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夢劍文就要命喪于銅錘之下,左副將卻忽然聽到空中的笑聲。
與此同時,一道閃電疾射而至,將左副將手中的銅錘擊落。
銅錘挨著夢劍文的耳邊落地,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激起一片塵煙。
“祥將軍!”左副將仰望天空,失聲叫道。
“左洋,你答應我要生擒夢劍文,現在卻要置他于死地,果然在我預料之中。”
佇立于虛空的祥將軍,收起笑容,用手一指左副將,厲聲喝道。
“將軍明鑒,夢劍文手持王兵負隅頑抗,如果不將他擊殺,末將恐怕反受其害。”
心虛的左副將,故意把王兵兩個字說得很重,意圖引起祥將軍的注意。
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要活捉夢劍文,押回將軍府,交由祥將軍親自處置。
但一轉眼痛下殺手,偏偏又被祥將軍發現,左副將暗暗叫苦。
“胡說!夢劍文身受重傷,即使祭出王兵,也不是你的對手,生擒只是遲早的事,你還敢狡辯!”
祥將軍毫不客氣的戳穿左副將的謊言,犀利的目光似乎要將左副將渾身穿透。
“屬下知錯,但夢劍文背叛將軍府,置將軍的深情厚誼而不顧,左洋深為將軍抱屈,一怒之下才…”
左副將戰戰兢兢,目光游離,嘴里卻竭力辯解。
祥將軍與夢劍文稱兄道弟,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是將軍府的勢力范圍之內,幾乎無人不曉。
而夢劍文‘盜走’優質礦石之事,盡管各路關卡都已知會,但將軍府反而很少有人知道。
“住嘴!夢劍文無論犯下多大罪惡,都是本將軍的兄弟,他的死活由我決定,豈容你在我面前將他斬殺…”
祥將軍聲色俱厲,義正辭嚴,將左副將說得是啞口無言。
噗通!
左副將翻身下跪,以頭搶地,身體顫抖:“左洋該死,請將軍恕罪。”
原本以為,夢劍文背叛祥將軍,即使自己偷偷將夢劍文擊殺,也不會遭到祥將軍的責怪。
而且,一旦夢劍文喪命,戰斧王兵變成無主之物,自己私藏起來,祥將軍也不會知道。
可沒想到,人家祥將軍卻不允許自己對夢劍文下手,盡管一時難以揣摩祥將軍的意思,但趕緊求饒才是目前最好的做法。
“算了,你貪功犯錯本該處罰,念你萬里迢迢找到夢劍文,本將軍就讓你功過相抵,不獎不罰。”
祥將軍從空中緩緩落下,又對左副將說道:“起來吧,拿起你的銅錘,退過一旁,這里沒有你的事了。”
“多謝祥將軍,屬下告退。”
得到饒恕,左副將心中大喜,立馬從地上爬起,一把收起銅錘,一溜煙的跑遠了。
“文文,你怎么樣?”見左副將走遠,祥將軍伸手去扶夢劍文,嘴里還關切的說道。
“羊…祥將軍,夢劍文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夢劍文避開祥將軍伸過來的手,慢慢起身,雙手抱拳,對著祥將軍深深一禮。
“文文,你我是兄弟,這里又不是將軍府,何必如此見外?”
祥將軍收回手,臉色尷尬,卻又很快恢復了鎮定。
“不敢,你是鎮東將軍,夢劍文乃‘叛將’,豈敢高攀!”
看著自己曾經最為尊重的祥將軍,此刻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態,夢劍文心里一陣刺痛。
如果不是靜靜親口說出,夢劍文到現在也不會相信,待自己如親兄弟的祥將軍,居然設計陷害自己。
“哈哈,兄弟言重了,只要你我兄弟同心,叛將一說,我隨時可以取消,只說是誤會即可。”
祥將軍依然一副和藹可親的大哥模樣,并沒有否認自己的所作所為。
從左副將的銅錘之下,將夢劍文救出,不管動機如何,讓夢劍文避免殺身之禍卻是實實在在的。
“兄弟也好,叛將也罷,現在都不重要了。我只想知道,既然你處心積慮要置我于死地,卻又不讓我死于別人之手,到底有何目的?”
夢劍文微微側轉身體,避開祥將軍的目光,冷冷的說道。
盡管心里有過一絲期盼,祥將軍權衡利弊得失,已經放棄了投靠幽陰門的想法。
但是,夢劍文知道,這是不可能存在的,以祥將軍當時的態度,恐怕永遠也不會回頭。
“呵呵,兄弟還是那么嫉惡如仇,堂堂正正,倒叫我這個做大哥的心生愧疚。”
祥將軍自嘲的打著哈哈,繼而盤腿坐到旁邊的一塊石頭上,招呼著夢劍文:
“實不相瞞,我有一事,想找兄弟幫忙。”
“如今我落到你的手里,殺剮悉聽尊便,有事說事,夢劍文洗耳恭聽便是。”
夢劍文此刻已經是心神俱疲,即使想逃也沒有機會,干脆走到距離祥將軍不遠的地方,也坐了下來。
他不知道祥將軍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而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可以幫助到祥將軍。
“爽快!”
祥將軍夸贊一句,立刻又壓低聲音,輕輕的問道:“兄弟可曾聽說過,幽陰門總護法陰無法王者,已經殞落的消息?”
“什么意思?”夢劍文心里一驚,表面上卻不露聲色。
“前些日子,相爺陰無為曾經派人傳話,想知道陰無法王者,何時從將軍府離開,并暗示陰無法王者已經殞落,希望我著手調查此事。”
就像陰元廣和逸塵說的一樣,陰無為發現陰無法神魂俱滅,大驚之下,根據有限的線索,只能查到陰無法生前的最后一站是將軍府。
沒有兇手的消息,或者說根本就不知道陰無法死于何人之手,但是,陰無法死于王兵,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而祥將軍聽到這些以后,開始還不以為然,心想只要隨便找個理由,推脫便是。
畢竟祥將軍一心想投靠幽陰門,相信陰無為是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的。
然而,陰無法死于王兵這樣的說法,卻讓祥將軍心里頓時緊張起來。
因為陰無法離開將軍府不久,祥將軍忽然心緒不寧,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思前想后,祥將軍便潛入地下倉庫查看,卻發現自己隱藏了十幾年的黃劍王兵,已經不翼而飛。
這一變故,讓祥將軍坐臥不安,心驚肉跳。
他甚至感覺到,陰無法的死與黃劍王兵脫不了干系。
如何摘清自己,就成了祥將軍的當務之急。
“我都已經成了將軍府的叛將,與此事有何關聯?”
夢劍文面無表情,說出來的話也是的:“如果你覺得我有能力斬殺陰無法,直接把我交給陰無為就行了,何必轉彎抹角。”
陰無法是在夢劍文的面前,被逸塵和夏夜先生聯手斬殺,兇器正是黃劍王兵。
但是,這個秘密絕對不能透露出去,否則逸塵無法逃脫陰無為的追殺。
所以,夢劍文以退為進,不軟不硬的將了對方一軍。
“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就算是你所為,我也不可能會你交出去…不過,這件事我需要你的幫助,才可以在相爺面前交差。”
祥將軍面露慍色,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然后話鋒一轉,對著夢劍文說道。
“既然不會,那就沒我什么事了,祥將軍,我可以離開了嗎?”
雖然沒有明說,但夢劍文知道,無論對方以什么理由,只要自己答應下來,一定不會有好結果。
如果能夠離開,趕緊把野兔送給田濤,然后設法尋找逸塵,讓他遠離薩特王國,以免事情敗露。
“文文,你聽我說完…和你一起的那個小逸,現在在哪兒?”
見夢劍文不肯就范,祥將軍干脆直接點明。
“不知道,你找他有事?”夢劍文反問道。
夢劍文覺得,自己經過大爆炸能活下來,完全是被逸塵的結界所救,他相信逸塵也不會輕易死去,但的確不知道逸塵的下落。
“他和陰無法王者同一天離開將軍府,然后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陰無法王者,你不覺得…”
祥將軍并不著急,就像是跟夢劍文在聊家常一樣,語氣平靜而溫和。
“覺得什么…請祥將軍明示。”
夢劍文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祥將軍果然一直在監視著逸塵。
本來想一句話直接推掉,但又想知道,祥將軍到底掌握了多少。
“那天,似乎你也出去過,是不是可以告訴我,曾經發生過什么事情呢?”
祥將軍微微一笑,雙眼緊盯夢劍文。
“時間長了,我記不清楚是哪一天,更沒有什么特別需要說明的…”
對于祥將軍的試探,夢劍文回答得比較謹慎,能少說一句就少說一句,免得留下把柄被對方利用。
夢劍文跟蹤陰無法,是怕逸塵受到傷害,同時也不希望自己被別人發現。
當時非常仔細的查探過周圍,并沒有戰帥強者的氣息出現。
“你難道不認為,陰無法王者的殞落,與小逸有莫大關聯么?”
祥將軍依然說得風輕云淡,矛頭卻是直指逸塵。
言下之意,逸塵與陰無法之間,一定存在某種利害關系。
“哦…夢劍文愚鈍,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夢劍文兩手一攤,一臉的迷茫。
“好吧,我就直說了,兇手就是小逸…應該叫逸塵吧。”
祥將軍鎮定自若,不經意間說出逸塵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