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逸塵故作驚訝。
祁連鎮一帶,許多人以挖礦石為生,很辛苦但收入不低,養家糊口沒有問題,有的年紀大了,還讓自己的兒子接著干。
將軍府管理可能比較嚴格,想偷懶確實不太容易,可除了炸開礦石的時候,要特別小心以外,其他的好像也沒有什么危險。
“礦石炸得滿天飛,一塊指甲蓋大的碎片,砸到腦袋上,就要了命,每天都有礦工被炸死。那尸體血肉模糊,嚇死人啦。”
文文的身子抖了抖,張眼四下看了看,確認沒有第四者之后,又附到逸塵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還有前幾天,聽說有人偷了礦石,將軍府高層一生氣,一下子殺死了幾百個礦工。”
“你怎么知道?”文文說得太玄乎,跟逸塵打聽到的采礦區消息完全不同。
雖然有人偷礦石,勉強說得過去,但瘦猴他們,以及孫鐵都還活著,那死去的幾百個礦工,又是哪些人呢?
偷礦石的,放跑偷礦石的,全逃了,將軍府不可能殺那么多無辜的礦工。
這文文到底何許人也,極力詆毀將軍府,危言聳聽,莫非是將軍府的敵人,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逸塵的腦海里一下子出現了無數個問號,一時之間難下定論。
“小逸兄弟,我看你傻乎乎的,又不是本地人,才告訴你這些。”
文文見逸塵將信將疑,臉色逐漸陰了下來:“信不信由你,你要去送死,我也管不著。”
說完,不等逸塵回話,便扭轉身氣呼呼的離去。
“你小子別跑,等等我。”
羊羊也抽身準備追上文文,但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對逸塵說了一句:“別信他的,挖礦石挺好,賺錢多,伙食也不錯。”
“哎,你們…”
這二位,說走就走,一會兒就跑遠了。
逸塵嘆了一口氣,本來想試探他們什么來路,現在看來只好算了。
不過這兩人說的,似乎相互矛盾,感覺上羊羊的話比較接近實際。
很多礦工都是為了賺錢,才去采礦區,而且瘦猴和孫鐵,所了解的也跟羊羊說的差不多。
既然確定要去尋找如意石膽,哪怕是龍潭虎穴,逸塵也不會望而卻步。
根據孫鐵的描述,逸塵很快就趕到了將軍府采礦區的登記處。
報名的手續并不復雜,經過一番詢問和檢查,逸塵順利拿到了一塊將軍府的木牌。
木牌一面刻著一個大大的‘礦’字,另一面則是登記處幫著寫上去的‘小逸’,算是逸塵的名字。
“小逸,嗯,什么修為?”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人,一邊打量著逸塵,一邊問道。
采礦區的入口,有專門的官兵把守,必須交出木牌,才能領取編號。
礦工的名字,在采礦區內是沒有意義的,隊長們只會按照入口處發放的號碼,作為計工和分配任務的唯一憑證。
“戰將五品。”聽說這里的礦工,修為達到戰將三品以上的,有機會進入礦區的中心地帶,那樣的話,離如意石膽能夠更進一步。
像瘦猴他們修為低的,只能在外圍挖取礦石,人累不說,產量也不高,收入還不到中心地帶礦工的三成。
而孫鐵就是進到了中心地帶,才會趁機偷盜如意石膽,按照他的說法,如意石膽遺失的地方,也應該在中心地帶。
“那個…有沒有需要說明的?”中年人眨眨眼睛,朝逸塵身上看了看。
“哦,有一點,您老別嫌少。”逸塵伸手在懷里摳了半天,終于抓出幾枚金幣,猶豫著伸過去。
“磨嘰。”中年人有點不耐煩,劈手奪過逸塵手中的金幣,掂了掂,皺了皺眉頭,再放進桌子旁邊的一個袋子里。
這是將軍府采礦區的潛規則,入口處向每個礦工索要小費,并依據數額的大小,把礦工安置到‘合適’的小組。
逸塵身上不缺錢,金幣在他眼里太不值錢,隨便拿一塊晶石,都能換到大量的晶幣,而一個晶幣兌換一百金幣。
不過,他也沒有多給,只是跟其他礦工差不多,不能因為出手闊綽而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二百八十五號,外圍礦區三隊。”中年人遞過一套寫有編號的一衣服,順便用手往左面一指:“諾,就從那個大樹旁邊的路進去。”
“不是中心礦區嗎?我可是…”
戰將五品高手,有資格進入中心礦區,何況還給了不少小費,卻只給逸塵分到了外圍礦區,逸塵有點不明白。
“嗬,你很懂的嘛。”
中年人嘴角一翹,冷笑一聲道:“你運氣不好,五天前開始,所有新來的,不分修為高低,都不得分配到中心礦區。”
“那,我的…”外圍礦區的礦工,只要給兩枚金幣就行了,逸塵卻給了八枚,而這家伙不能安排,也不早說,反倒心安理得的收下。
“我什么?快走,后面還有人呢,來,下一個…”
中年人怕逸塵說出來,被后面人聽到,誰都不會多給小費,那就要少掉一大筆錢。
趕緊馬上板起面孔,一邊呵斥,一邊把逸塵往外推。
逸塵走了一段路,想想心里不爽,自己從來都是算計別人,剛才卻被人擺了一道,多付了六枚金幣,很是窩火。
于是掉頭返回,隱身潛入入口處。
“老賤頭,好了沒有?”
一個工頭模樣的人,遠遠的對著入口處喊道。
“好了好了。”中年人聽到呼叫,急忙跑到門口,樂滋滋的向工頭匯報:
“今天一共一百六十五人報到,我應該交三百三十枚金幣,我這就拿給您。”
一般新來的礦工,如果不知道行情,有時會被索要更多的金幣,老賤頭只要按照人頭,每一位上繳兩枚即可。
他已經把上繳的那部分,放到了另外一個袋子里,而余下的估計不低于四百枚。
這幾天的收獲,比往常好了很多,主要是所有人都去外圍礦區,他不用上繳給中心礦區的工頭,但他在收錢的時候,卻故意隱瞞不說。
“我的金幣呢…”老賤頭嚎了一嗓子,哭喪著臉,在桌子周圍翻來覆去地尋找著。
“怎么了?”工頭等了一會兒,還沒見老賤頭出來,有點不高興,便走到屋前詢問。
“金幣不見了,我明明放在桌子上的,一轉身的工夫,就沒了…”
老賤頭依然低著頭,撅起屁股,又鉆到桌子底下,四下摸索。
“老賤頭,你也不是第一次跟老子打馬虎眼了,哼,你行啊…”
工頭卻不吃老賤頭這一套,鼻子里冷哼一聲,說話的聲音也提高了不少。
“您老明鑒,我這次真的沒有說謊,不信…哎呦…”
被工頭一呵斥,老賤頭心里一慌,連忙從桌子底下爬出來,誰知一個沒注意,后腦勺磕在桌子上,疼得哇哇直叫。
“少來這一套…”工頭像是看透了老賤頭,口氣愈加不客氣:“睜大你的狗眼瞧瞧,這里除了我倆,還有其他人嗎?”
“是只有我倆,可我肯定不會自己偷自己的,再說我哪敢啊?”
老賤頭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嘟囔著,顯得十分委屈。
上一次由于收到的金幣不多,老賤頭想私吞不上繳,謊稱錢袋子丟了,被工頭暴揍一頓,然后乖乖拿出來,還被罰了二百金幣。
想起來老賤頭都還后怕,借給他膽子,也不敢再騙工頭了。
“你他媽的放屁…你不會偷自己的,合著是我偷的?”
這里只有兩個人,不是老賤頭,那自然就是工頭了,根本不會出現第三者。
工頭雖然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可也不算太笨,老賤頭這句話的意思,他還是聽得懂的。
這也太冤枉了…
工頭大怒,提起一腳,對著老賤頭的屁股就踹了過去。
可憐老賤頭,剛剛從桌子底下爬起來,這一下又進去了。
后腦勺的疙瘩,還沒有消掉,現在輪到額頭腫起一大塊,連鼻子也撞破了。
“老子讓你冤枉,讓你冤枉…”
工頭還不解恨,趕過來兩步,又是連續踹了幾腳。
“饒命,饒…噗…”
老賤頭窩在桌底,連轉身都困難,怎么可能躲得開工頭的大腳。
情急之下,大喊饒命,卻不料張嘴的時候,正遇上一腳踹來,一下沒收住,舌頭咬了半邊。
一大口鮮血噴出,老賤頭嘴里動了動,還好,舌頭沒斷,不會變成啞巴。
“你說,到底是不是老子偷的?”
幾腳下去,老賤頭渾身是血,整個人也抖抖索索,工頭一看,再來幾下,估計這家伙就玩完了。
雖然余怒未消,但工頭還是收住了腳,厲聲問道。
“喔…嗚…”不會變成啞巴,不代表說話就一定利索。
老賤頭的舌頭腫得很大,堵在嘴里,含含糊糊的哼著。
忍著痛再次爬出來,也顧不得擦去血跡,用手比劃著,又一個勁的低頭鞠躬。
“認錯就好,今天就饒了你,明天記住,三百三再加上兩百,一共五百三十枚金幣。”
工頭還算開明,也明白了老賤頭的意思,但罰款是必須的,而且是不能還價的:
“少一枚,就找個地方,你把自己埋了,省得我動手。”
待工頭氣咻咻地離去,老賤頭總算抬起了頭。
“嘿嘿…”冷不丁傳來陰惻惻的冷笑,老賤頭兩眼一翻,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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