在懷遠山身后的兩位年輕男子突然表情變得凝重起來,目光死死的盯著曾廣南離去的方向。
方銘注意到這兩位的表情變化,眼中有著好奇之色,從這兩位一進門的姿態和四方戒備的神色,他已經是可以確定,這兩位年輕人是保衛,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保衛。
沒多久,曾廣南便是去而復返,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帶著一個人過來,同樣也是一位老者,只不過和曾廣南相比,這一位就要顯得暮氣沉沉,臉上的老人斑多到了讓人看得心悸的程度。
“小王。”
看到這老人的模樣,懷遠山臉上露出心痛之色就要上前,可就在他邁出兩步離著那老人還有一兩米距離的時候,原本暮氣沉沉的老人氣勢突然變了,一把掙脫開曾廣南的雙手,整個人如同一條惡狼一樣朝著懷遠山撲去。
懷遠山身后的兩位年輕男子雖然做了防備,但沒有想到那老人會突然發難,離著四五米的距離,就算是他們想要援手都來不及了。
其中一位年輕男子的手已經是摸到了自己的腰間,不過就在那老人離著懷遠山只有不到一寸距離的時候,一只手臂橫在了兩人的中間,而緊隨著這手臂一用力,那老人直接是被震退了幾步。
這手臂,自然是方銘的,在那老人發狂的一瞬間,方銘便是做出了反應。
“保護首長。”
“都退后!”
兩位年輕案子突然怒喝起來,將懷遠山給擋在了身后,目光不僅僅是帶著戒備之色盯著那發狂的老人,更多的視線還是停留在方銘的身上。
因為,他們先前竟然看走眼了,這個年輕人剛剛瞬間的反應便是告訴他們,對方也是一個練家子,而且還是實力強大的練家子。
一位實力強大而且來歷不明的練家子,出現在首長身邊,這是他們的失職,所以在不確定對方身份之前,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對方靠近首長的。
方銘沒有在意這兩位年輕男子的戒備眼神,而是走到了那發狂老人面前,下一刻一只手將老人的兩手給反困住,另外一只手則是按在了老人的天靈蓋上。
因為一切都是突然發生的,陳澤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這么愣愣的看著。
“都讓開。”
懷遠山朝著兩位年輕男子喊道。
“首長,對方身份來歷不明…”
“放屁,他要是想要害我,剛剛小王發瘋的時候不出手就是了。”
懷遠山直接是推開了自己的警衛,作為一位久經沙場的老將,他可以感受的出來。
兩位警衛只得退后,懷遠山這才看到了將手按在老王身上的方銘。
“咦,小王竟然這么快就平靜下來了?”
懷遠山有些難以置信,以前他小王發狂的時候,都是他的兩位警衛花費好大一番時間才能制服住,最起碼需要半個小時。
“曾老板,麻煩那些香灰過來。”
方銘的表情也是變得凝重起來,眼前這位老者身上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一些。
“哦…哦好。”
曾廣南楞了那么一會才反應過來,而后連忙朝著來路跑去,沒一會,手上捧著一個香爐跑了過來。
他這店鋪里供奉著許多佛像,所以香爐里面的香灰并不少,要是換做其他地方還真的不一定臨時可以找到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