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銀須男子出現后,白玉峰頂,除歐陽奎山等十名金仙道主外,包括呼言道人與云霓在內的其余人俱是面色一變。
而身處四周臺階上的內門長老及親傳弟子們,以及周圍廣場上的所有人,則顯得有些茫然,顯然大多數人對于這突然出現的銀須男子一行人身份,以及意味著接下來要發生什么,并不清楚。
韓立面色微沉,暗呼倒霉的同時,心中念頭飛快轉動起來。
他雖然不知道來的是究竟是什么人,但以其閱歷,卻可以看得出來,這銀須男子身份絕不簡單,其實力恐怕與百里炎這位燭龍道第一道主相比,也不遑多讓。
甚至于歐陽奎山等十位金仙道主敢于對百里炎的突然發難,恐怕與此人也脫不開關系,否則他實在想不通,歐陽奎山等人如此做的動機和憑仗。
百里炎雖身為燭龍道第一道主,乃是整個宗門修為最高之人,但其常年閉關不出,對于燭龍道幾乎不怎么管,宗門實際掌控和資源利益既得者,其實還是其他的這些金仙道主,雙方在這一點上并沒有什么沖突,反倒是后者還要收庇于前者。
而他如今雖看似被困,但其實根本沒有傷及什么根本,只要讓其有片刻喘息之機,應有不小機會能夠破陣脫困而出,屆時,歐陽奎山十人即便聯手,也絕不是百里炎的對手。
但在這名銀須男子出現后,形勢就完全不一樣了,韓立甚至可以略微察覺到,歐陽奎山等人臉上神色的些微變化。
不過說到底,這一切和他可沒有一丁點兒關系,他可不想做那被殃及的池魚。
只是如今形勢下,自己絕不可輕舉妄動,只能見機行事了。
思量間,他目光從高空中的那些人身上一一掃過,想要從這些人身上再看出些什么。
然而當他目光看向銀須男子身后眾人里,一名手持折扇的青年男子之時,他只覺腦海中“轟”的一聲,突然傳來一絲銳痛。
韓立忍不住低下頭,以掌根抵住太陽穴輕揉了起來。
那名青年男子容貌俊美,身上穿著銀色勁裝,上面繡有花鳥魚蟲,看起來華美至極。
他手中輕搖著一柄白玉折扇,臉上掛著溫煦笑意,目光看似隨意的從高空中投視下來,但對于下方廣場中如螻蟻般的人群,只是一掃而過,直接轉向了白玉高臺之上。
韓立揉了半晌后,似乎有所緩解,但沒有再抬頭去看那人,只是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驚怒。
“雪鶯見過宮主。”就在此時,位于講經臺另一邊的雪鶯驀然開口,沖著銀須男子說道。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能被雪鶯這位北寒仙宮的副宮主稱為宮主之人,其身份自然是呼之欲出了。
正是北寒仙宮如今的宮主,蕭晉寒。
蕭晉寒只是微微頷首,隨后目光朝著下方的金色囚籠望去,正好迎上了囚籠中百里炎射來的目光。
前者嘴角微微泛起一絲冷笑,后者眼中則閃過一絲寒芒。
高臺之上,玉陽子與墨夫子彼此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各自眼中看到了一絲忌憚,紛紛挪動步伐,遠離高臺中央這塊是非之地。
其余眾人也都隨著他們二人向后退開,將中間的位置徹底空了出來。
“蕭宮主,先前礙于是燭龍道內部矛盾,我洛某一個外人不便過問。如今看這架勢,似乎北寒仙宮也要參與此事,此舉總得給在座所有人一個交代吧?”蒼流宮主洛青海仰頭望向仙宮眾人,緩緩開口道。
“百里炎身為被天庭追緝的輪回殿要犯,本宮奉命緝拿。這個理由,洛道友覺得夠了嗎?”蕭晉寒冷冷說道。
說罷,其手掌一揮,一道金光一閃即逝的飛至高空中,卻是一道金色卷軸。
卷軸光芒一閃之下展開,上面書寫有一片金色大字,內容正如晉寒所說,乃是針對百里炎的追捕令。
聽到輪回殿的名字,燭龍道諸多真仙皆是一臉茫然,根本不知所云何物,就連玉陽子都顯得有些不明所以,只有墨夫子與洛青海兩人的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異色。
前者以心聲傳音給呼言老道,道了一聲“抱歉”,便飛出了白玉高臺的范圍。
其一揮袖袍,喚出那方巨型硯臺,落身在其上,駕馭著直接遠遁而走,竟是根本不愿再與此處有任何瓜葛。
后者則是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目光深深望了一眼百里炎后,沉默了下來,不過卻并未打算就此離去的樣子。
玉陽子等人也不愚鈍,一見此情形,便知此間之事不宜摻合,紛紛化作流光朝遠處飛遁而去。
只有少數人抵不過心中好奇,飛出數百里外,復又懸停下來,遠遠觀望向這邊。
對于這些人的舉動,包括銀須男子在內的北寒仙宮諸人并沒有阻止。
“歐陽奎山,你們當真要背叛我嗎?”百里炎收回目光,望向囚禁自己的那八名金仙道主,沉聲問道。
其身上赤炎滾滾涌動,掀起陣陣驚人熱浪,還在不斷燒灼著身上的鎖鏈,但不知為何那些金色鎖鏈看起來紋絲不動,沒有半點要被熔斷開來的痕跡。
歐陽奎山等人顯然也不輕松,所有人的額頭上都已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誰都不敢有半點放松,手上掐著法訣,盡力穩固著金色鎖鏈所形成的囚籠。
“百里道友,我們燭龍道雖實力不菲,卻難以與仙宮抗衡,他們背后可是天庭!我們有什么?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整個燭龍道,隨你一起覆滅。”歐陽奎山深吸了口氣,如此說道。
“你們呢,也是這么想的嗎?”百里炎目光望向這些人身后的三十六副道主,開口問道。
這些人聞言,紛紛低下頭去,不愿與之對視。
與此同時,位于四周臺階上的千余人卻已陷入了尷尬局面。
他們就是再不清楚仙宮宮主口中說的是什么,但以這些人的見識閱歷,也已大致判斷出來一些什么了。
有不少人當即便心生一走了之的想法,畢竟他們可不愿白白牽扯入這種金仙級別的爭斗之中,但位于高空中那些仙宮之人雖看似神態自若,一副看戲的架勢,目光卻不時往下方掃來,如芒在背。
韓立身處眾人之中,目光不時掃向高空中的那些仙宮之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祁良此刻也沉默了下來,顯然眼下之事,已不是他這么一位真仙境長老可以參與的。
整座高臺一下子鴉雀無聲,人人都變的沉默不語,氣氛一下壓抑起來。
“歐陽奎山,還不動手,更待何時?”蕭晉寒驀然開口道,聲音不大,卻充滿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歐陽奎山等人沒有應聲,一手抓著金色鎖鏈,一手卻開始掐動起法訣來。
一股強烈波動從這十名金仙身上沖天而起,遍布方圓百里的虛空之中,所過之處,虛空仿佛水面般的泛起肉眼可見的漣漪,景色也顯得有些模糊不清起來。
金色囚籠位于波動之中,表面金芒狂閃下,其上竟凝結出絲絲縷縷的金色細線,如同無數密集觸手,延伸著刺向百里炎。
就在此時,西南方位,一名控制著金色鎖鏈的灰袍老者身后,突然亮起一片雪白光芒,一朵巨大的雪蓮花影從虛空中浮現而出。
歐陽奎山眼角余光瞥到這一幕,頓時大驚,大聲疾呼道:
“云霓,不可…”
他話音未落,雪蓮花影之中光芒頻閃,一道晶瑩如玉的雪白掌印就從中驟然探出,打向了那名金仙道主的后背。
其掌心中凝聚著一顆晶瑩圓珠,在靠近其背部的瞬間,驟然炸裂開來,卷起呼嘯狂風,綻放出一團刺目的雪白光芒。
灰袍老者控制大陣鎖鏈,本就已耗費了極大心神,而金發男子和黑紗女子防備的也主要針對呼言道人,根本沒想到云霓會有如此不智之舉。
猝不及防之下,他只來得及釋放出護體靈光,根本喚不出任何法寶,便被一掌拍在了后背。
只聽“砰”的一聲響。
老者身上靈光驟然一散,立即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像是斷線的風箏一般,不由自主地朝著前方撲飛了過去,猛然撞在了圍困著百里炎的金色囚籠上。
其一手雖然仍緊抓著的那根金色鎖鏈,但掐訣的那只手,卻已經松開了。
下一刻,金色囚籠表面光芒一顫,身處其中的百里炎發出一聲聲震千里的狂笑,雙目赤芒大放,射出兩道宛如實質的赤光。
與此同時,其身上氣息也一下為之大漲!
高空中,蕭晉寒鼻中一聲冷哼,大手猛然朝下一揮,寬大衣袖無風自鼓,一道金光燦燦的篆文符箓從中疾飛而出,上面蕩漾著陣陣法則波動,如同一道令箭般直射金色囚籠。
呼言道人見此,二話不說的一揚手,打出一枚符文密布的青色圓球,同時噬破舌尖朝其上噴出了一口精血。
幾乎同一時間,原本擋在其身前的金發男子雙手一招,背后金輪頓時沖天而起,滴溜溜飛快轉動下,直奔圓球而去,至于那黑紗女子則身形化為一道黑影,朝云霓所在沖了過去。
呼言道人雙目圓睜,須發皆張,雙手猛一掐訣,口中輕吐一聲“疾”。
只見沾到鮮血的青色圓球,上面浮現出的一道道密集金紋驟然大亮,一個模糊就消失不見了,金發青年祭出的那道金輪根本無法追上。
下一瞬,那青色圓球卻是突然出現在了那道金色符箓附近,其上的金紋亮度瞬間達到頂峰,直接爆炸了開來。
青光炸裂處,升起一團巨大的青色云霧,化作一片磅礴無比的洶涌氣浪,卷向四面八方。
不等青色云霧散開,其下方忽然有一道金光劃過。
那張金色符箓上光芒頻閃,竟是絲毫無損地繼續朝著囚籠之上飛射而去。
眼看其就要落在金色囚籠之上時,虛空之中卻忽然有一道肉眼無法看清的透明劍光,如同潺潺流水一淌而過,不偏不倚打在其上。
只是“噗”的一聲輕響。
在幾乎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時,那道流水劍光就已經消散無形。
而被其擊中的金色符箓在不知不覺間,飛行路徑卻已經發生了偏移,雖然仍在向下直落,卻根本再無可能落到囚籠之上了。
這一切看似漫長,實則也都只不過是一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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