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辛苦了。”
懸浮于日月空間上空的灰老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仙棲山一般都是大帝級別以上的超級強者,才有資格出入。
為了尋找修補烏蟬衣的金玉膏,金甲硬是以不足以大帝級別的修為,涉足仙棲山。
這些年來,誰也不知道,金甲到底經歷了多少危機。
單從他在日月空間昏迷的程度來看,金甲的傷情十分嚴重。
灰老頭趁著金甲昏迷之際,查探過他的傷勢。
具體傷重如何,倒是一時半會兒之間,很難判斷出來。
畢竟長途跋涉,屢遇危機,身上的傷勢也不是一處,有的是老傷未愈又添新傷。
灰老頭只能從金甲的氣息,以及體內存留的能量,做一個基本的衡量。
參與人魔大戰的時候,金甲的修為達到了大帝級別。
由于在戰斗中受傷,加上天羅大陸靈氣匱乏,一萬年來,金甲的修為有可能跌落到大帝級別以下。
即便如此,若沒有意外發生,金甲的修為也不會低于高階戰皇甚至巔峰級別。
可目前灰老頭能夠查探到的,金甲所蘊含的能量,只能支持中階戰皇的基本生存。
如果離開日月空間,此刻的金甲,恐怕比剛剛突破到初階戰皇的逸塵,強不了多少。
作為五行帝尊的坐騎,經歷了人魔之戰的金甲,完全有理由躺在功勞簿上睡大覺。
甚至可以從神君大人那兒,獲得一官半職的封賞,也算是應劫的英雄。
但是,金甲寧愿呆在逸石村不遠的鷹嘴巖內,靜等新的應劫之人到來。
一只可以算成魔獸的黃金穿山甲,能做到這樣,比絕大多數人類都要強上百倍。
“主人…”金甲醒來,第一眼看見的,是進入日月空間的逸塵。
盡管沒有恢復完全,但金甲依然能感知出逸塵的修為實力。
見逸塵已經晉升到初階戰皇的層次,金甲顧不得自己的虛弱,一把拉過逸塵,仔細的打量著。
“金甲,你看…”
逸塵用手指著灰老頭,對金甲說道。
“主…老主人?”
金甲一愣,顫抖著聲音說道。
眼前的灰老頭,已經凝聚出接近于實質性的身形。
即便面容模糊,并不具備五行帝尊的風采。
但金甲豈能認不出,自己跟隨了無數年的主人。
“一縷殘魂而已。”灰老頭苦笑著說道。
主仆相見時隔萬年,除了感傷之外,更多的是欣喜。
雖然僅存一縷神魂,但灰老頭并未過于悲觀。
畢竟,逸塵的成長,超出了他的想象。
萬年大劫將至,灰老頭對逸塵充滿信心。
哪怕是自己的殘魂終會消失,他也要親眼目睹,逸塵應劫成功。
一只黃金穿山甲,一個尚未獲得肉身的虛影。
在日月空間之內,又哭又笑的折騰了好一陣子。
逸塵在一旁陪著哭陪著笑,就像是一家人久別重逢,說不出的一番感慨。
“最多再過一個月,烏蟬衣就能使用了。”
劍癡蒼木不知趣的打斷了,金甲和灰老頭的敘舊。
經過這段時間的夜以繼日,劍癡蒼木總算基本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一絲神魂也是疲憊不堪,要不是借助于接觸面內的能量,恐怕再也支撐不住了。
“那就等一個月,我再去鬼域一趟。”
逸塵的臉上閃過一絲堅毅的神情,態度堅決的說道。
按照劍癡蒼木所說,烏蟬衣的修復工作已經結束。
但剛剛修補完成的烏蟬衣,還需要在日月空間滋養一段時間。
草能有效地阻隔,逸塵身上的陽氣,以及釋放出來的所有氣息。
好消息傳來,自然是欣慰不已的事情。
可逸塵隱約的驚慌,似乎并未消除。
等回到了石錦鎮,逸塵才明白,確實有危機在等著自己。
還沒進義兵團大院,逸塵就看見整個大院內一片狼藉。
來來往往的義兵團成員,大多在收拾著大院內,混亂不堪的雜物。
有的地方,連墻都被轟塌,弄得一地塵土砂石。
“這是怎么回事兒?”
逸塵從空中落下,皺起眉頭,對著一位隊長模樣的義兵團成員問道。
夏夜先生治軍向來嚴格,決不允許自己的大院內,出現如此不堪的狀況。
要不是經過冥谷上空的時候特意查看過,逸塵還以為,是幽陰門派人攻打了義兵團呢。
“這…”小隊長剛要說話,就見兩條人影飛掠過來。
“趕緊稟報夏夜先生和一尺道長,老大回來了!”
來者尚未落地,就急急忙忙的吩咐道。
兩柄大刀,憑空舞了起來,在逸塵的身前和頭頂,劃出道道光芒。
都是王者之器,在兩位戰王強者的揮舞下,掀起真正勁風,把逸塵籠罩起來。
“石大寶石二寶,你們倆干啥呢?”
逸塵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確認了來者身份,這才疑惑的問道。
飛掠而來的二位,就是義兵團的石大寶石二寶兄弟倆。
石大寶在逸塵的身前,不斷施展著自己的手段,將手中的王兵舞得是呼呼叫。
石二寶則懸浮于空中,在逸塵的身體上方,同樣展開一陣密不透風的刀法表演。
還別說,這二位和逸塵幾個月不見,修為實力倒是提升了不少。
似乎突破了中階戰王的層次,對手中王兵的控制,也是非常純熟。
“老大,別說話,有危險!”
石大寶說話的同時,手里一點也沒放松。
就像是逸塵面對著巨大危機,需要這哥倆前來解救一般。
“老大,咱哥倆護著你,誰也別想偷襲!”
石二寶的聲音,從逸塵的頭頂傳來,震得逸塵耳膜嗡嗡作響。
一柄大刀虎虎生風,簡直就是拼命的招式。
“偷襲?你們在說什么?”
逸塵無語至極,一會兒看看石大寶,一會兒又看看石二寶。
實在弄不明白,這倆二貨玩的是哪一出。
這里是義兵團大院,也是義兵團的大本營。
就算有幽陰門成員來攻,也該由夏夜先生出面調度才對。
可石家兄弟二人的架勢,顯然就是舍身護住的表現。
“叫你別說話,你偏要說話,弄得不好就要出事…”
石大寶不斷地揮舞著大刀,嘴里還在埋怨著。
這哥倆,也不說清楚究竟出現了什么樣的狀況。
只是一個勁的忙碌著,將原本就混亂不堪的義兵團大院,折騰得更加雜亂無章。
幾位再次整理的義兵團兄弟,也跟著小隊長,一溜煙的往大院深處沖去。
這一邊,就剩下逸塵和石家兄弟,一共三人,還有兩柄閃爍著光芒的王者之器。
逸塵試圖和石家兄弟交流,卻偏偏問不出名堂來。
哥倆如臨大敵,連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
非得把逸塵保護的緊緊地,生怕逸塵出現了什么差錯。
“我說…你們倆能不能停一下,跟我說清楚再玩?”
被這哥倆一鬧,逸塵哭笑不得。
看樣子,石家兄弟不是在開玩笑,否則不會這樣投入。
可問題是,逸塵根本就沒看見敵情存在,甚至連半個敵人的人影都沒有。
“不能!”
“停下來就有危險。”
任憑逸塵如何追問,石家兄弟就是不肯說清楚。
只管極盡所能,在逸塵的身體周圍,弄出一道防御屏障。
已經是氣喘吁吁,連汗珠子都不斷滾下,哥倆卻兀自不停手。
“咳咳,你們…”
逸塵走也不是,站也不是,一臉懵懂的看著哥倆表演。
離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幾個月不見,石家兄弟怎么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沒看出有走火入魔的跡象,除了說不清楚之外,這哥倆的每一招每一試,都是傾力而為,沒有一點敷衍的意思。
“住手!”
便在這時,一聲斷喝傳來。
夏夜先生身形晃動,轉眼就來到了逸塵跟前。
皺了皺眉頭,對著石家兄弟怒聲呵斥。
“夏夜先生,咱哥倆是在保護老大。”
盡管不太愿意,可夏夜先生的性格他們清楚。
令行禁止,誰也不能不聽從。
石二寶從逸塵的頭頂上方落下,悻悻然的說道。
好像是夏夜先生不近人情一樣,自己哥倆如此賣力,竟然連一句夸獎的話都沒有。
“你們這是在害主人!”
夏夜先生一邊喝停石家兄弟,一邊將能量悄然放出。
順手拉住逸塵的手臂,往自己的身邊拉著。
“夏夜先生,你怎么會這么說?”
石大寶很是委屈,明明是在確保老大安全,哪有半點害人之意。
“蠢貨,你們倆這樣一折騰,豈不是引起別人注意?”
夏夜先生低吼一聲,一臉的鄙夷。
要是那人真的來了,以石家兄弟的修為,根本抵擋不住。
相反,兩柄王兵級別的大刀,在義兵團大院上下飛舞,造成的動靜顯然不小。
本來可能沒人在意,經石家兄弟這么一攪和,要是有人躲在暗處關注,一眼就能看出這邊的情況。
“這…好像也是。”
石大寶撓撓頭,囁嚅著。
好心沒做到好事兒,石家兄弟哥倆有點沮喪。
在夏夜先生的眼里目光撥下,他們只好噘著嘴,慢慢的退到一旁。
“夏夜先生,義兵團發生了什么事情?”
逸塵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便向夏夜先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