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葉山上,幾棵大葉樹的枝葉已經落盡,余下的只有光禿禿的樹干,兀自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天剛亮,逸塵和二龍就早早來到大葉山,等待著熊長老的到來。
“他們來了。”二龍遠遠看見胖得跟圓球似地熊長老,和瘦得猴似地侯長老,向大葉山急速趕來。
“怎么三位?”雖然隔得太遠,看不清面容,但從身形可以看出,多出來的是一位豐姿綽約的女性。
“花堡主,原來是你。”只在幾息之間,三人已至跟前,多出來的正是花木堡的堡主花飄零。
“逸塵,非常感謝你給我們發來消息。無痕確定不肯出來,我們要想一個應對之策。”
花飄零對逸塵表達了謝意,也表明了來意。
“老大,你是怎么進出一葉堂囚室的?”
熊長老關心的這一點很重要,關系到整個計劃能否順利實施。
逸塵告訴他們,自己隱身,蔽息,遁地,都能夠輕松進入囚室,前提是不受到阻撓。
隱身蔽息,可以從一般強者身邊,如入無人之境,大搖大擺的過關,就像之前跟著殷老三一樣,做到人不知鬼不覺。
但是無論是隱身,還是蔽息,都有時間限制,并非隨心所欲。
以逸塵現在的修為實力,隱身半天應該問題不大,而蔽息最多只能一個時辰,還是避息獸的功勞。
然而隱身蔽息,可以輕松到達一葉堂的山洞牢房,卻無法進入囚室內部。
要救無痕,最后必須靠遁地,而且要得到無痕本人的同意,日月空間才會接納她。
逸塵先前想過,強行將無痕帶出來,就是因為日月空間未必接納而作罷。
本來進出很容易,但賈本國已經派出五位戰帥強者前來坐鎮,最強的修為達到帥級高階。
在他們面前,隱身蔽息都沒問題,不會被發現。
但遁地時做不到完全蔽息,特別是從地下‘出土’的時候。
而在戰帥高階的強者面前,一絲一毫的氣息波動,都會被發覺。
屆時,高階強者只要將囚室內的空間暫時禁錮,那么救人不成,自己反而深陷其中。
要想救人成功,必須確認附近沒有戰帥高階強者,如果有,就一定要轉移他的注意力。
時間不需要太長,只要夠逸塵在囚室中布置一個,屏蔽氣息的小結界即可。
“哦,你竟然有這等手段?要是哪天看我不順眼,豈不是隨時都能把我這顆大腦袋給摘了。”
聽完逸塵的介紹,熊長老瞪大著眼珠,仿佛剛剛認識逸塵似地,滿口的倒吸涼氣。
“第一次見到你,還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修為才達到戰督級別。我跟猴崽子還變著法教你玄步凌風和霹靂拳法,生怕你遇事的時候吃虧。”
“這才兩三年時間,修為都快趕上我們了,而且還有聽起來就瘮人的那些怪異手段。…只怕綜合實力已經不弱于我們,歪門邪道方面我們更是甘拜下風。”
“…好在我們讓你做了老大,否則我們豈不是更慚愧?”
看著熊長老的大驚小怪,侯長老也忍不住跟著打趣。
確實,逸塵的修為提升,遠遠超出常人。
在熊侯二位眼里,那個率一批尚未正式拜入山門的菜鳥們,九天通過玄天宗考驗的逸塵,當時雖然也很出色,但畢竟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半大孩子。
即便是老哥倆傳授霹靂拳和玄步凌風的時候,也不會想到,戰督級別的逸塵,居然只用了兩年多時間,就跨越了戰將,晉升為堂堂戰帥強者。
二人雙簧似地夸著逸塵,其實心里也在得意,特別是熊長老,感覺自己的眼光獨到,具有先見之明。
傳授功法戰技,結拜為異姓兄弟,甚至連老大之位都拱手讓給逸塵,在常人看來無法理解。
但熊侯二位就這么干了,而且是心甘情愿,沒有半句怨言。
這只能說明,緣份真的就那么奇妙。
“哎,你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還是講正事吧,花堡主,你看…”
看著花飄零在一旁若有所思,對于熊長老的插科打諢沒有半點反應,逸塵知道,她一定在想應對的方法。
“如果是在從地下出來的短暫時間內,氣息無法閉住,倒可以在我們的配合下,做到安全無憂。只是我們怎樣既救出無痕,又能夠破壞對方的陰謀呢?”
花飄零眉頭緊鎖,似乎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我在想…我們能不能將計就計。”
經過深思熟慮,大家一致通過了花飄零提出的將計就計方案,并進行緊張熱烈地討論,準備完善并擬定具體的行進計劃…
東巴寨,第三大勢力魏家。
家主魏大成,領著一彪人馬,飛奔著出了大門。
一路風馳電掣,目標三百里外的官道驛館。
一個時辰過后,魏家五百名騎兵,馬不停蹄的接近官道驛館。
這條官道比較偏僻,像是從山的中間延伸而出,蜿蜒曲折。
而驛館其實像一個大戶人家的莊園,依山面水,大門外就是官道。
若是在后排的小樓上觀望,則官道上的來往人等和附近景象,一切盡收眼底。
“山下夜塚,給老子滾出來!”魏大成在驛館大門外的一聲怒吼,仿佛連驛館后面的山都震動了可見他怒氣之大。
“山下夜塚,滾出來!”
“山下,拿命來!”
“血債血償!”
魏家五百騎兵的吼聲響徹云霄,卻不見驛館內有一點反應。
偌大的驛館就如同無人的空曠山谷,回蕩著魏家軍的怒吼。
“破門!”
沒有得到回應,并不能阻止魏大成的行動。
咣當——
厚重而寬大的鐵門,顫抖著向兩邊分開,露出一片平整寬闊的廣場,如同練兵場。
踏踏、踏踏…
魏家五百騎兵魚貫而入,卻只占到廣場面積的一成左右。
“哈哈,想是山下夜塚知道魏家軍要來,嚇得逃走了。”
“那是,雖然我們只來了五百人,就算他們這里駐扎著兩千兵士,也不夠我們塞牙縫的…”
“不好,有埋伏!…注意隊形。”
魏大成敏銳的感覺到,驛館內靜謐得可怕,似乎刻意而為,空氣中彌漫著詭異,像是蘊藏著某種陰謀。
吱吱嘎嘎——
咣——
魏家軍身后的大門,像被風刮的一樣,戰戰巍巍地晃動幾下之后,冷不丁的關上了。
但此時連微風都感覺不到,而且這兩扇大門少說也有數千斤重,豈是一陣風就能關上的。
“嗬嗬…不愧為魏一拳,人長得蠢腦子卻不笨。不過既然來了,就別急著走。…布陣!”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遠遠傳來,隨即出現了一人一騎,大家一看不禁啞然。
被罵成‘長得蠢’的魏大成正準備發作,但一見眼前的情況,也覺怪異,只好暫時按下雷霆之怒。
馬倒是上等戰馬,棗紅色,高大健壯,可馬背上說話的那位,大家要是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來,還以為是戰馬學會了人類的語言,在開口說話。
身高不過三尺,大腿還被馬背分在兩邊,余下的身體上半部,龜縮在高大的馬頭后面,真的很難看清楚。
還好,那位穿著黃色戰袍,與棗紅色的戰馬還算有些視覺差異,總算讓大家看到戰馬的腦袋后面,有個玩意兒在晃動。
眼力好的,居然還能見到那位鼻子到嘴唇的中間,有一小撮濃密的黒須,身上還挎著一把超過一米長的戰刀。
也證明了他不是孩子,而是貨真價實的成年人。
只是這身高,實在是讓人…咳,什么都不說了。
然而,人不可貌相,只見他抽出月牙形彎刀,朝前一指。
從三個方向各涌出一撥人馬,向魏家軍這邊圍攏而來。
踏踏踏踏——
每一撥不少于五百人,中間一撥白色戰袍白色戰馬,呈縱隊排列;另外兩撥褐色戰袍褐色戰馬,呈橫隊排列,分列于兩邊。
及至魏家軍五百米時,中間一撥騎兵隊形稍稍變化,縱隊前幾排變成橫隊,頂到最前面,余下的白色隊伍后撤數步。
兩邊的橫隊從各自的遠端開始展開隊形,呈扇形合圍之勢,如同兩扇巨大的翅膀。
“魏大成,你帶兵闖入驛館,可知犯下死罪?”
棗紅馬上的小胡子,揮手示意騎兵們停止前進,雙方距離五百米形成對峙。
小胡子清了清嗓子,尖聲說道:
“驛館之內,相當于我之國土,你擅自闖入等同侵略賈本國。對于來犯之敵,我們向來是毫不留情地消滅。…但是,考慮到犬養大人愿與東巴寨聯盟,我可以給你們一個解釋的機會。”
“…把你們來意說清楚,我或許能夠讓你們解開心中的疑惑,至少可以做個明白鬼。”
別看這家伙長得矮小,說話聲音倒蠻大,口氣之大更是毫不含糊。
仿佛高高在上的將軍,掌握著生死大權,把這五百魏家軍根本不放在眼里。
一千五百多人,對付五百魏家軍,又在自己的地盤,小胡子的底氣很足。
但對于魏大成等人來說,卻是一種極大的羞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